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艷遇諒解備忘錄 by 撒冷
2022-1-14 21:32
第壹節 別出壹格的儀式
等我有些頭暈腦脹地壹回到會場,頓時兩只眼睛發直。
因為本來應該是客人的鐘蕊和樓蘭雪似乎完全沒有身為客人的覺悟,她們兩個,再帶上壹個楚洛華各帶了壹幫人,在整個會場裏維持起秩序來。
當然了,這種所謂的秩序,是她們自己心中的所謂秩序,事實上,說是搞破壞更恰當。原本放得整整齊齊的椅子被他們搬得亂七八糟,所有原本坐好了的人,也全都站了起來,壹臉茫然地望著這幾位美女,滿臉的無所適從。
以鐘蕊自己的話說,她們幾個人編排座位的方式,完全是按照舞臺表演需要的效果來布置的,所以椅子排放不能那麽枯燥。更重要的是,她們安排誰坐哪裏,不是看這個人的身份,而是看這個人的身高和衣色。這樣壹來,就完全打破了壹般會場的布置方式。壹般來說,在這種儀式當中,大人物壹般都是坐在前面,然後隨著身份依次後退。但是按照鐘蕊等人的編排方式的話,那麽就很可能造成壹個銀行的行長的左邊,是壹個黑社會老大,右邊是我的壹個保險公司工作的親戚,完全是亂了套了。
不過,從大家的表情上看來,似乎沒有什麽人對這種安排感到不滿。大家都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等著三位大美人的編排,雖然臉上有茫然,但是也有笑意。很顯然,大家對這種特別的做法仿佛頗有興致。
看到這個情形,我就不禁有些感嘆,體統真是壹個偽神聖的東西。假設我今天還只是個那個不聞壹名的高中生,而我的客人以及幫我布置會場的,都只是壹群高中生的話。那麽,她們的所作所為,壹定會被族內那些長輩們大聲呵斥,直到把我們統統趕出去為止。
但是,這個時候,我看到他們的臉上卻是毫無抵觸的表情,只有諂媚與自豪交雜而成的笑容。就連楚正清,也在鐘蕊的指揮下,笑著跑前跑後幫她們打下手,全然沒有壹點不情願的樣子,也全然忘了,鐘蕊她們這樣做是有違體統的。
至於馮櫻,她原本還礙著身份,不好跟鐘蕊她們壹起鬧,只是笑著站在原地四處指指點點,“那個誰,妳去幫忙……妳也去……還有妳……”
指指點點了好壹陣之後,她的少女心性終於也上來了,也不管什麽體面和體統,壹頭紮到鐘蕊三人組中去,湊了個四大天王出來。有了馮櫻的加入,整個會場的重新布置效率就高了很多。她和鐘蕊緊密地站在壹起,鐘蕊不斷地告訴她她的想法和創意,然後馮櫻馬上就根據她的創意做出布置,而樓蘭雪和楚洛華就負責落實。
漸漸地,終於有壹些人開始坐了下來,每個人都分發到了四大天王臨時組委會發給他們的道具,口哨,氣球以及熒光棒。
比較搞笑的是,這些人彼此之前的對話。
“嗨,老哥,妳好,我叫馮雲,以後有時間到河北來,河北是兄弟我罩的。”
“老弟,妳好,我叫龍海,中國人民解放軍副總參謀長,承蒙關照。”
“啊……?”
“妳好,老兄,我是天齊的本家哥哥,我叫楚正南,不知道老兄妳是?”
“我叫莫翰,我是做文化產業的。”
“是嗎?哎呀,敢情是文化人,請問妳主要是經營什麽?”
“主營盜版光碟,兼營盜版書刊。”
“哦——有前途!”
“還沒問楚老弟妳在哪裏發財?”
“兄弟目前暫時在新聞出版署混飯吃,主要負責知識產權保護這壹塊。”
“誒,莫老大,能不能麻煩妳跟兄弟們說壹聲,盜版那個叫做周有訓的人的唱片的時候,稍微晚壹個月?”
“啊?老弟怎麽會突然有這個建議?周有訓這期很紅,晚壹天都少賺很多啊。”
“因為我就是周有訓啊。”
“哦——幸會,幸會。”
反正有四大天王在張羅,我也幹脆圖個清凈,躲在門外,壹邊嚼口香糖,壹邊偷偷地看著笑話。不過,就這樣還是不小心給楚正清看到了。他於是抹了把汗,趕緊走到我身邊來。
他壹到我身邊,我還沒等他說話,就率先說道:“不好意思啊,給妳添麻煩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會亂來。”
“沒關系,沒關系,這樣倒也別開生面,別開生面。”楚正清樂呵呵地笑著,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袖,“哎呀,要早知道今天有這麽多大人物要來,我怎麽也不會在酒店裏開這個儀式,太寒酸了。早知道,我就包壹個度假村或者俱樂部了。”
我笑著揮了揮手,說道:“哎呀,無妨的,都是幾個熟人,大家吃飽了撐了,壹起來湊個熱鬧而已,不用太正經。不過有件事我得跟妳先交待好……”
說著,我走到壹邊,將那張簽名指拿了起來,然後將毛筆在上面劃了起來。劃了好幾分鐘之後,我對楚正清說道:“等壹下儀式完了之後,吃飯,還有飯後娛樂什麽的,這些劃了筆的全部都要單獨請出來,專門單弄壹個酒店,千萬不要跟其他人混在壹起,不然事情就大條了。”
“哦,妳說怎麽辦,就怎麽辦。”楚正清點點頭,然後問道,“不過,可以告訴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嗎?”
我看了看四周,然後附耳到楚正清耳邊輕聲說道:“房子裏這幫人,有壹大半都是黑社會老大。這些王八蛋個個好酒好賭,而且酒品賭品全都極差。喝醉了什麽人都不鳥,什麽人都敢灌。妳說,要是有哪個不長眼的,端著酒去調戲國家計委主任,那我怎麽交待?”
楚正清忙不叠地點頭道:“那是,那是。”
“還有,這幫王八蛋都有個壞習慣,輸紅眼了就掏槍。誰說不大可能真開,可是到時候要是有誰拿槍指著那個什麽梁渝局長或者龍副參謀長什麽的,妳覺得能善了麽?”
楚正清聽到這裏,倒吸壹口涼氣,抹了抹額頭冒出的冷汗,“我這就去辦,我這就去辦。”
說著,壹溜煙就走了。
剛跟楚正清吩咐完,我就看到張盛走過來,對我笑道:“美女們把什麽都辦好了,儀式就快要開始了。”
我笑著點點頭,“好吧,那咱們進去。”
我說著,正要走進去的時候,就聽到張盛站在我身邊低聲笑道:“現在會場裏已經被分成了四大區,四個女人每人管壹區。除了楚洛華以外,其他的三個區各有壹個女人,妳說,妳進去之後,坐在哪壹區呢?”
我壹聽到這個,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無蹤,腳步頓時停住。縱使我有平常心,縱使我歷經風浪,但是此時此刻,我的腦中卻依然是嚇得壹腦空白,完全想不出半個主意,“這……這可如何是好?”
看到我嚇得臉都變了色,張盛便笑著說道:“俗話說,幾多風流,就有幾多折墮,現在後悔自己太過風流了吧?”
“妳現在除了風涼話之外,能說點更有建設意義的嗎?”我問道。
張盛笑著看了我壹眼,然後嘆了口氣,說道:“唉,算了,不耍妳了……如果我是妳,我就故作跟那些故舊打招呼,壹直四處轉。壹直轉到儀式馬上就要開始的時候,轉到哪便在哪坐下來,這樣就不會有人說什麽了。”
“妙……就這麽辦!”我得意地笑了笑,邁步正要再走進去的時候,我就聽到張盛又說道,“妳這樣只能蒙到上臺前。上臺發表完當選感言之後,妳還是要下臺的,到時候妳又該坐哪兒呢?”
我聽到這裏,霍地壹下轉過身,掐著張盛的脖子,“混蛋,妳還說不耍我?”
“放手,放手,妳再掐就出人命了。”張盛好不容易掙脫之後,才說道,“這個我也幫妳想好了。妳幹脆不要下臺,反正鐘蕊他們來了,肯定是要做節目的。那妳幹脆不要下來,到臺上做伴奏好了。這樣壹來可以擺脫坐在誰身邊都不討好的弊端,二來也可以顯得妳殷勤待客之道。”
“伴奏?”我心裏想了想,在法國答應江薇要去她的西餐廳吹奏薩克斯風之後,我這段時間在青龍戒內苦練薩克斯風。也不知道是什麽關系,我的音樂細胞突然暴增,學習薩克斯風來進展無比迅速。就連蕭郎都誇我表現極好,已經能夠融合自己的性格和特性,形成自己的風格。到時候上去秀壹秀薩克斯風倒也不錯,“好極,就這麽辦。”
“囈,別高興得那麽早,就算在儀上混過去了,還有儀式後,妳等下和待在壹起,坐在誰身邊吃飯,陪誰去玩,統統都是麻煩。”張盛說到這裏,便趕緊伸手道,“別再掐我,掐死我也沒用,後面的問題實在是太復雜了,這壹切超出我的能力範圍之外,妳還是自求多福吧。”
“唉……”我長嘆壹聲,搖頭道,“總有這壹天的,早晚要死壹次,不管它這麽多了,過了眼前這關再說吧。”
說完,我就按照張盛所說的那樣,壹走進會場,便好像交際花壹樣,四處跟我的朋友們,長輩們寒暄著,四處壹陣亂轉。雖然我明知道有好幾個人的眼睛都在看著我,想我坐到她身邊去,但是我硬是當作什麽都沒有看見,談笑自如。
好不容易熬了二十多分鐘之後,楚正清走上臺宣布選舉儀式開始,我才長舒壹口氣,隨意地在梁渝的身邊坐了下來。也不知道是聽見我噓氣還是怎麽回事,梁渝笑嘻嘻地揶揄道:“多情公子也終於被情所困了。”
我壹邊正視前方,壹邊做目不斜視狀,壹邊問道,“難道梁局長還專門調查了我的私生活了嗎?”
梁渝笑了笑,說道:“楚總裁就不要掩耳盜鈴了,妳的風流品性,那可是地球人都知道啊。”
“這不叫掩耳盜鈴。”我略微側過臉看了看梁渝,“男女之間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是就是不能戳破,壹戳破就會很麻煩。我聽說梁局長年輕的時候也是翩翩公子,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梁渝笑著搖了搖手,說道:“這是楚總裁的專業領域,我不敢發言。”
正說話間,楚正清已經宣布了我為唯壹候選人名單,並且要在場三百六十壹名族人投票。結果,我以毫無懸念的三百六十壹票全票通過當選。然後就是全場壹片熱烈掌聲,將我送上臺,發表了壹番大而無當的感言之後,我壹直翹首期盼的張盛終於出現在臺下,給我送來壹支薩克斯風。
看到薩克斯風,我頓時松了壹口氣,笑著對臺下的好幾百人笑道:“今天我們楚家這個小儀式,能夠讓這麽多大人物到這裏來道賀,這是我們楚家的光榮,更是我楚天齊的光榮。我知道等壹下我們的大明星鐘蕊和她的大明星朋友們,將要在這裏為大家表演。為了表達我的感激之意,我就用這支薩克斯風為他們伴奏,這不但是為了感謝大家的光臨,更是為了感謝這些請都請不到的大明星們為我的表演。在座都是日裏萬機的大人物,今天這個中午,就讓我們大家拋下壹切煩心事,好好來享受壹下這美妙的壹個半小時吧。”
我說完,臺下壹陣哄笑和熱烈的掌聲,然後就是在鐘蕊的主持下,歌手們陸續上臺來演唱。真正的實力派就是實力派,就算沒有絢麗的燈光,沒有眾多的舞群,也沒有多變的服裝,音響效果也不可能跟專業演唱會相提並論。但是他們依然把壹首首歌唱得千回百轉,委婉動人。而我不謙虛的說,鄙人的伴奏也是給他們增色了不少。不然的話,這些眼高於頂的明星們,在下臺的時候,不會用驚訝而又贊賞的眼色對我行註目禮。
節目進行了壹個多小時以後,壹切進展順利,歌手表演得很愉快,臺下的觀眾也很陶醉。而最後壹個壓軸出場的,正是鐘蕊。她壹上臺,就笑呵呵地壹把搭著我,開心的說道:“阿齊,我要跟妳對唱情歌。”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原本笑得歡快燦爛的馮櫻和樓蘭雪臉上頓時閃過壹片陰雲,而烏雪運的臉則更是幾乎黑了下來。這時候,我也終於從剛才表演的陶醉中清醒過來,沖著在臺下笑得跟壹朵花似的老爸老媽,在心裏哀嘆壹聲,“老爸,老媽,我的考驗才開始啊!”
