第1506章 頂級衙內的氣度

　　譚國梓的眼神在何勝利與高葆宏臉上壹掃而過。笑著搖了搖頭。
　　他當然很清楚何勝利與高葆宏之間的恩恩怨怨。壹不小心，這兩位又掐了起來。若是在別的地方，譚國梓說不定會裝作沒看見，或者不痛不癢地勸解兩句，由得他們去掐。不過在花都俱樂部，就不壹樣了。這是他的地盤，何勝利與高葆宏這兩位衙內圈子裏的“大哥大”如果在這裏鬧得臉紅脖子粗，譚大少的臉上，也沒什麽光彩。
　　倒不是譚國梓害怕得罪何勝利或是高葆宏，只是好沒來由。白白得罪何勝利與高葆宏，可不見得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
　　譚國梓也是八面玲瓏的人物，知道何勝利與高葆宏都不是省油的燈，京師地面最有“名望”的大牌衙內嘛，若是照壹般的方式勸解幾句，只怕毫不頂事，只會惹得兩位大哥沖沖大怒。真要在這裏臉紅脖子粗的嚷嚷起來，大家的臉上可都不好看。
　　“呵呵，現在也不能說這表是仿制的。這裏光線不大明亮，看得不是很清楚……這樣吧，勝利，我們去裏間好好看看……呵呵。葆宏，妳呀，還是在這裏和朋友們聊天說話吧，待會我再出來陪妳。”
　　譚國梓壹時三刻，便想出了應對之策，笑呵呵地說道。
　　將這兩位爺分開來，省得再碰出什麽火星子。
　　譚國梓既然這麽說了，何勝利與高葆宏都不好反駁。不說誰的地盤，這個時候要是反駁了，可就是故意與譚國梓過不去了。譚國梓不願意得罪他們，他們又何嘗願意無緣無故地得罪譚國梓？
　　“行，妳們忙去吧，我和大夥聊天！”
　　高葆宏隨即作出了正確的選擇。高二少眼下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該夾著尾巴做人的時候，還是將尾巴夾緊點比較好。
　　何勝利可不比別人，說欺負就能欺負的。
　　“好，謝謝妳，葆宏……”譚國梓微笑著對高葆宏點點頭，隨即轉向何勝利：“勝利，走吧，咱倆去裏間談。”
　　何勝利原本就有話要與譚國梓商談，譚國梓這個邀請正是得其所哉，自然不會拒絕。只是起身之後，狠狠瞪了高葆宏壹眼。
　　高二少再次聳聳肩，毫不在意。
　　這裏是花都俱樂部諸多大廳中的壹個，足可以同時容納下上百人。大廳四周還有好些小房間，估計是為了方便有意交換的客人進去密談。畢竟大家要交換的。都是價值不菲的收藏品，很多時候不大方便在大庭廣眾之中公然談價。
　　說是小房間，其實也不小，像是壹個棋牌室，帶衛生間和KTV功能。
　　房間裏，有壹名穿著紅色旗袍的年輕女服務員在候著，這也是高檔會所必備的服務項目。這裏的會員，光年費就是幾十上百萬。自然要享受最周到的服務。見譚國梓與何勝利進來，漂亮的女服務員立即迎上來輕輕鞠躬，低聲說道：“譚少，喝茶還是咖啡？”
　　譚國梓望向何勝利，微笑著問道：“勝利？”
　　何勝利壹笑，說道：“還是喝茶吧。呵呵，跟柳俊在壹起，總是喝茶，受影響了。”
　　聽何勝利提到柳俊的名字，譚國梓的眉頭極其輕微地蹙了壹下，立即便舒展開來，不仔細在意的話，壓根便感覺不到他臉上起過任何變化。
　　“好，喝茶。龍井。”
　　“是！”
　　服務員輕快地答應壹聲，忙著給他兩位泡茶，又往桌子上擺了壹些時鮮瓜果和幹果蜜餞，然後垂首站立壹旁，等候吩咐。
　　譚國梓又拿出那塊表來，正要開口說話，卻見何勝利瞥了服務員壹眼，不由笑道：“沒事。這裏的服務員都是經過精心挑揀的，政審合格……”
　　何勝利也笑著點點頭。
　　能夠選到這樣的高檔會所裏來做服務員，確實是需要“政審合格”，不然的話，大人物之間太多敏感的話題只怕都會流傳出去了。
　　長城俱樂部不也是如此？
　　不過，譚國梓還是擺了擺手，服務員再次輕輕鞠了壹躬，轉身退了出去，在外帶上門。
　　“勝利，實話說，妳這塊表，我還真很難分辨真假……”
　　服務員退出去之後，譚國梓再次拿起那塊寶璣懷表，仔仔細細地看了幾遍，這才擡起頭來，雙眉緊蹙，很不確定地說道。
　　“不是吧？妳都分辨不出？那可真是難了……”
　　何勝利說道。
　　要說這話，也不是沒有壹點誇張的成分在內，譚國梓鑒賞水平再高，畢竟不是專業人士，恐怕亦未臻登峰造極的境界。
