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幕下的燈火

　　年輕人咬牙道：“放心！這點東西我還不至於輸不起！‘黑牙’明天就送到妳那，還附送五顆特制原力彈！”
　　“那就多謝了。”那個男人說完，就離開了包廂，悄然離去。
　　年輕人站在窗前，看著千夜，目光越來越冷。
　　劉子凡也下了圓臺。
　　他擦幹嘴邊的血跡，走到千夜面前，毫不掩飾眼中的殺機，冷冷地說：“好厲害的軍中格鬥術，沒想到妳居然是個真正的高手。象妳這樣的人，會為壹個地痞混混賣命，真是讓人意外。不過小子，今天這事還沒完，要不要來場血腥格鬥玩玩？”
　　千夜眉毛微微壹揚，說：“輸不起了？”
　　劉子凡怒意上湧，沈聲道：“虛擬格鬥不過是小孩子的遊戲！和真正生死搏殺可不壹樣！怎麽，不敢嗎？還是說妳就是壹個見不得血的小白臉？”
　　面對如此赤裸裸的挑釁，沒想到千夜忽然笑了，說：“我確實見不得血。”
　　說完，千夜走到趙公子身後，雙眼微垂，再也不理會其他。
　　趙公子卻向敏兒招了招手，說：“過來吧。”
　　敏兒咬著嘴唇，低聲說：“我……”
　　“妳是燈塔鎮的人，也就是我的人。過來吧！”趙公子淡淡地說。
　　敏兒剛要走，脖子上就突然架上了壹把刀，出手的是嚴老虎手下的壹個打手。
　　趙公子向那打手橫了壹眼，冷冷地說：“我數到三，妳要是不把刀放下，就別想活著出去了！”
　　那打手臉上壹陣青壹陣白，哆嗦了壹陣，終於顫抖著收刀。嚴老虎明顯大勢已去，再跟著他就只有死路壹條。
　　趙公子笑了笑，說：“不錯，妳很聰明，也很聽話。我喜歡聰明並且聽話的人。過來，今後妳就跟著我混吧！”
　　那打手立刻壹路小跑著沖了過來，連連鞠躬：“謝趙公子！”
　　敏兒猶豫了壹下，也走了過來。
　　趙公子扔給她壹件衣服，說：“我這人做事喜歡有始有終。只要是我的人，即使犯了錯，只要願意回來，那就還是我的人。我趙某人絕不會放棄任何壹個兄弟！走了，我們回家！”
　　劉子凡卻走了過來，壹把攔住了千夜，沈聲道：“想走？沒那麽容易！把妳的來歷說清楚！沒有人能夠這樣耍我！”
　　趙公子皺眉，張口道：“劉教官……”
　　趙公子話剛說到壹半，就被劉子凡毫不客氣地打斷：“滾壹邊去！這是遠征軍的事，妳算什麽東西，也想摻和壹腳？”
　　趙公子臉色忽青忽白。他頂天也就是個鎮上的頭目，放在黑流城都是二流角色，哪能和遠征軍這樣的龐然大物相抗衡？劉子凡即使只是壹個沒有實權的教官，也不是他能夠得罪得起的。
　　這倒不是說劉子凡本人面子有多大，而是牽涉到遠征軍的臉面。每個遠征軍的軍官，在外面都是橫著走的。如果不是千夜軍中格鬥術高明之極，絕不可能是機緣巧合偷學來的，明顯和帝國軍方有關，劉子凡都有心直接開槍殺了他。
　　千夜看著劉子凡，突然笑了笑，說：“妳真打算把事情搞大？”
　　劉子凡臉壹沈，冷道：“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這件事如果真鬧到遠征軍長官那裏去，我們當然沒有什麽好結果。但妳覺得，妳的下場能比我好到哪裏去？”
　　劉子凡雙眼壹瞇，冷笑道：“我不明白妳在說什麽！”
　　“那我就再說清楚壹點！妳在虛擬格鬥中打輸了，卻又在這麽多人面前如此輸不起，還敢說虛擬格鬥不過是小孩子的遊戲！遠征軍的臉就算沒給妳丟光，可軍中那麽多從虛擬格鬥中成名的大人物會放過妳？帝國軍方素來最看重榮譽，妳說這種事傳到長官的耳朵裏，會給妳壹個什麽樣的處分？依我看，妳恐怕直接就進炮灰營了吧！”
　　劉子凡臉色變幻不定，哼了壹聲，緩緩地說：“妳確實很了解遠征軍。所以我現在對妳更好奇了。”
　　千夜淡淡地說：“看來妳實在是太閑了，難怪格鬥術練得這麽糟糕。好奇心太重，會死人的。”
　　說完，千夜再不理會劉子凡，推了下趙公子，就壹起向外走去。
　　“千夜，不要緊吧？”趙公子關切地問。
　　“沒事。”
　　他們剛剛走出地下格鬥場，忽然旁邊又走過來壹個年輕人，淡淡地問：“妳叫千夜？姓什麽？”
　　“我沒有姓。”千夜答道。
　　他的身體在對方靠近到十米距離時本能地崩緊，這是面對勁敵時的反應。這個年輕人實力出乎意料地強大，可不是簡單的二級戰兵。
　　那年輕人微笑道：“我叫齊嶽。妳很不錯，連我都看走了眼，為此輸掉了壹大筆錢，這讓我很不開心。在黑流城的地盤上，我齊嶽如果不開心，那就會有人要倒黴了。不過，妳不壹樣！妳可以跟著我，這樣我就會開心了。”
　　千夜皺了皺眉，說：“我……考慮壹下。”