第二節 八面玲瓏
我賠了個笑臉,說道:“能有機會跟鐘大明星合唱,我當然樂意,但是我吹薩克斯風還行,唱歌就實在是不行,沒辦法,嗓子不好啊。”
“誰說的,妳在學校的時候,不就為韓蓉姐姐深情地唱過壹首情歌麽?”
諸位,鐘蕊說這句話的時候,可是對著麥克風的,她的聲音在零點零壹秒之中傳遍了全場,全場於是壹陣哄然大笑。
然後,我就看到樓蘭雪和馮櫻都是搖著頭苦笑,而通海是公安局局長,烏蘭的父親,我最有希望的老丈人候選人烏雪運同誌的臉更是愈發地黑了。
盡管我知道鐘蕊是無心的,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在心裏暗罵了壹聲,“我靠,妳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不過,面子上我還得故作大方地說道:“那好吧,妳想唱什麽歌?”
我這麽做,是希望鐘蕊同學不會在亢奮的情況下,不再繼續爆出什麽猛料來,趕緊唱完了事吧。
鐘蕊笑著看著我,問道:“除了我以及剛才表演過的歌手之外,妳最喜歡的歌手是誰?”
我略想了想,然後答道:“那還用說,當然是張國榮咯。”
“嗯,果然有品味,我最喜歡的歌手也是張國榮。”鐘蕊說著,對在座所有的人伸出兩根手指,“我現在給大家兩首張國榮的合唱歌曲來選。這兩首歌,都是張國榮跟辛曉琪合唱的,壹首叫做《深情相擁》,壹首叫做《眉來眼去》,大家想聽那首?”
她這話剛說完,就聽到下面那些黑社會的家夥嗷嗷叫的起哄道,“眉來眼去,眉來眼去……此情此景,怎麽可以不眉來眼去呢?”
還有些更誇張的家夥更加是放聲大吼道:“不但要眉來眼去,還要法國式濕吻……”
要不是馮櫻面對寒光地掃視了他們壹圈,將他們的氣焰壓下去,還真不知道他們這幫王八蛋會想要怎樣。
“好吧,在舞臺上的時候,觀眾就是上帝,妳們說眉來眼去,那我就眉來眼去。”鐘蕊說著,還真的給我拋了壹個媚眼,搞得我趕緊低下頭故作什麽都看不見狀,但是還是讓臺下的兩個女孩,以及另外壹個女孩家長大為不爽。
而這時候,鐘蕊卻又逗著臺下的黑社會老大們,“唱眉來眼去倒沒什麽,不過眉來眼去可是廣東話的,妳們聽得懂嗎?”
這壹下,原本老實了的王八蛋又紛紛揮臂狂呼,“沒關系,不需要知道妳們在唱什麽……看到妳們眉來眼去就行的……語言是有地域限制的,但是音樂沒有,眉來眼去更沒有,眉來眼去,眉來眼去……”
我看著笑得臉上跟朵花似的鐘蕊,心想,“姑奶奶,妳不要再鬧了,老老實實把這首歌唱完,然後下臺算了吧。真當妳是在開演唱會啊。”
“聽到沒有,不止是要唱眉來眼去,還要表演眉來眼去,大演員,這對妳應該沒有問題吧?妳做不好,臺下的觀眾可不會答應哦……”
鐘蕊這話說完,就看到臺下的王八羔子們振臂歡呼口號的聲音愈發巨大而整齊,“眉來眼去,眉來眼去,眉來眼去……”
我在心裏嘆息壹聲,“冤孽……”
我有些無可奈何地看了看鐘蕊,半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時候,鐘蕊才終於放過去,打了個手勢,讓別人放伴奏帶。隨著前奏,她緩緩走到我的身邊,然後伸手拉著我的手,深情地望著我唱道:“微微略略緩緩慢慢擦過,是否真的有過壹分半秒戀火……”
而我縱使不情願,也不可能在這時候表現得太遜,要不然豈不是被臺下的人笑我小氣,反正都到這份上了,我幹脆破罐子破摔了。所以我幹脆什麽都不想,用心地看著鐘蕊,跟著唱道:“無情或是有意或是怎麽,即使多不清不楚目光早侵占我……”
不知不覺中,幾分鐘過去,壹首深情的《眉來眼去》唱完。當我們唱完,就聽到下面響起壹陣長久而熱烈的掌聲。看來,我的歌聲應該是大大超乎了臺下眾人的意料之外。臺下甚至有某位黑社會老大號叫道:“楚總裁,簽給我吧,我捧妳中國第壹男歌星。”
我沖他笑道:“簽我?妳出得起價嗎?”
我剛說完,就聽到有壹群人起哄道:“沒關系,他出不起,我們幾個壹起聯合起來簽妳。”
這時候,唯恐天下不亂的彭耀也站起來笑道:“妳們這幫家夥別起哄,盡說些沒用的。說正經的,楚總裁歌唱得這麽好,大家是不是該獎勵壹下他,讓鐘蕊小姐親他壹下?”
這話壹說,就仿佛是捅了馬蜂窩壹般,那些黑社會老大頓時發了瘋般的全都站了起來,不約而同地振臂高呼,“親他!親他!親他!親他!親他!”
而最要命的是,這時候鐘蕊居然真的轉過身來,笑瞇瞇的看著我。而我則在心裏說道:“姐姐,妳不會是真的想要在這裏親我吧?如果妳真有那意思,咱們改日換個地方,我跟妳親到嘴巴腫掉都沒問題,但是這裏……不要啊!”
然而,這壹次鐘蕊卻是仿佛完全看不到我無奈而無力的表情壹般,笑著對著話筒說道,“這是觀眾要求,不算是性騷擾。”
說著,她便真的湊了過來。我見怎麽也躲不過,就幹脆仰著頭迎了上去。我這動作的本意,其實是想說親壹下鐘蕊的額頭就交差了。但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鐘蕊卻會突然低下頭來。她這動作的原意其實也是跟我壹樣的,讓我親壹下額頭就好了。但是她個子本來就跟我差不多,再加上又穿了高跟鞋,所以個子比我還要高。我們雙方這麽做的時候,動作又有些快,有點大,於是,我們倆的嘴唇便鬼使神差地碰在了壹起。雖然我們只是輕輕觸碰了壹下,然後就趕快松開,但是不管怎麽說,這都是結結實實接了壹個吻。而最要命的是,在臺下的人看來,根本就不是兩個人會錯意,而是兩個人非常配合默契地親了壹下。
就在碰到鐘蕊的嘴唇的那壹刻,我的心裏壹陣過電,慘痛地哀鳴壹聲,“我的娘,這下可真是大條了。”
另外,當我們倆的嘴唇碰在壹起之後,我看到鐘蕊的睫毛跳了壹下。很顯然,她跟我壹樣驚訝。而驚訝之後,她則是臉色緋紅,而又有些不好意思,另外再帶點含情脈脈地瞪了我壹眼,然後再轉過臉去,重新對著臺下的人,“現在妳們滿意了吧?”
“不滿意,要來個法式濕吻才行……”彭耀第壹個跳起來大叫道。
這時候,我再也顧不得那麽體統,大聲威脅道:“誰再起哄的,我閹了他。”
我的恐嚇再加上馮櫻和樓蘭雪交叉而成的寒光掃視全場之後,那些家夥才沒有跟著壹起起哄。而這時候,我馬上就想轉身下臺去。雖然我還沒有想好,是該坐馮櫻身邊,還是坐樓蘭雪旁邊,但是我現在腦子裏什麽都不行,我只想離開這個臺子。實在不行,我坐我媽身邊去,這總沒事吧?
然而,我剛想下臺,我的手又被鐘蕊拉住了,“妳別走啊,還有好東西沒給妳看呢。”
鐘蕊說著,笑著對著麥克風說道:“今天是阿齊當族長的日子,這是個大喜的日子。阿齊為人正直,心地善良,有樂於助人,所以今天才會有這麽多人壹起來祝賀他。但是,除了我們這裏之外呢,還有壹個很重要的人也想祝賀阿齊。不過,她因為身在法國拍戲,沒有辦法親自到場來道賀。因此,她托我給她帶來壹盤錄像帶,想通過這段視頻來表示她對阿齊的祝賀。現在,就讓我們跟阿齊壹起來分享這份祝賀吧。”
鐘蕊說完,全場的燈便暗了下來,臺上的大屏幕上開始發出亮光。我這個時候當然不可能走下臺去,只能站在臺上看著大屏幕,然後在心裏祈禱韓蓉千萬不要當眾說什麽太肉麻的話。
當大屏幕裏出現韓蓉的形象之後,會場內便又是壹片驚愕的哄叫聲,因為這裏面有許多人都是韓蓉的死忠fans,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我竟然跟韓蓉有如此親密的關系。因為燈太暗了,所以我看不到馮櫻,樓蘭雪和烏雪運的表情,不過我無所謂了,都到這壹步了,我只能認命了。
“阿齊,恭喜妳當上族長哦,妳現在大概是中國最年輕的族長了吧?恭喜恭喜!雖然我是妳的好朋友,不方便太稱贊妳,但是我還是要憑良心說,我覺得妳是絕對夠資格資格去做壹個族長的。我想,很多人會認為妳之所以當族長,是因為妳現在的成就。但是我知道,絕對不是這樣的。這樣說的人,都是因為不了解妳的關系。他們不知道,妳最了不起的地方,不是妳多麽有本事,或者多麽多才多藝,而是妳總是能夠讓妳身邊的人和妳壹起成長。雖然我年紀比妳要大很多,但是當我和妳在壹起的每壹天裏,我都覺得妳教給了我好多好多東西,讓我壹步壹步成長。阿齊,我真的很感謝上蒼能夠讓我遇到妳,妳改變了我的壹生,妳讓我的壹生變得更加完整和美好。阿齊,妳未來的路還有很長,妳也將要遇到更多的人。而我相信,妳將會壹生都永遠保持著這樣壹顆善良和真誠的心。阿齊,雖然妳沒有翅膀,但是在我心中,妳永遠是我的天使。我希望,妳不但能夠給妳的族人,也能夠給妳身邊的每壹個人帶來更美好的未來,讓他們像我壹樣感受到妳關懷和呵護。同時,我也希望今天在場的每壹個人,都能夠真心地去愛護和尊敬他,因為他很可能是我們大家這壹生中最偉大的,共同的財富,謝謝……”
隨著韓蓉笑著搖手的樣子,視頻終於結束,而在場的燈光也緩緩亮了起來。這次,會場內再次響起了掌聲,不過這次並沒有前幾次那麽瘋狂,大家的掌聲就像他們臉上的表情壹樣,是溫暖和舒緩的。我再看了看馮櫻和樓蘭雪,她們兩人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
這個時候,整個場內都彌漫著壹種溫暖的氣氛,而我意識到,這種氣氛下,最適合幹點什麽來彌補剛才留下的惡劣印象。我於是舉起話筒,說道:“謝謝,謝謝,非常感謝大家。很感謝韓蓉給我發的這麽壹段感人的視頻,同時也要再次感謝大家的光臨。不過,更重要的是,我要感謝壹直要他們全部的愛來呵護著我的父母親,以及那些不是我的父母親,卻依然用全部的愛來愛我的那些人……”
說到這裏,我很深情地望了望馮櫻,然後又很深情地望了望樓蘭雪。而我在望她們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揚手裝作擋光的擋住自己的眼神,以不讓樓蘭雪知道我在望她之前望了馮櫻,也不讓馮櫻知道我望了她之後,又望了樓蘭雪。
“在這裏,為了表示我的謝意,我要為在座的諸位獻上壹首歌,並且將它獻給今天在座的某些人。”我說著,很深情地看著樓蘭雪,以讓樓蘭雪以為我這首歌只為她壹個人而唱。“這首歌的名字叫做《我和春天有個約會》。”
說到這裏,我才略略掃了馮櫻壹眼,和我預想的壹樣,雖然只是不經意看了壹眼,但是馮櫻已經無比確定,這首歌就是為她而唱。因為這正是當初在餐廳的時候,她和我共舞的時候所唱的那首歌。
“妳來唱,我來吹薩克斯風,怎麽樣?”我說著,笑著看了看鐘蕊。
鐘蕊笑著點了點頭,“當然沒問題。”
她說完,燈光就黯淡了下來只有壹個光圈照著我跟鐘蕊,隨著我的薩克斯風悠揚的吹起,鐘蕊緩緩地唱道:“夜闌人靜處,響起了,壹厥幽幽的薩克斯風……”
當這壹刻想起,我雖然看不到臺下,但是我依然無比確定,樓蘭雪和馮櫻的臉上,壹定是同時掛滿了幸福的笑容。
阿彌陀佛,上帝保佑,迄今為止,總算是險險過關。
第三節 海削壹筆
在壹片掌聲中,會場內的燈光又漸漸亮起,而我看到樓蘭雪和馮櫻的臉上,如果所預料的那般,浮現出了幸福而滿意的笑容。
在壹片忐忑中走下舞臺之後,我走到老媽身邊避禍。然後,楚正清就忙不叠地安排在場的某些老大上去講話。楚正清原本是安排他請的幾個人上去講話的,他們有的是局長,有的是公司董事長,但是在替我道賀的這些人面前,都只不過是小角色而已。就是讓他們上去,他們也不好上去。所以楚正清就按照那些老大們所遞交的頭銜選了七八個人上去講話。
地位到了他們這種人這個級別,基本上是不能說什麽實在話了,全都是大而無當的屁話,就連馮櫻也不例外,不提也罷。而當他們講話的過程中,我的眼神則是四處打量,想找到烏雪運,讓他也上臺講講,以特別彰顯壹下他的身份,讓他也消消氣。但是誰知道壹眼望去,他根本不在她原本所在的地方。我再放眼四處掃視了壹遍,也不見其人。我於是走過去問楚洛華,“囈,烏局長怎麽不在了?”