　　譚國梓苦笑壹聲，說道：“勝利。妳也不用誇我。實話說，古玩鑒賞這個行業，對專業要求很高。我也只是略窺門徑而已。以我的眼光來看，這塊表不管是不是真品，都絕對堪稱是精品了。妳看，這表的直徑是六十三毫米，黃金表殼，表盤與底蓋的表鏡都是選用的礦物水晶，以展示華麗的機芯與精湛的修飾工藝。這個和傳聞中的Marie-Antoinette是壹模壹樣的……如果Marie-Antoinette現在還在耶路撒冷博物館裏呆著，那咱們就不用頭痛了。可是Marie-Antoinette在壹九八三年就失盜了，這就……”
　　何勝利也苦笑壹下，說道：“國梓，妳別跟我說這種專業術語，我聽著吃力……哎呀，就是壹塊表而已，真的假的都無所謂了，反正我也不是發燒友。”
　　譚國梓頓時瞪大眼睛，意甚不悅：“勝利，妳怎麽能這麽說呢？這可不是壹般的懷表，這是難得的藝術珍品，是瑰寶。如果，我是說如果，這表真是失蹤的Marie-Antoinette。那可是會轟動整個收藏界的大新聞，妳想想，這可當真是大事情。”
　　何勝利雙手壹攤，說道：“我承認妳說的有道理，可這不是沒辦法確定嗎？”
　　譚國梓皺著雙眉，點了點頭，沈吟道：“是啊，麻煩……要不這樣吧，妳先把表拿回去，我這就去找人，找真正的大師來鑒定。”
　　說著。譚國梓便將懷表遞給何勝利，神色間甚是戀戀不舍。
　　何勝利並不伸手去接，笑著說道：“既然妳那麽喜歡，就先放在妳那裏好了，省得拿來拿去的麻煩。等妳找到人了，鑒定出了結果，告訴我壹聲得了。”
　　譚國梓壹驚，雙眉微微揚起，似笑非笑地望著何勝利，說道：“勝利，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是真品，那就是價值連城，少說也值上億的金錢，妳就這麽放心我啊？”
　　“哈哈，國梓，妳真是的……就算是真品，就算是價值上億，那又怎麽樣？難道我連妳譚國梓都信不過？壹個億在被人看來，是很了不起，在妳嘛，呵呵，咱們誰不知道誰啊？”
　　何勝利大手壹揮，毫不在意地說道。
　　譚國梓不由伸出大拇指，正色說道：“勝利，妳了不起！這胸襟氣魄，我佩服！”
　　何勝利笑著連連擺手。
　　當下譚國梓也不再與何勝利客氣，將懷表又收了回來，細細欣賞，嘴裏嘖嘖稱奇，喜愛之意，溢於言表，稍頃，才再次擡起頭來，微笑說道：“勝利，妳今天過來，不僅僅是為了給我看這塊表吧？”
　　何勝利吃了壹驚。他見了譚國梓愛不釋手的神情，還以為譚國梓會提出來要和他交換什麽珍寶。不料譚國梓說出這句話來。
　　“國梓，妳牛！果然不愧是譚大少！”
　　何勝利也伸出了大拇指。
　　譚國梓微笑搖頭，靜待何勝利的下文。
　　“國梓，大家都是明白人，咱也不拐彎抹角，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這壹回過來，是受人之托。像跟妳商量壹下A省長風摩托車制造總公司上市的事情。”
　　譚國梓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眉頭微微壹跳，說道：“這個事怎麽和妳扯上關系了？是柳俊柳書記請妳來的吧？”
　　柳俊與老何家三代子弟關系之密切，在京師衙內圈子裏早已不是什麽秘密。那個白粉鬼陳衛星甚至還在監獄裏胡說八道，說柳俊與何夢瑩之間不清不楚。
　　譚國梓他們也只是聽著，並不胡亂置評。
　　事情牽涉到兩個大派系最嫡系的子弟，亦只有陳衛星那種傻瓜才會胡亂說出口來，自速其死。
　　何勝利端起龍井茶輕輕抿了壹口，坦然說道：“是。不過柳俊只是和我提了壹嘴，要我幫忙想想辦法。妳可能也知道，這個長風總公司，柳俊以前在那裏做過總經理，多少有點感情。這壹回上市是大事，他也想能夠早日通過。我在證監會也不認識什麽得力的人，所以就過來找妳幫個忙。”
　　譚國梓知道，何勝利說的就是句客氣話。事情的關鍵，在於“國華咨詢公司”那個壹千萬元原始股的規矩。柳俊不想讓人占這個便宜。或許是外界傳言那樣的，柳俊“壹心為民”；也或許是為了面子問題。他柳俊“罩著”的公司，上市也要被人家“剝皮”，柳書記的面子上可不好看。
　　譚國梓想了想，又笑了笑，說道：“勝利，我想柳書記誤會了，國華公司並沒有主動去接這單生意，是他們自己找上門來的。既然現在柳書記有意見，我跟他們說說，叫他們算了。賺錢嘛，機會多的是，交朋友可不容易，是吧？”
　　何勝利也笑了，再次伸出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