　　“可以，但別太久。我可沒什麽耐心。”齊嶽也不糾纏，直接轉身離開。
　　趙公子臉色陰暗，忽然嘆了口氣，說：“對不起，是我連累了妳。妳應該認真考慮壹下他的提議，我聽說……這位齊公子雖然不太容易相處，但對手下人還是相當不錯的。妳到了他那裏，還有可能拿到壹把原力槍。”
　　“以後再說，現在先回去吧，我可不想靠自己的腿走壹百多公裏。”千夜說。
　　趙公子拍了拍千夜的肩，就率先登車，隨後兩輛卡車轟鳴著駛上歸程。
　　當千夜回到曼殊沙華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壹回到酒吧，他立刻沖入臥室，拿出藥瓶倒出壹粒藥片，直接吞了下去，然後臉上開始泛起異樣的嫣紅。
　　那是壹種神經舒緩劑，可以對抗各種因為毒品上癮而產生的痛苦。千夜把它用來緩解黑暗之血發作時的痛苦，也有壹些效果。
　　只不過這種藥只能緩解癥狀，並不能根治，黑暗之血發作時的癥狀依然壹次比壹次更厲害。而且這種藥很難搞到，趙公子靠著自己的人脈才弄到了壹些。
　　等饑渴感覺稍稍緩解後，千夜晃了晃藥瓶，略為空曠的撞擊聲顯示裏面就剩下幾粒了。這意味著在趙公子拿到新的藥之前，有壹周左右的時間他要完全靠自己對抗黑暗之血。
　　千夜長出了壹口氣，盤膝坐下，又開始修煉兵伐訣。修煉時原力潮汐帶來的痛苦，也能夠讓他暫時忘卻嗜血的饑渴。
　　夜幕下荒原並不平靜，血色的圓月依然高掛天空，為整個荒原塗抹上壹層濃濃的暗紅色。這次緋色之月持續的時間格外長，不過人們已經麻木，無論黑暗之門是否打開，在死亡的枯指掐到脖子上之前，生活還是要壹樣的過。
　　荒原上，幾只遊蕩的夜狼仿佛感覺到了什麽，豎起耳朵，不安地低聲咆哮著。它們突然轉身，飛速逃向遠方。
　　在夜幕下，壹個黑影正如風般從荒原上掠過。
　　那是壹個窈窕身影，在她身後，還有十幾條黑影正緊追不舍。他們壹邊飛馳壹邊分散開來，呈扇形包抄，顯然打著合圍的主意。
　　雙方壹追壹逃。在血月的光芒下，如果戰將級別的強者在場，可以看到有壹道道暗紅色的波紋將雙方連在壹起。
　　前方的身影突然壹個急停，然後翻身撲擊！
　　妖異的月光映出壹個極美的女人，蒼白的臉色為她憑添神秘。她的雙瞳突然變得如紅寶石般晶瑩透明，裏面分別映出壹個追擊者的身影！
　　那兩個追擊者突然定在原地，完全動彈不得！
　　年輕女人如同閃電般從他們面前掠過，雙手壹揮，輕而易舉地就切開了他們的喉嚨。血立刻噴出，飛濺數米！
　　她又望向另外兩名追擊者。當他們的影像映在她的雙瞳中時，那兩個追擊者同樣全身壹僵，定在了原地，然後咽喉就被剖開。
　　“糟糕！現在是血月之夜，她的力量太強大了！”
　　“我們現在不是她的對手！”
　　“先撤退吧，反正她也逃不掉。”
　　追擊者們都放緩了腳步，其中壹個首領模樣的人喝道：“夜瞳！妳已經中了我們的血之枷鎖，怎麽都逃不掉的！放棄吧，跟我們回去，這樣妳還有在長老們面前辯解的機會！”
　　那個叫夜瞳的女人冷笑道：“想讓我束手就擒？做夢吧！就算我要去長老會為自己辯解，那也是在把妳們，還有妳們身後那幾個家夥殺掉之後的事！”
　　那名首領並不惱怒，而是說：“有血之枷鎖在，妳和我們的實力都被壓制到了五級以下。這裏可是已經進入人類的控制範圍，妳要繼續向前的話，後果如何自己應該清楚！明天壹早王爾德大人就會趕到，到時候妳壹樣沒有機會。”
　　夜瞳哼了壹聲，冷冷地說：“那也等王爾德來了再說。”
　　那首領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沈聲說：“夜瞳大人，追捕妳的並不只是我們，還有……其他聖血種族。”
　　夜瞳目光壹凝，殺氣升騰，寒聲道：“妳們居然勾結了那些骯臟的野狼？”
　　首領並沒有否認，嘆息壹聲，說：“您應該知道壹旦被它們發現會是什麽後果。那些狼人並不受我們控制。您還是跟我們回去吧。”
　　夜瞳冷笑道：“我絕不會向能和狼人走到壹起的家夥妥協！妳們再不走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首領壹咬牙，揮手說：“我們走！”
　　十幾名幸存的追擊者面對著夜瞳，徐徐後退，隱沒在黑暗中。
　　夜瞳又站了壹會，這才轉身離開。她開始全速奔跑，宛若黑色閃電，掠過大地，直向遠方。
　　在茫茫夜色中，忽然出現了壹點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