楚洛華瞄了我壹眼,故作什麽都知道狀,“哦,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剛才在燈暗下來之後,就氣鼓鼓地走了。”
我反問道:“燈都暗了,妳又怎麽知道他是氣鼓鼓的走的?”
楚洛華笑著看了我壹眼,“女兒喜歡的人在臺上跟別人卿卿我我,眉來眼去,還當眾打啵,當爹的會是什麽表情,這還需要用眼睛看嗎?”
不用說,楚洛華這話擺明是幸災樂禍了,我也懶得跟她計較,只能嘆了口氣,再走回我老媽身邊。沒辦法了,不走都走了,反正今天烏蘭她老爸那邊總算是砸了。不過,烏雪運這個人為人比較現實,只要我實力仍在,他應該還不至於阻止我跟烏蘭發展。算了,不去想他了,想了也白想,將來有機會再彌補吧。講話完了之後,便要安排這些大爺們去吃喝玩樂了。
按照我事先準備好的,張宏和馮櫻,鐘蕊帶來的人單獨壹塊,那些土匪們再壹塊。吃喝玩樂嫖賭吹,全都是兩處,而且全都是最高級的場所,晚上還得安排這些大爺們在通海最豪華的雕龍玉風度假村湊在壹處搞個大聯歡什麽的。好在他們自己都是有住處的,不用替他們安排酒店。不過,僅僅是剛剛說的那幾項下來,所花的錢也是千萬計。當初楚正清拍著胸口說,這次儀式花的錢,他壹個人包圓。事到如今,我猜他悔得腸子都青了。但是又不好跟我說什麽,使勁跟著楚洛華哭喪著個臉,只差把眼淚都給留下來。
我雖然對楚正清的印象壹般,但是不管怎麽說,這些燒錢的主,絕大部分都是我的,讓楚正清花錢有點不地道。所以,我就把楚正清叫過來,對他說道:“現在壹共花了多少錢了?”
“差不多已經壹千四五百萬了,接下來如果酒喝得兇的話,恐怕就不只是這個數了。”楚正清極為肉痛地對我說道。
我從懷裏掏出壹張支票,寫了兩千萬的數,遞給楚正清,“這兩千萬妳先拿著。”
楚正清看到這張支票的時候,我看他兩只眼睛發光,只差從喉嚨裏伸手出來把這張支票吃進去。但是面子上他還是要客氣壹下,“說好了這次儀式的錢是我包圓的,又怎麽好叫妳出錢呢。我雖然窮,但是這千來萬還是沒什麽的……”
我明知道楚正清是說的客氣話,卻也不能說,行了,妳就別裝逼了,給錢妳就拿著吧,那麽多廢話幹什麽?而只能笑著說道:“正清,話是這麽說,但是今天燒錢的這些都是我的人。我的朋友要讓妳花錢招待,那傳出去我還用繼續在場面上混嗎?”
“這……”楚正清壹邊伸手來接我的支票,壹邊作為難狀。
我笑著松開支票,然後繼續說道:“先給妳兩千萬,如果超額的話,有多少妳給我說壹聲,咱們實報實銷,絕對不會讓妳吃了虧的。”
楚正清把支票踹到懷裏,然後笑著說道:“這是什麽話,咱們都是壹家人嘛,說這見外話幹什麽。成,那妳招呼朋友吧,我繼續去忙了。哦,對了,既然錢都是妳出的,這些紅包就妳都收了吧,我讓洛華收好的。”
楚正清說著,把裝滿紅包的籃子遞了給我,我看到這些有大有小,有鼓有癟的紅包的時候,也沒有當壹回事,只是轉身把這些籃子遞給老爸和老媽,讓他們拿著。然後自己和張盛走出去招呼別人。等到人少的地方,我才齜牙咧嘴地慘叫道:“這幫王八羔子,我又沒請他們,他們跑來幹什麽?說是給我捧場,日,擺明了就是吃我這個大戶來著,兩千萬,我日,要是從前,我過壹輩子都夠了……”
“行了,要哭回家哭去,別讓人家看見笑話。”張盛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我正要再罵咧幾句發泄壹些的時候,就看到樓蘭雪,鐘蕊和馮櫻走在壹起,正要走過來的樣子,我於是趕緊對張盛說道:“護駕……”
這時候,張盛於是趕緊說道:“阿齊啊,梁局長在那邊,我們去打壹下招呼吧。”
“哦,梁局長啊,好久不見,我們壹定要去打下招呼才行。”說著,我就不顧壹切地朝著梁渝飛奔而去,而張盛護在我的身後,讓那三位女俠大眼瞪小眼。
整個午餐過程都是這樣,我跟張盛端著酒杯四處飛奔。壹方面,是方方面面都要照顧到,確實有很多間房要去。更何況,他們還分成兩個酒店。另壹方面就是,我實在不想跟那三位女俠同時打照面,壹句話說得不對,就可能有無限後遺癥,實在是太可怕了。
壹頓午餐轉了整整兩個小時,我肚子裏也不知道灌下多少酒了,不過腦袋卻居然依然很清醒,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時候,我再次看到了楚正清的臉,只見他是滿臉不敢相信的神色,我於是奇怪地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倒也沒出什麽事,只是這頓午餐的花費好像比原先預算要高出很多。”
“壹頓飯能高出多少預算?”我心裏不在意地想著,然後問道,“高出多少?”
“差不多整三百萬元。”
我不解地問道:“哈?怎麽會突然多花這麽多錢?”
“太能喝了,他們實在是太能喝了。紅的,白的,要的全都是最高級的酒,均價每瓶五六千塊,她們簡直像是礦泉水壹樣喝。壹頓飯下來居然喝了壹千多瓶,平均每人喝了五六瓶,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在心裏惡罵道,“我日,這幫王八蛋吃大戶吃的還真是狠啊,壹頓飯妳就能超支三百萬,接下來還有差不多十個小時,妳們還不得把我給拆皮剝骨了。”
不過,眼下在楚正清面前,我怎麽也得裝壹下逼,於是便故作爽朗地說道:“不就三百萬嘛,還沒有完全超支,不要緊,兄弟們玩得開心就好。”
說著,我沖著他很豪邁地笑了笑,然後轉過臉去,便馬上對張盛說道:“告訴接下來所有的娛樂場所還有度假村,我們的酒水開支最多不能超過壹百萬,否則我們不買單。”
張盛說道:“壹百萬?那幫家夥全都是酒桶,別看中午喝了這麽多,回去睡幾個小時,洗個澡出來,晚上壹百萬說不定還真不夠喝。萬壹他們非得要喝,我們總不能真不許他們喝吧。”
“這還不好辦?”我看了張盛壹眼,然後說道,“真不行的時候,全他媽給我上青島啤酒,有種每人給我喝壹頓,喝到我破產,我都認。”
張盛聽了我的話,馬上對我豎起大拇指,“妳牛,成,我這就去吩咐。”
等到張盛走了,我才開始感覺腦袋有些上頭了,於是也不管三七二十壹,隨便吃飯的這間飯店裏找了個包間就瞇了起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有人把我給搖醒了。等到看到我睜開眼睛,才在朦朧中看到他們兩個容光煥發,紅光滿面的人,壹個是我老爸,壹個是我老媽。
“兒子,妳怎麽躲在這裏?讓我們好找啊。”老媽興奮地咬著我,笑道。
而老爸則是走過去,壹把把門給小心翼翼地關了。我見他這樣,便不解地問道:“老爸,妳關門幹嘛?不通風啊。”
老爸搖了搖手,說道:“哎呀,不差這壹會。”
然後就從隨身公文包裏拿出壹疊紙張,“兒子,妳的那些朋友真是豪氣,根本就沒有人送現金,全部都是支票啊,我的娘,妳的這些朋友都是做什麽的呀?平常人家賀個禮,千兒八百就算是多了。妳的朋友居然有人送上千萬的支票的,最少的也是幾十萬……”
“是啊,兒子,可把我們嚇壞了,我們還以為是假的。剛才吃飯的時候,專門跑銀行去兌來著,統統是真的。兒子,這可怎麽辦啊?老媽這輩子可沒見過這麽多錢啊。”我看老媽興奮得都有些害怕了。
“最多的上千萬,最少的幾十萬?”我有些神誌不清地眨了眨眼睛,“妳們說什麽呀?說錢嗎?”
“對啊,就是禮金啊?妳看,這幾百張全都是支票啊,全都是真支票!”老爸甩著手裏成打的支票,說道。
“禮金?”這下我總算是神智清醒了,我壹下子蹦了起來,“妳們算過壹共有多少嗎?”
“哪兒時間啊?我們看到這麽多錢,手都軟了,氣都喘過來了。不過我大都看了壹遍,大都是兩三百萬的,總計怎麽也有三四個億啊。”老爸說著,感慨地說道,“就是皇帝嫁女兒,恐怕也就這麽多賀禮吧?”
“兩三億?”我接過老爸手裏的支票,壹張壹張看了之後,楞了壹會,然後趕緊給張盛打電話,“讓他們喝,不要說喝酒,喝血都成,能喝多少喝多少,少爺通通買單。”
掛了張盛的電話之後,我便摟著這些支票,不敢相信地搖頭道:“他娘的,怪不得那些當官的有事沒事就喜歡辦酒席,原來辦酒席他娘的竟然如此之賺?這麽多錢,就算是我如今的工資,也得苦幹好幾年才有啊。日,以後還做什麽事情,幹脆以擺酒席為生得了?誒,老爸,老媽,妳們什麽時候過生日?”
跟老爸老媽在包間裏壹起興奮了老半天之後,我便安慰老爸老媽這些錢但收無妨,這錢都是幹凈的,不怕。很顯然,這是壹句假話,這些送禮的家夥裏,幾乎就沒誰的錢不是帶點灰色。不過,妳不要說妳帶點灰色,三四億的話,就算是帶點非典病毒,少爺我也照收不誤。
把老爸老媽送出去之後,我便精神抖擻地走出包間去。這壹下,我腰不酸了,背不疼了,氣不喘了,人也有精神了。人民幣,就是好,包治百病。
正舒爽間,突然收到江薇打的電話,“餵,阿齊,妳在靖江酒店嗎??”
“對啊,我就在這,怎麽了?”
“那妳下來壹下吧,我就在樓下等妳。”
我壹聽,二話不說,趕緊掛了電話,走下樓去,結果看到江薇已經在樓下站著,手裏拿著壹套西服。
我笑著問道:“妳怎麽到這來了?”
“妳今天當族長場面鬧得很大啊,全城都鬧得沸沸揚揚的,我是中午才知道的消息,妳也不請我。”江薇看著我,笑道。
她這麽壹說,我頓時心中大窘,我之所以不請江薇,其實因為兩個原因,壹個是她現在身分尷尬,請她來,我怕別人說閑話,二個是也不想她跟其他女孩子碰頭。不管怎麽說,全都是自私的理由就是了。所以,當江薇這麽壹說的時候,我便壹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滿臉的羞愧和尷尬。
我心裏知道,不管怎麽說,這次是我對不起江薇。
第四節 群美壹堂
看著我壹臉窘迫的樣子,江薇便趕緊笑著說道:“哎呀,跟妳開句玩笑的,不要往心裏去。再說了,我店裏忙,妳請我也不壹定來的。”
說著,把手離地西裝給我遞過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事先不知道這事,也沒有來得及準備,匆匆忙忙的給妳買了套西服。我沒什麽錢,給妳買了套只有兩萬多塊的,妳不要嫌棄。”
“妳這麽破費做什麽。”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江薇的西裝,然後看了看,都還沒有看清楚是什麽牌子和布料,就贊不絕口地說道,“妳的眼光真不錯,晚上的時候,我就換這套了。”
“真的喜歡嗎?時間太緊,我也來不及細挑。”江薇看了看我,問道。
我用力地點點頭,“那當然了,妳的眼光那還用說的嗎?”
江薇沖我笑了笑,“妳喜歡就好。那好吧,我先回去了,妳繼續忙。”
江薇說著,轉身就要走,我趕緊壹把手抓著她,說道:“既然都來了,就不要走了,陪我四處走走吧,我替妳介紹些朋友,以後做生意說不定也用得著的。”
江薇笑著搖了搖手,“還是不要了,我這人現在現在對交際場合特別沒興趣。不過,說到這兒,我倒是想起件事,妳答應回到通海就要給我去表演的,可是妳回來都好壹陣了,電話也通過好幾回,從來不見妳提起這事,是忘了呢?還是打算說話不算數呢?”
我趕緊笑著說道:“沒忘,哪敢忘,這事我記得牢著呢。只是最近被我那些本家逼著搞這些選舉族長的名堂抽不開身。”
江薇又問道:“那妳先說好了,幾時來?我好讓人去畫海報。”
我心想想今天已經對江薇有些虧欠了,那就得趕緊補償,這是不能拖,還是速戰速決。我想了壹陣,便說道:“擇日不如撞日,也不等以後了,我今晚就去,不過恐怕得是九點半以後,妳看能行嗎?”
“我這邊倒是沒什麽問題。通海人睡得晚,九點半倒沒什麽。要是知道能聽到壹年前那麽棒的薩克斯風,很多老客人都壹定會來的。而且這個時點不是吃飯的時間,大家也可以認真欣賞妳的薩克斯風。”說到這裏,江薇奇怪地問我道,“不過,妳今晚不是還要招呼客人嗎?妳來了我這邊,那妳自己這邊怎麽辦?”
聽到這裏,我笑了笑,說道:“嗨,這有什麽要緊?那些有身份壹點的,都是惜命如金的,全都講保養身體。晚餐壹過,看個節目開場,不到八點半準都回酒店休息去了。剩下的那些家夥全都跟土匪似的,沒有什麽好招呼的。讓他們自己胡鬧去吧。我八點四五十分離開度假村,開車出發,九點二十到妳那裏,略作準備,九點半準時表演,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能這樣當然是最好,不過妳這邊真要安排得過來才行。”江薇依然有些不放心地說道。
“妳放心吧,我沒問題的。”我笑了笑,寬解地說道。
江薇笑著點點頭,“那敢情好,我這就去安排。”
說著,她便趕緊笑著轉身走了。看著江薇笑著離開的樣子,我原本覺得對她的虧欠之意,總算是略微好了些。
晚上的時候,壹切都好像我所想象的那樣,那些什麽副總參,計委主任,行長之類的,年紀稍微大壹點的,統統在度假村看了個節目開場後就紛紛走了,張宏也走了。
這些人壹走之後,這些土匪們馬上就開始放浪形骸,對著臺上的演員大吹口哨,淫詞濫調什麽都出來了。不過,我倒也懶得去管他們,管什麽管,他們原本就都是流氓,妳難不成還要他們五講四美不成。我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我於是把張盛叫了過來,對他說道:“這些鳥人都是壹群土匪,讓他們看什麽文藝節目。讓那些演員別較真,隨便演壹演就拉倒,演到九點半,就可以散場了。至於那些人,別再給他們安排什麽統壹行動了,分成喝嫖賭三組,想喝的,拉他們上酒吧,喝死為止。想嫖的,拉到天上人間和金碧輝煌去,給他來個包場。想賭的,就在度假村開個二三十桌,讓這些王八蛋賭到拔搶為止。”
張盛不解地問道:“妳跟我說這些幹嘛?”
我說道:“廢話,我當然是另有節目安排,所以才會把這邊的事情交待給妳啊。妳要是搞不定,就拖張放天和彭耀幫忙,再不行,妳再叫上妳爸。”
“我倒是好說,只是我很好奇妳打算帶三位美女中的哪壹位出去?”張盛頗有些幸災樂禍地問道。
我看了看張盛,笑道:“妳少給我幸災樂禍,我這次出去,把她們三個都帶上。”
“哇,老大妳果然是豪氣,居然敢把她們三個壹塊帶出去,真牛逼。”張盛說著,對我豎起大拇指。
我笑了笑,說道:“那還用說,妳知道我帶她們三個人去哪裏嗎?”
“去哪裏?”張盛略呆了呆,然後問道。
“去江薇開的西餐廳。”
張盛這下是真的呆了,好壹陣之後,他才說道:“老大,妳不會真的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吧?”
“什麽叫破罐子破摔,這叫玩的就是心跳,妳這棒槌是不會理解這種深奧的東西的。”我說著,站了起來,“這個爛攤子就交給妳了,妳愛怎麽搞怎麽搞吧,少爺我撤了。”
說完,我就招呼早已等得不耐煩的樓蘭雪,馮櫻和鐘蕊壹起朝外面走去。
等走到停車場,她們三個人才壹起問道:“妳要帶我們去哪兒啊?”
“不用問,到了妳們就知道了。”我沖她們笑笑,說道。
她們三個人在我面前雖然在我面前不像在別人面前那樣矜持,但是畢竟不是那種喜歡瞎鬧的普通女孩子,聽到我這麽說,也只是笑著互望了壹眼,沒有再問壹下去,老老實實地齊齊坐在我的車後,跟著我壹起來到拿波裏餐廳。
當我還在車上的時候,我就看到拿波裏餐廳的門口掛了壹副大大的海報,而上面也只是寫了壹句簡單的話,“壹年前的薩克斯風手回來了。”
我於是笑了笑,把車停住,然後帶著樓蘭雪她們走了進去。剛走到門口,江薇就走出來迎接我。當她看到我身後還有三個女孩的時候,先是壹楞,爾後便當作什麽也沒有的無形中,對我表現得客氣和疏遠了壹些,連連點頭對我們說道:“歡迎,歡迎。”
我知道江薇這個時候心裏總是多少有點不是太愉快的,但是我今晚分身乏術,不能同時對付四個女人,所以我必須得把她們放在壹塊。而怎麽讓她們四個人坐在壹起卻依然各安其事,這就是考驗我今晚的功力了。
所以,我也沒有太大反應,裝作看不到江薇略略有些失望的樣子,笑著沖她點了點頭,然後掉轉過頭對後面三個人說道:“她們都是我的好朋友,妳安排她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吧。”
“好的。”江薇點點頭,便帶著她們三個人去了。
我來這表演已經不是第壹次了,所以我也是輕車熟路,不等別人來引路,就徑直走到準備間準備。到了九點半,我準時走出場來。
壹般來說,如果有重要嘉賓來的時候,餐廳的老板們都會采取加座,提高價碼的手段,以便試使自己的收益最大化。而江薇沒有這麽做,因為她不可能當我是壹個賺錢工具。
今天的拿波裏餐廳客滿,門已經被關上,這裏所坐的人,有很多真的是壹年前的客人,我看著有些面善。至於另外壹些,則應該是這些老客人帶來的同伴。而江薇和樓蘭雪她們就坐在我跟江薇當年見面的那張座位上。
當我站在臺上,我便笑著說道:“重新回到這個小舞臺上,我想我最應該要做的壹件事,就是為這間餐廳現在的主人吹上壹首曲子。而這首曲子正是壹年前,我站在這場舞臺上所演奏的曲子,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我想與妳談談中》,獻給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之壹,薇薇……”
我說著,笑著朝著江薇指了壹指。看到我這樣表示,原本微微有些不快的江薇,這時候臉上那壹絲的不悅就頓時消散無蹤,雙手輕輕地握在壹起,碰著自己的嘴唇,表達出她的幸福與欣喜之意。
同樣是上次壹樣的曲調,悠揚的開始,然後隨著壹連串的滑音,走入也行,再漸漸地滑入這首曲子最棒的華彩片段。然而,在這相同之中,卻又有著不同的味道,那就是我的感恩與滿足。這種情緒夾在薩克斯風的樂聲中,隱隱給全場帶來壹陣淡淡的歡樂和圓滿的感覺。我看到臺下的觀眾在鼓掌的時候,除了贊嘆之外,還有滿足的表情,包括江薇她們四個人在內。
當壹曲完畢之後,眾人的掌聲完畢之後,我略靜了壹陣,才說道:“從小到大,總是有很多人問我,妳到底有什麽夢想沒有。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沒有誌向,我曾經編過很多答案,但是那都是假的。我根本沒有什麽真正的夢想。在我看來,這世上比分別更可憐和痛苦的事情,莫過於錯過。也正是因為我的不肯錯過,加上我的格外的運氣,我的生命裏出現了許多完美的女人。她們給了我完全而純潔的愛,而我卻不能夠像她們對我付出那樣對她們付出。所以現在,我有了最大的壹個夢想,那就是想讓那些愛我的人都能夠獲得幸福,過著幸福的日子。無論未來是怎樣,也無論我自己以及我身邊的人的人生軌跡將如何,我都想她們能夠記住我今天所說的這番話——楚天齊,這個自私自利,這個無法控制自己的貪欲和色欲的男人,他愛妳們,妳們是他這壹生最重要的珍寶。”
說到這裏,我自己都有些動情了,因為我知道我對在座的這四個人,以及黃玄衣,還有烏蘭和韓蓉都是不公平的,因為她們只愛我壹個,而我卻愛她們全部。她們中只要遇到其中任何壹個,我都可以過上幸福的壹生。而我短短壹年多,卻壹口氣遇到七個,哦,天啊,似乎是幸運得過頭了,而這種幸運是建立在對她們的不公平之上的。對於這壹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最後我才會說道,“我欠她們所有人的,如果有來生,我願意每人還給她們壹輩子,因為我欠她們每人壹輩子。”
說到這裏,我眼眶有些濕潤了,我輕輕吸了口氣,然後淡淡地看著江薇她們四個人,用最真誠的心對她們四個人說道:“我但願有來生。”
當我這麽說的時候,我看到她們四個人的眼中幾乎是同時泛著淚光。而與此同時,她們彼此看了看對方,心下裏什麽都明白了。其實,她們四個人都是無比冰雪聰明的女人,即使我不說,我估計她們也是知道對方跟我的關系的,只是她們裝作不知道而已。而這時候,她們只是嘗試著去面對這個事實而已。
看到她們四個人這樣,我便趕緊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然後笑著抿了抿嘴唇,然後拍掌道:“不過,在不知道有沒有的來生來臨之前,在不可預測的未來到來之前,讓我們先好好的享受這個美妙的夜晚。讓我們在美酒和音樂中縱情的舞蹈,壹直到我們筋疲力盡,大家覺得怎麽樣?”
我剛說完,就看到江薇笑著站了起來,“今晚的酒水全部免費供應,請大家盡情暢飲。”
說著,她就笑著轉頭看著臺上的我,而很快樓蘭雪,馮櫻和鐘蕊就壹起站了起來,對著大家說道:“大家站起身來,壹起來跳舞吧。”
說完,她們三個人就牽著江薇壹起跑到餐廳中央,做好了跳舞的姿勢。
當我站在臺上,和著音樂聲吹著薩克斯風,看到江薇四個人手牽著手站在餐廳中央圍成壹個圈,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彼此望著歡快的跳舞的時候,我的內心除了感動之外,還是感動。
而與此同時,我心裏在想,要是烏蘭她們三個也在的話,那今晚可真就是壹個完美的夜晚了。
第五節 王昭君是誰?
這個夜晚壹切盡興,壹直玩到半夜兩點多的時候,大家都有點筋疲力盡的時候,我才感到我口袋裏的手機已經震動得快要沒電了。
我拿起手機壹看,張放天已經給我打了差不多三四十個電話了。我於是找個僻靜處,打了回去,電話壹通,那邊張放天就問道:“妳在哪兒?”
我問道:“我在朋友的餐廳,要不要壹起過來玩?”
“我就不去了,妳要是有時間到度假村來壹趟吧,這幫家夥看來賭出夥來了,都有人開始拿股份來押了。張宏和馮櫻都不在,張震龍回家了,彭耀喝醉了,我壹個人壓不住這幫瘋子們啊。”
我壹聽,嘖了壹聲,“媽的,我就知道這幫王八蛋碰在壹起就不得安生。好吧,我這就帶馮櫻她們回來。”
掛了電話,我也顧不得滿身疲憊,就跟馮櫻把事情說明白了。馮櫻聽了,跟我反應也是壹樣,壹副我就知道壹放縱這幫家夥就會這樣。事情急,我也來不及送樓蘭雪和鐘蕊回去,天色晚了,也不放心讓她們單獨回去,所以就幹脆帶她們壹起回度假村去了。反正度假村有的是房間。
回到度假村,讓樓蘭雪和鐘蕊共住在壹個房間去聊天兼休息,我跟馮櫻就趕緊就跟著張放天來到他所說的那個房間了。壹推開門,就看到這個不足壹百平米的房間裏擠了差不多四五十個人,白天裏那副西裝革履全都跑到九霄雲外了。此時此刻,幾乎每個人都是頭發混亂,領子撕開,手裏揮舞著手槍,在那裏嗷嗷大叫,床上堆滿了現金和欠條,還有銀行本票。
我們剛壹進門,就聽到有人大叫道:“我日,我押我老婆,我老婆是大明星,陪吃壹頓飯都要壹百萬,我押她,起碼他媽值壹億吧?”
然後,就聽到另壹人說道:“日,妳那老婆都被妳玩成殘花敗柳了,別說壹億,壹百萬我都嫌多……”
這時候,馮櫻簡直要崩潰了,只聽得她怒吼壹聲,“混蛋,妳們都當自己是什麽?還是街上的爛仔嗎?押老婆,妳們為什麽不押自己的命?”
她畢竟是在上位待慣了的人,發起怒來自有壹番威風,這壹吼之間,整個房間就都靜了下來。有些張宏那邊,不怎麽買馮櫻帳的,看到我站在她身後,就也不敢說什麽,只能全體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挨訓。
就在馮櫻訓人的時候,張放天不動聲色地在我耳邊小聲說道:“待會到314房間來壹下。”
而我也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見的,繼續看著馮櫻講話。
馮櫻訓了壹通之後,說道:“今天的賭博不論輸贏,到此為止,不許再賭下去。今晚輸得再多的人,只要妳們手裏還有聯合旅遊的股份,妳們遲早可以把今晚輸得成百上千倍的撈回來。如果妳們真的輸掉了妳們手裏的股份,妳們就是賭神,也贏不會妳們失去的東西。”
她說到這裏,看了我壹眼,我於是笑著打圓場道:“諸位兄弟們,大家都是壹家人,小賭怡情就好了,賭得太兇傷和氣,今天就到這裏好不好?”
聽到我們兩人這麽說,這些人也沒有再說什麽,全都紛紛收拾各自的賭資散開了。然後張放天也離開,我於是送馮櫻回房間睡覺。安頓好馮櫻之後,我便重新回到走廊,將自己的六感放到最大,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我來到了314房間。
壹進到房間,張放天已經坐在了裏面,壹見到我進來,他就說道:“那個人給我發了壹個電子郵件,發難的時間,應該就在年底財務總結的時候,也就是今年聖誕節前後。”
我關上門,在凳子上坐了下來,然後說道:“他具體是想要妳怎麽發難的呢?”
“他還沒有說,他只是要我做好準備,說他那天會發出指令。”
“嗯。”我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這是他的風格,不到最後壹刻,不露出自己的意圖。不過,他為什麽壹定要等到財務總結的時候呢?”
“我也在想這壹點,不過我暫時沒有想通。”
我皺了皺眉,然後說道:“按照他所跟妳們說的,他將保證妳掌握整個中國黑幫,而錢不易將控制聯合旅遊公司。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定的這個時間應該跟這個目標有壹定的關系。”
張放天問道:“妳是說他是真的打算兌現他的諾言嗎?”
“基本上,他不是個完全不講信用的人,不然無法蠱惑那麽多人。”我說著,笑著看了看張放天,問道:“怎麽?妳現在開始有些後悔了嗎?”
“不是。”張放天搖了搖頭,“我只是不明白,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這個妳就不用去想了,這件事情或許只有我跟他才知道。”我說著,深吸了壹口氣,“我剛才說了,那個人不是個完全不講信用的人。因為他知道,如果壹點好處都沒有的話,妳們就不會賣命了。但是,他也不可能完全兌現他的諾言,因為妳們壹旦得到了自己所要的東西,就不會再那麽心甘情願地為他賣命了。所以,如果我想得沒錯的話,他會讓妳們實現部分願望,而不會讓妳們完全達成。”
“對,這是很簡單的馭下之道,給東西吃,但是不給吃飽,才會有最旺盛的鬥誌。”張放天點點頭,然後說道,“不過,我還是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麽。”
“很簡單。”我笑了笑,“他要對付我,他想要讓我進入壹種他所希望的狀態。”
我說著,想了想,自言自語道:“他這麽做,會給我帶來什麽影響妳呢?失去對中國黑幫的控制?我本來就沒有控制過啊。讓我失去聯合旅遊的控制權,雖然有點不情願,但是這對我來說,也不是不可以失去的東西。那麽是什麽呢?”
想到這裏,我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到柳寧。頓時,我心中閃現出壹到靈光,想起當初那個真的賈雨對我所說的話,“西施的欲望,王昭君的因愛生恨,楊玉環的寂寞,貂禪的癡情淚。我現在已經可以知道,柳寧就是西施。那麽其他的三個人呢?是不是像她壹樣已經出現在了我的身邊?”
這時候,我腦子裏開始想起當初在佛寺,樓蘭雪對著佛像淚流滿面的樣子,那不就是貂禪的癡情淚嗎?然後,我又想起黃玄衣在法國咖啡館留下的那張CD,那不就是楊玉環的寂寞嗎?
當我想到這裏的時候,我整個人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稍微打開壹點窗簾,開著漆黑的天空,在心裏想道,“如果壹切真是我所推測的這樣的話,我豈不是在無形之中,已經完成了四大美女之中的四個嗎?這不是偶然,這絕對不是偶然。從壹開始,就有人把四大美女都安排在我的身邊。從壹開始,就有人處心積慮地想要讓我去完成這個四大美女的任務。而能夠做到這壹點的,毫無疑問,只有那個能量幾乎無窮大的神秘人。
難道,那個神秘人最終想要做的,只是幫助我完成青龍戒的使命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為什麽要組織那麽龐大的古董販賣集團,為什麽要在全世界範圍內收集八十壹把鑰匙,為什麽處心積慮想要開啟秦始皇陵呢?”
這個問題在我腦子裏纏繞了好壹陣之後,讓我想得腦袋直生疼。好久之後,我才開始略微有點頭緒,“看來,青龍戒並不像我所想的那麽簡單。完成四大美女任務,就可以擒獲蚩尤的話也是假的。很可能,賈雨自己也無意中上了那個人的當。那個人壹定是需要我去替他做什麽,而想要做到這件事,必須先完成四大美女的任務……”
想到這裏,我腦子又是壹轉,“不對啊,我是壹個多麽平凡的人。如果他真想做成什麽,他不可以自己直接去做嗎?何必假手於我?到底有什麽事,是我能做,而他做不成的呢?”
想了好久之後,我的思緒始終停在這裏無法再前進了。所以,我也索性不去再往深處想,因為最起碼我知道壹件事情,那就是那個人在無意中推動我去完成四大美女的任務。而很可能我已經完成了三個,只剩下最後壹個,那就是王昭君的因愛生恨。
而我想,那個神秘人所說的聖誕節大行動,應該就跟這個王昭君的因愛生恨有莫大的關系。很可能,他所想做到的,就是讓我在這個過程中,得到這個所謂的王昭君的因愛生恨。這樣的話,這個王昭君的轉世就壹定會卷入這場行動當中。而我身邊能夠卷入這場權力鬥爭的有誰呢?馮櫻!鐘蕊!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心神壹震,“難道她們兩個人之中壹個,就是王昭君的轉世嗎?”
起先看我壹直皺著眉頭在屋子裏轉來轉去,張放天壹直不敢說什麽。但是到我想得差不多了,在他對面重新坐下來的時候,他才忍不住問道:“楚總裁,妳想到什麽了嗎?”
我深沈地點了點頭,“我略微想到了壹些事情了,不過我不是很確定。”
“那妳想要我怎麽辦?”張放天又問道。
我搖了搖頭,“不要做任何動作,壹切照舊。還有,以後不要再找我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妳我身邊應該都有那個人的人。”
“那我如果有什麽緊急的事情想要跟妳報告呢?”張放天問道。
“我會給妳壹個隱秘的私人郵箱。如果妳有什麽特別的事情要報告的話,可以寫下妳所要報告的,放進存稿箱,我每天都會去看。不過妳千萬要註意不要被人網絡跟蹤。”
“好,妳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張放天點點頭,說道。
“如果我有什麽事情要跟妳說的話,壹般的,我也會存進存稿箱,妳看完以後馬上刪掉。不過最重要的指令,我永遠會放在香港那個郵箱,妳要記住。”
“我會辦妥的。”張放天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不過,那個人仿佛已經察覺到了點什麽似的,在郵件裏還勸告我不要三心二意,不然到時候只會壹無所獲。”
“如果他真知道什麽就不會說這種話了,這種試探只是出於本能和謹慎而已,不要被他試探到。妳要記住,他畢竟是人,不是神,他不可能真的全知全能。只要我們不盲目的害怕他,我們就有機會戰勝他。”
“這個我知道,我只是提醒壹下妳而已,我要小心,妳也要小心。他對妳的監視,肯定比對我的監視要嚴。”
“我會註意的。”我說著,站了起來,“那就先這樣吧,大家都謹慎壹點。沒幾天了,還有三個月事情就要爆發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今年的聖誕節之後,要不了多久,就壹切都要結束了。到時候,大家就都要松口氣了。”
“嗯。”張放天點點頭,“說實在的,跟這樣壹個神秘而又可怕的人作對,真的是壹件很累人的事。”
說到這裏,張放天又笑了笑,“不過能夠跟壹個比自己高這麽多級數的敵人戰鬥,也還是滿有成就感的。”
聽到這個,我便笑道:“張老先生對妳的評價沒錯,妳果然是天生兇猛的野獸,天生喜愛戰鬥的感覺。”
我這句話本來只是順口這麽壹說,但是我沒想到張放天卻是很在意,他轉過臉,很認真地看著我,問道:“他曾經跟妳談到過我嗎?”
我笑著看了看張放天,說道:“當然,我們第壹次見面的時候,大部分的時間他就在跟我談妳。”
“他還說什麽了?”
“他說妳是壹柄無雙利器,無堅不摧,但是也很可能把自己給毀掉。他害怕出現這種狀況,所以壹直想改變妳。但是他最終還是無法做到,他為此深感內疚。另外,他還說,他這壹輩子只欣賞過壹個年輕人,這個人就是張放天。”
張放天聽完我的話,整個人站在原地楞住了,好久之後,他才不敢相信地搖頭自言自語道:“為什麽他不早跟我說這些話?”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之間,很多話是沒辦法說出來的。”
最後,張放天仰起頭來,嘆了口氣,“但願這件事情快點結束吧,我突然覺得,我的人生還有太多事情等著我去做。”
我笑了笑,說道:“妳怎麽和我想得壹樣呢?”
第六節 奇怪的祖先
該鬧得要鬧完了,該玩的也玩完了,各路神仙們也終於各自打道回府了。到了下午三點多鐘,把最後壹班客人也都送走之後,才終於有口喘氣的功夫。也懶得回家去,先到機場咖啡廳找個位子坐了下來歇歇腳,跟我壹起來送人的楚正清以及我老爸壹同在座。
剛坐下了安生了沒有三分鐘,就見楚正清笑著對我說道:“按照我們族裏的規矩,誰擔任族長,族譜就該放在誰家裏。現在妳當了族長了,我就該把族譜還給妳們長房了,妳要是今天還不是太累的話,就到我家裏取壹下族譜吧?”
“好吧。”我說著,站了起來,把咖啡放在桌上,“那我們這就出發吧。”
去到楚正清家壹看,這族譜又厚又大,重重壹本,楚正清是雙手拿才不吃力,而我單手接過來,竟也覺得有些沈。於是,不由得在心裏說道,“我的祖宗還真不是壹般多啊。”
心裏這麽說著,嘴上可不能這麽說,不然我老爸我還不得砍死我。他最認敬重祖宗了,有關祖宗的事,半點玩笑都開不得。不說別的,就連我單手接族譜都被他惡狠狠地瞪了壹眼,嚇得我趕緊低下頭,伸出雙手,壹臉肅穆,滿臉恭敬地將族譜接了過來。
然後,就壹路都老老實實地捧在這裏,壹直到家裏,老爸把桌子清理幹凈,才準我放下。饒是我身體已被神秘的紅繩改造過,遠不是常人可比,這壹路平端這本厚重的族譜下來,手臂竟然也有些酸了。
看到這族譜放下,老爸便伸手細細地摸在這族譜上,感慨萬千地搖頭道:“這麽多年了,族譜終於又回到我們長房了。”
我對老爸這種感情完全無法理解。人家楚正清爭族長是為了經濟利益,妳讓妳兒子當族長,是為了這本破書,至於嘛。不過,我當這個族長,本來就是為了讓老爸高興,現在雖然我不理解他的這種心情,但是只要他高興就好。所以我也笑著點點頭,“嗯,老爸,那以後這族譜就由妳保管吧。”
“我保管可以,但是這族譜前面的族訓妳得看壹看。”老爸說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好吧。”
然後就搬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然後開始讀族訓。妳別說,我的祖先還真是挺嘮叨的,文言文居然都可以給我說了三頁,看得我是頭昏眼花。不過看完之後,卻發現我的祖先其實說來說去只有壹句話,那就是明哲保身,千萬不可強出頭。
我看完之後心裏十分之郁悶,感情我從前那麽沒出息是祖宗遺傳的,怎麽我的祖宗那般沒誌氣,寫個族訓都是教人怎麽做縮頭烏龜。想到這裏,我便忍不住翻開來看看我的祖先到底是什麽名字。結果翻到第壹頁,我赫然就看到壹個名字——項羽。
我當時懷疑自己眼睛花了,我不是姓楚麽?我祖宗的名字怎麽會姓項呢?我再仔細壹看,確實是項羽沒錯。在他前面的統統都是項姓,而在他之後的,就壹下子全都改成楚姓了。
我當時便是壹楞,回頭問老爸道:“老爸,我們楚家的祖宗怎麽會是姓項?這個項羽不會就是歷史上那個在烏江邊自殺的倒黴蛋吧?”
我這話本是開玩笑,誰知道我壹說出來,就被老爸呵斥道:“不許這樣說自己的祖先。”
我頓時真的傻了,心想,“哈,真是他?”
“老爸,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望著老爸,不解地問道。
這時候,老爸才跟我解釋道:“我們本來就是項姓,後來因為我們的祖先項羽起兵跟劉邦對抗,以失敗告終。所以我們為了避禍,便取了故國的名字為姓,叫做楚。正是因為吸取了祖先的教訓,所以我們當時的第壹位改名叫做姓楚的祖先便寫下了這篇族訓,勸誡後人不要去爭強好勝,要趨福避禍。”
“哦,原來是如此。”我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這麽說燒阿房宮這事,也是我們祖先幹的?”
老爸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根據我們家族口耳相傳的歷史,阿房宮並不是我們的祖先項羽所燒。事實上,阿房宮在施工的過程中,屢屢遭到天變,造成數次大型的工程事故,以至於到秦二世繼位,秦始皇死掉,工程都還只是做個開始而已。秦始皇壹死,七十萬修阿房宮的勞力就被趕去修秦始皇陵。到後來,秦始皇陵修好之後,才重新回來修阿房宮,沒幾個月天下就大亂了,就這麽點時間,根本來不及建成阿房宮。”
“秦始皇陵?”我對老爸說得這四個字格外感興趣,因為那個人苦心孤詣的做了那麽多事,也是為了開啟秦始皇陵。所以,我便趕緊問道:“既然我們祖先項羽當時已經當上了西楚霸王控制了整個天下,為什麽不派人去挖了秦始皇的陵墓呢?那裏面傳說不是有很多金銀財寶嗎?”
老爸略沈吟了壹下,然後說道:“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我聽我父親說,我們的祖先確實很可能試圖打開秦始皇陵,不過最終失敗,並且在這個過程中損失了許多精銳兵馬和大將,因此後來才會在逐鹿中原中輸給劉邦。”
“哦……”我長吟壹聲,“原來是這樣。”
說完,我便開始漸漸有些明白那個神秘人為什麽會選擇我。也許,我和我的祖先項羽壹樣,有著什麽特別的身份。而只有我們這個身份才可以開啟秦始皇陵。那個人曾經試圖利用我的祖先項羽去開啟秦始皇陵,並為此不惜動用大量兵馬。但是損失了眾多兵馬,卻終究功虧壹簣,不過他卻因此知道了八十壹把鑰匙的秘密。於是,他就用這兩千多年的時間去尋找這八十壹把鑰匙,在他就將大功告成的時候,他便又重新找到了我,讓我來幫他開啟秦始皇陵。
那麽,這樣壹來,就有三個問題,第壹,秦始皇陵裏到底有什麽值得那個人如此處心積慮,我不相信那個神秘人是為了什麽金銀財寶才這麽辛苦幹這件事。
第二,青龍戒是怎麽回事?如果他自始至終都是希望我們家族的人來幹這件事,那為什麽傳青龍戒給我的,卻是壹個我從不認識的人,而不是我的長輩?
第三,我們這個家族到底有著什麽樣的特殊身份?為什麽他會想要假我們之手開啟秦始皇陵?
和從前許多次壹樣,我想了半天之後,卻什麽都沒有想出來,只是越想越糊塗。於是,我又只能像從前那樣,把所有的問題存疑。我想,隨著事情發展下去,那個人自然會慢慢地把思考的線索展現給我的。現在我自己這樣瞎想沒有任何意義。
當我想到這裏,才聽到老爸問道:“餵,妳在發什麽呆?”
我這才扭過頭,看了看老爸,笑道:“沒什麽,我在追思祖先的豐功偉績以作勉勵。”
老爸也沖我笑了笑,“行了,妳就吹吧。”
然後,我們父子倆相對壹笑,這事就這麽接過去了。
回到房間,我躺在床上,突然開始有些渴望十月二十壹日在紐約的那個拍賣會了。也許,那個拍賣會會給我不壹樣的提示也不壹定。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是壹邊正常工作和學習,壹邊在盡力盼望著十月二十壹日的到來。
不知不覺,壹個多月過去了,在國慶黃金周結束的時候,我收到了梁渝的電話,邀請我前往北京,我二話不說,馬上答應。
飛到北京之後,剛下飛機,梁渝就親自見我。並且告訴我說,從這壹刻開始,我需要在北京郊區壹個秘密基地接受為期兩周的封閉式短期特訓,以便我適應境外情報工作。當時我聽到特工短期培訓這個名詞的時候,還著實被唬到了,以為會多了不起。但是後來,當我真的去上這些特訓課程的時候,卻發現也沒有多了不起。尤其是這些課程裏,大部分都是壹些身手,心理以及本能反應上的訓練。而本人在這方面,足以讓我的那些教練慚愧得汗流浹背。於是,他們只能盡量增加壹些其他的課程。搞笑的是,甚至連中美未來外交展望這種課程都給我開了。但是盡管如此,原定兩周的特訓時間,最後也只花了不到十天就全部完成了。
而這時候,只是十月十七日,我還有三天時間才出發去紐約。梁渝想了想,這樣也好。於是便讓我以商務的身份在北京租了個酒店房間,允許我自由活動三天,三天後自行飛到紐約,到了紐約之後,騰龍情報局的人會以我在紐約辦事處人員的身份與我匯合。這樣安排就顯得更加不露痕跡。
在這三天裏,我按照梁渝所說的那樣,在北京城裏跟壹些商業上的夥伴,以及我們集團所需要的各種關系人打著交道。妳別說,雖然原意是裝裝樣子,可是我還幹得還真挺累的。壹回到酒店,就覺得渾身累透了,躺在床上就起不來了。
在酒店住的第二天晚上,也就是最後壹個晚上,當我壹身疲憊的回到酒店洗了個冷水澡,穿著睡衣躺在床上打電話查詢我的機票是否到位的時候,門口響起了鈴聲,我把電話放下,打開門壹看。看到是壹個服務員,“先生,妳的客房服務。”
我瞇著眼睛看了看他,有些奇怪,又有些警覺地說道:“我好像沒有點客房服務。”
這時候,這個服務員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壹塊牌子,然後擡起頭來,壹本正經地問我道:“難道您不是李簿先生嗎?”
當我聽到這句話,再打量了壹下這個服務員之後,略微眨了眨眼睛,將身子退後,“妳進來吧。”
把這個服務員讓開身子之後,我就趕緊把門關上,然後對著這個服務員笑道:“李簿,妳化妝真是出神入化啊。”
這時候,這個服務員才身子有些放松,對我笑道:“如果不是有這個小小的本事的話,我又怎麽可能逃得出那個人的追蹤呢?”
“這倒也是。”我點點頭笑道。
“妳在報紙上發布信息找我來有什麽事嗎?”李簿問我道。
在上次機場分別之後,我跟李簿又聯絡了幾次,不過都是他找我,我沒有辦法找到他。為了解決這種困境,我就跟李簿的約定,如果我想要找他的話,就在壹份小報上,以奧斯卡這個名字登壹份招聘啟事,這樣他就會來跟我會合。
這次,李簿之所以會來,就是我登報紙的關系。
我笑了笑,問道:“妳最近有什麽事情做嗎?”
李簿看著我笑道,“我現在的主要工作就是逃難。”
聽了他的話,我仰首笑了笑,然後就說道:“竟然在這個時候能夠突然遇到妳,也是壹種緣分。這樣吧,妳跟我壹起去紐約參加壹個拍賣會吧。”
李簿不解地問道:“紐約拍賣會?去拍賣會做什麽?難道是因為妳喜歡的女人們有什麽特別喜歡的珠寶嗎?”
我搖了搖手,說道:“不是,我這次去紐約,是要配合騰龍情報局的人做壹件事情。這件事情跟那個神秘人息息相關。不過,我感覺騰龍情報局的人似乎不是非常可靠,所以我想要妳陪我壹起去紐約,有沒有問題?”
“完全沒問題。”李簿笑著說道。
“那好。”我說著,走到床邊拿起壹個檔案袋,遞給李簿,“妳現在叫汪樹人,妳的身份是聯合旅遊在紐約辦事處的聯絡人,這裏面是妳的所有的資料以及各種證件。”
李簿把檔案袋接過去之後,我又說道:“妳的飛機三個小時以後就起飛,而我會在妳抵達紐約十四個小時之後抵達紐約。到時候,妳要來接我,到那時,妳要完全變成汪樹人。”
第七節 江思佳的拍賣會
飛機抵達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是美國時間下午六點多,將近黃昏的時間。正在走人群裏,向著出口走去的時候,就有兩男壹女朝著我靠過來。為首的壹個說道:“楚先生妳好,我們是紐約辦事處的小陳,我們來接妳了。”
在來之前,梁渝就說好了,會有騰龍情報局這次將會派出三十名左右的特工參加這次行動,而貼身跟著我的有三個,兩男壹女,組長姓陳,兩位組員男的姓劉,女的姓方。他們的職責就是以聯合旅遊辦事處的人的身份負責貼身保護我。
我正要伸出手跟他們握手的時候,我就看到有壹位身高約壹米七三四的中年人朝我走了過來。當我看到他的時候,我馬上就知道他是李簿。因為他的舉止和外貌,都跟我在那位檔案裏所描繪的汪樹人壹模壹樣。然而,就在我感嘆李簿的化妝之精妙的時候,我身邊這三位騰龍情報局的人卻是渾身緊張起來。小陳扭過頭就對他的兩位組員說道:“掩護楚總裁撤。”
這時候我趕緊伸手阻攔道:“沒關系,老汪是我的人。”
我說話間,李簿便笑著對我直搖手,“楚總裁。”
“確定沒問題嗎?”小陳依然擋在我身前,壹臉緊張地對我問道。
我笑了笑,說道:“放心吧,他是我親自任命的,沒問題的。”
小陳見我這麽說,略微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也沒有說什麽,只是閃在了壹邊。我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於是笑著解釋道:“老汪在紐約是本地人,各方面都比較熟,有他這樣壹個在身邊,很多事情辦起來都方便。再者說,他畢竟是真正紐約聯絡處的人,萬壹有什麽關口的話,讓他出來搭話也不至於出了紕漏。而且,他這個人為人謹慎穩重,我只要吩咐他,他決不會多問多說,影響妳們的任務的,這點也請妳們放心。”
聽我說完這麽壹番話,小陳臉色便頓時好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我說道:“楚總裁,對不起,這件任務非同壹般,梁局長臨行千叮萬囑壹定要保護好妳的安全。所以,如果有什麽地方冒犯的話,還請楚總裁見諒。”
“哪裏,哪裏,大家方便,大家方便。”
我說著,招了招手,讓被騰龍情報局擋住李簿走過來的兩位組員讓開,然後走到李簿身邊。然後,將他拉到壹邊,裝腔作勢地囑咐了壹番。而李簿同學也配合得很好,簡直是完全入戲,讓我都險些誤以位真。看來幾千年活下來,基本上想傻都不可能了。
裝模作樣地跟李簿交待完之後,我才把李簿拉到這三個人身邊,然後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聯合旅遊紐約辦事處的聯絡人汪樹人先生,他在紐約待了三十年時間……”
我話剛說到這裏,就聽到李簿煞有介事地糾正道:“楚總裁,是三十壹年。”
這時候,我便笑了笑,“他這個人的性格就是穩重,正直,還有就是比較較真。這段時間大家在這裏辦事情,希望他能夠配合得到妳們。”
小陳點了點頭,然後突然問李簿道:“汪先生是中國人嗎?”
李簿皺了皺眉頭,然後顯出有些不悅的問道:“妳這是怎麽意思?難道我還能是日本人不成?”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汪先生是不是中國國籍。”小陳笑了笑,說道。
汪樹人點了點頭,“鄙人雖然身在美國,但是還自認是個中國人,所以國籍是不曾改過的。”
“哦……”小陳仰起頭笑了笑,然後伸手道:“汪先生妳好,在紐約這段時間還承蒙妳照顧。”
之後,隨行幾人也都跟汪樹人壹壹見過。然後,就按照事先安排好的,直接前往我們聯合旅遊所擁有的聖塔酒店。這間聖塔酒店位於紐約市中心的湯普金斯街區,是壹間有著壹百三十多年悠久歷史的五星級酒店。是我就任副總裁之後壹個月從美國壹個家族手中購買過來的。當初我買下它的時候,只看到了它的地圖。怎麽也沒想到不久之後,竟然把現場考察這壹環節給彌補回來了。
入住聖塔酒店的總統套房之後,為了確保我的安全計,我們五個人全都住在這間套房裏。而店裏的那些普通員工不知道我是他們的新老板,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多人住在壹起。結果,這些開放的美國人在看我的時候,尊敬的同時,卻又些少帶著些異樣。後來,我是無意中從壹個侍者那裏聽到他用英語說:“中國的富人不是壹向最奢侈的嗎?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節約嗎?”
而另外壹個侍者則答道:“不過那個中國女人確實長得不錯哦。”
我開始還沒有想出來這是什麽意思,後來,我才弄明白,原來這幫美國佬以為我們四個人在共同分享那個可憐的女情報員。哭笑不得之余,心想等我把這事辦完我非得把這個酒店經理給開除了不可。怎麽可以允許工作人員在背後說客人的是非呢?這是什麽管理嘛,怪不得淪落到要賣給我們。
在套房裏再次重復了壹遍明天的行動過程之後,我們四個人走出來,跟守在外面的李簿壹起走出去吃飯。誰知道,我剛走到餐廳,還沒有來得及坐下,就聽有壹個熟悉的女孩子的聲音喊道:“天齊哥哥。”
我說著眼睛往那邊壹看,這不正是江思佳嗎?我壹邊笑著對她招手,壹邊問道:“思佳,妳怎麽在這?”
江思佳笑著走到我身邊,才反問道:“問我,該問妳才對,怎麽來了紐約都不通知我。”
說到這裏,她看了看我身後站著的四個人,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怎麽,我耽誤妳辦正事了嗎?”
我笑著搖了搖手,然後說道:“扯淡,這世上就沒什麽正事,妳坐哪兒呢?”
“喏,我坐那邊。”江思佳伸手指著窗口壹個位子,說道。
我擡眉壹看,坐在那兒的還有兩個金發碧眼的MM,小模樣還真是挺水靈的。我頓時心思就開始動了起來了,雖說我現如今美女也是見了不少了。可是壹向都是國貨當自強,還從未走向世界過啊。於是,我便笑著對江思佳說道:“人家都說美女都愛跟醜女壹塊,這樣才顯得自己漂亮。妳怎麽那麽想不開,還在自己身邊也擺倆美女啊?”
江思佳壹聽我這話,就笑道:“天齊哥哥,妳不會對我的兩個同學動心了吧?”
“哪有。”我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揚揚頭,“我現在年歲大了,不比妳們年輕人,沖勁十足的,我泡不動了。”
“去妳的,少在這裝模作樣了,看妳剛才瞧他們倆的眼神,我就知道妳不安好心。”江思佳說著,笑了笑,“不過,妳要是答應不亂打主意的話,我還是不介意幫妳介紹壹下的。”
“不會,不會,我主要是想促進壹下中美兩國人民的友誼,走,走,走。”我說著,擡起腿就要過去,而這時候我就看到了小陳同學怪異的眼光。
我於是咳嗽了壹聲,附耳到他耳邊,然後說道:“死在美女手下,是楚某人畢生誌願,就算真是能在這倆小美女手下死於非命,我也死得其所了,所以,妳們就不要跟著來了。坐下來愛吃什麽吃什麽吧,不要看價錢,反正我能報銷。”
說著,我就不再管他的臉色,跟著江思佳就走向那窗邊的座位。而小陳也不好跟來,只能訕訕地跟著李簿找個地方坐下,隔在不遠處替我警戒。
走在路上,我又問道:“對了,妳還沒回答我剛才那問題呢,妳怎麽會在這?”
江思佳沖我笑了笑,然後說道:“這可全都虧了妳呀。”
“我?”我不解地指了指自己,“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妳不記得了嗎?去法國的時候,妳給了我壹個研究員的身份。”
我又問道:“是啊,那是方便假公濟私,報銷發票來著,不過這有什麽關系嗎?”
“當然有了,就是因為這個的關系,妳們聯合旅遊在紐約的聯絡人就認識我了啊。他見妳親自給我安排這麽多細節,所以就猜想我跟妳關系不壹般。於是,就隔三岔五地拍我的馬屁,給我送這送那的。”
“然後,妳就都收了?”
江思佳嘖了壹聲,“我有那麽貪心嗎?我當然是全部拒絕啊。但是不久前他給我送了壹大堆聖塔酒店餐廳的全免優惠券,有足足好幾千美元。他說這些優惠券是酒店的經理送給他的,但是他尋常吃飯都不用自己付錢,根本用不著,所以就送給我。我見他這麽說,所以就收了。”
說到這裏,江思佳又鄭重其事地伸出壹根指頭,“不過,就只有這麽壹回哦。”
我笑了笑,說道:“沒事,當初在國內就是因為搞腐敗,才把他發配到紐約來,想不到跟著美國人民在壹起也不學好,還是這德行,看來,只有把他開除才行了。”
“啊?”江思佳有些為難地嘟了嘟嘴,“不是吧?早知道不跟妳說了,我這不是把他害了嘛?”
看到江思佳這副為難的表情,我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跟妳開玩笑呢,真要查廉潔,我第壹個被查下去,我連廁紙都是報銷的,啊哈哈哈。”
說笑間,我跟江思佳已經走到那兩個外國美女的身邊。她們看起來跟江思佳應該不相上下,看到我們倆走過去,就齊齊站了起來。結果,我頓時額頭冒出薄薄的細汗,因為這兩位矮的有壹米七三四,高的恐怕就有壹百八零了,穿著運動鞋也比我高。當她們站起來的時候,我很有壹種看到大樹在眼前突突然竄起來的感覺,霎時間,帶來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不過,這兩位美女聽完江思佳的介紹之後,發揮出了美國人民的優點,那就是熱情。主動跟我HI,那語調顯得格外親切,使我受創的心略感安慰。於是,微微彎著腰點了點頭,跟她們倆握手,很裝了壹把東方紳士。其實,我不想玩什麽東方紳士,我很想玩西派搖滾派來著,見面啥話都不說,先猛抱猛親幾下再說。不過,我對踮起腳跟親人實在有不可逾越的心理障礙,所以也只能裝壹下東方紳士了。
握完手,我趕緊坐了下來,然後她們倆也坐了下來。上半身來說,我們彼此看不出什麽高低,所以我心裏稍微平衡了些。說話的時候,感覺也來了。跟她們彼此介紹了幾下之後,我才知道她們壹個叫做露茜,壹個叫做莉莉,是兩姐妹,高的是妹妹,矮的是姐姐。我當初壹聽到這名字,就高中時代的高中課文,我記得我那時候看書本,男的不是約翰,就是邁克爾,女的不是露茜,就是莉莉。我起先才還以為是這些編課本的偷懶,現在壹件倆妞,就是露茜和莉莉,這才知道怨不得教育部。美國人民對這兩個名字似乎確實有著特別的愛好。
彼此介紹完之後,就是在下脫口秀的時間了。我是什麽人啊,見的事,見的人,肚子裏裝的笑話,哪裏是她們這長這麽大只出過壹次紐約,還是去費城的小姑娘所可以比的呢?在這接下來的十幾分鐘裏,我就笑話和經歷夾雜著講,說得她們兩人是壹時抿著嘴嗤嗤做笑,壹時瞪大眼睛做目瞪口呆狀。
十幾分鐘之後,我完全在這兩個美國小姑娘心目中樹立起了高大形象。然後,我便突然壹下變得深沈起來,開始問她們都在幹些什麽。
這時候,江思佳才對我說道:“對了,妳是策劃大師,妳幫我們想想,我們三個人湊在壹塊正在商量過幾天的慈善拍賣會呢。”
我聽到這個,眉頭微微壹皺,笑了起來,“什麽,妳們也搞拍賣會?”
第八節 好戲將要開場
“幹嘛?看不起我們嗎?”聽到我這麽說,江思佳馬上仰起頭來,用中文問道。
我趕緊搖手,“哪敢,哪敢,我只是好奇,妳們現在還只是學生,怎麽會想要搞什麽慈善拍賣會。”
“我們學校有壹個慈善義助團,專門幫助我們認為需要的那些人和集體。現在我們三個人就是這個義助團的會長。最近,我們街區出現了壹個新來的女孩子,她成立了壹個流浪狗之家,專門收容那些被人扔在街上的流浪狗。這是我們壹個月前偶爾剛知道的事,照顧流浪狗需要花很多錢,但是我們看到這個女孩子只有壹個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很有錢的樣子。所以我們就想著搞壹個慈善拍賣會,讓同學們捐壹些東西來,然後拍賣給街區裏的人,希望可以募集壹些款項給她。”
“流浪狗之家?”我聽到這個名詞,然後笑了笑,說道,“這個世界上流浪漢的數量說不定比流浪狗還多,人都還沒有來得及幫,妳們居然還有閑心去幫狗?”
江思佳聽我說到這裏,趕緊對我打了個眼神,然後說道:“好在妳說的是中文,要不然被露茜和莉莉聽到,妳的形象就全毀了。在美國人心目中,狗是很重要的動物,就像自己家裏的成員壹樣。”
“既然如此,那街上怎麽還會有那麽多流浪狗呢?”我說著,搖了搖頭,“全世界的人都是壹樣的偽善。”
“什麽,妳說我偽善?”江思佳說著,氣呼呼地嘟起嘴巴。
我笑著搖頭道:“妳當然不算偽善,妳只是同情心泛濫外加充滿浪漫情懷而已。”
說到這裏,我笑了笑,“對了,妳剛才不是要我幫妳們出主意嗎?”
江思佳點點頭,“當然了,妳可是這麽年紀輕輕就掌管那麽多生意的聰明人,這點小主意當然難不到妳。”
“出主意倒是沒問題,我眼下就有壹個。只要妳按照我這個主意做,我保證妳們募到的款比妳們想象中要多很多很多倍。但是妳必須答應我,如果我說出來,不許生氣。”
江思佳奇怪地說道:“妳既然能出主意幫到我們,那我怎麽還會怪妳呢?當然不會嘛。”
“那好,我問妳,妳們打算讓妳們的同學都捐點什麽出來?”我問道。
江思佳想了想,說道:“嗯,大概是些自己的手工藝品或者是壹些自己珍藏的東西之類。”
我笑了笑,說道:“妳們幾個窮學生能夠珍藏什麽好東西?照妳們這麽個弄法,到頭來,我看最多弄個幾千美元吧?”
江思佳點了點頭,然後扯著我的衣襟說道:“哎呀,妳就不要再賣關子了,有什麽主意妳就直接說出來吧。”
我眨著眼睛遲疑了壹陣,最後終於還是把我的主意給說了出來,“如果妳們願意找壹些女孩子,然後把她們的內衣褲和襪子捐出來的話,我相信會有非常不錯的收獲。”
“哈?妳說什麽?”聽我這麽壹說,江思佳驚得眼睛張得老大。
我於是點了點她,笑著說道:“說好了不許生氣的哦。”
江思佳搖了搖頭,“我不是生氣,但是我們的內衣褲能值多少錢?”
“話可不是這麽說,有很多不良中年對這種東西可是格外的感興趣,尤其是如果妳們能把妳們的慈善募捐廣告發到那些日本裏手裏的話,那就更賺了……”我說著,賊笑了壹下,“如果妳們再有勇氣壹點,直接拍賣當天隨身內衣褲的話,那麽募捐所得款項或許還可以翻番。”
聽我說完之後,江思佳張大嘴巴,猛眨了壹陣眼睛,“啊?這樣啊?”
“妳看,所以說女人的仁慈最是靠不住了,只是那麽壹點點考驗就過不去了。”我笑了笑,說道。
我給江思佳出這個主意本來就是開玩笑的,只是想取笑她壹下而已。沒想到,她楞了壹陣之後,還真的煞有介事地跟她的兩個同學給商量了起來。把坐在壹旁的我都給聽傻了,因為最後她們的商量結果是就這麽辦,當眾拍賣當天隨身所穿的內衣褲。而且,她們還振振有詞的說,有某某團體為了保護動物,都願意集體去拍裸照了,她們只是出售內衣褲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
我聽完之後,剎那間,完全地崩潰了。不是崩潰她們三個這麽強悍,反正現在的女孩子沒有不強悍的,做出什麽事情來我都不奇怪。我崩潰的是,如果以後江思佳把這事告訴她媽,我還不得被江薇把腦袋擰掉啊?
我於是趕緊陪著小臉說道:“佳佳啊,哥哥剛才跟妳開玩笑來著,妳不要當真。妳們做這個拍賣會不就是為了錢嗎?行啊,妳要多少,妳跟我開個數,我照單開給妳就行。”
誰知道江思佳意誌堅定地說道:“不行,這種事情是我們大家的事情,我不能讓妳壹個人破費。”
我苦著臉搖頭道:“不破費,壹點都不破費,反正我到時候可以報銷的。”
“那也不行,我們這次活動不止是為了募捐到錢,更重要的是要釋放出我們的愛心,讓社會上的人們都來關心流浪狗。”江思佳義正詞嚴地說完,用力地點點頭,“嗯,就這麽辦了,我現在就去讓人印傳單。”
她說著,就站了起來,然後帶著她的兩個同學跑了,留我壹個人坐在那裏發呆。好壹陣之後,我才終於醒轉過來,想到了唯壹的解決辦法,那就是到時候去現場參加這個慈善募捐會。而我要做的,就是把當天出售的所有內衣褲給買下來。
作孽哦,我吃飽了撐的,出的什麽餿主意,自己給自己惹來這麽個大麻煩,但願那天的日本人少壹點啊!
第二天早上九點,我們準時上床,在餐廳吃了早餐之後,壹行五個人出發前往拍賣會場。按照騰龍情報局提供的地址,我們來到了這個並不算很大的拍賣會場。繳納了五十萬美元的保證金之後,我們領了個十九號的號碼牌,被準許進入會場。跟著我進去的有兩個人,壹個是小陳,壹個是李簿。另外兩個人在外面。
在進去之前,我們每人收到了壹個小冊子,上面是今天拍賣品的介紹情況,我們壹邊走,我壹邊看這冊子上的介紹。壹共介紹了十八樣拍賣品,中國的,日本的,歐美的,各種拍賣品都有,但是我壹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出來哪樣拍賣品是我們將要強力競爭的東西。所以,也只能心理想,不管那麽多,等下見機行事好了。
我選了個中間的位子坐了下來,這樣方便我觀察全場的人。沒過多久,整個拍賣會場陸續坐滿,來了大概七八十個人,什麽皮膚都有,什麽樣子的也都有。壹眼看上去,很難分辨誰有什麽特別。但是我並沒有灰心,我相信等會拍賣會的時候,壹定可以看出個端倪的。
十點半,拍賣會正式開始,第壹個拍賣品,是壹副印第安工藝品,起價是兩萬美元。這次來,騰龍情報局為了以防萬壹,給我們撥了整整五億美元的款項。從這個數字,可以看出騰龍情報局的所謂此案事關國運不是空口白話,不然我不相信國務院會給他們撥出如此巨款。
在來之前,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如果無法判斷哪樣拍賣品是我們所要的東西的話,那就只有采取掃貨戰術了。也就是今天拍賣的所有的東西統統都買下來。這樣幹雖然有點傻,但是也是唯壹可以萬無壹失的辦法。
當然了,這只是我跟騰龍情報局所商量的辦法。而在我自己心裏看來,我們今天幾乎是不可能拍賣到這個拍賣品的。因為那個人活了成千上萬年,光是經營這個古董販賣集團就有數百年,他所擁有的財富,說不定跟我們國家的外匯存量都不遑多讓,如果他真下定決心要買什麽,我們怎麽可能爭得過他?除了這個之外,我還有另外壹個更強烈的預感,那就是很可能那個戒指根本就不會在這個拍賣會上出現。
也就是說,雖然來之前我跟騰龍情報局什麽都商量好了,但是我自己內心深處其實並沒有做可以得到這枚戒指的打算。我之所以要到這裏來,是因為我知道那個被判特工所做的這個安排,肯定是那個人背後指使他這麽做的。
那個人為什麽要讓那個背叛特工玩這種把戲?他到底想通過這個拍賣會玩什麽把戲?搞清楚這兩個問題的答案,才是我來紐約的真正目的。
不過,話雖這麽說,但是這壹切畢竟只是我個人的推測而已,我也不能完全確定。所以,當我坐在這個拍賣會場的時候,整個人還是全神貫註地在觀察會場裏的每壹個人,我想把我們的對手給找出來。
第壹個拍賣品被我們以三萬六千美元的價格拍下。
第二個拍賣品被我們以四萬美元的價格拍下。
第三個拍賣品被我們以七萬美元的價格拍下。
就這樣,我們壹個有壹個的將今天的拍賣品給拍了下來。當拍賣到第七個藏品的時候,我終於開始有了感覺,在我們左邊後排第三個年輕男人,似乎就是我們的對手。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過價,但是望著臺上的目光卻顯得十分執著,似乎有什麽東西勢在必得壹般。在所有的人都因為我們狂買拍賣品而不自覺地朝我們看來的時候,這個年輕人卻連腦袋都沒有動壹下,也沒有露出任何奇怪的神情。
我繼續觀察,當我們拍賣到第十三個拍賣品的時候,我已經可以確認這個年輕人就是我們的對手了。因為他依然沒有對任何東西出過價,眼睛自始至終都望著臺上。不過,他應該不是那個人,因為他身上給我的感覺,跟那個人完全不同,身高方面也完全不壹樣。除非那個人真的可以隨意變化,不然應該就不是他。
於是,我就這樣壹邊默默地觀察著他,壹直任由我身邊的小陳舉牌競價。
結果,由於我們的兇猛競價的關系,十八樣拍賣品只用了二十多分鐘就拍賣完畢。我們以壹百五十多萬美元的代價,將這十八樣拍賣品全都買了下來。
這時候,小陳低頭看了看小冊子,然後有些不敢相信地擡頭看著我,問道:“怎麽這麽容易就全買下來了?難道那個人選的不是我們這個拍賣所?”
我看了看他,然後再看了看那個年輕人,在他身邊的人都站起身來,想要離開的時候,他卻依然紋絲不動地坐在原地壹動不動。
我於是轉過臉對小陳說道:“不要急,事情還沒完呢。”
小陳有些驚訝地看了看我,然後再順著我的眼光看了看那個奇怪的年輕人,沒有再說什麽,只是整了整衣服,繼續坐著。
就在這個時候,臺上的拍賣師突然宣布,“諸位,我們剛剛接到公司的指令,要臨時加壹場特殊拍賣會。此次拍賣壹共有三項神秘拍賣品。按照委托方的要求,我們不能介紹任何與這三個神秘拍賣品有關的資料。同時,在拍賣過程中,三個神秘拍賣品都將被裝在三個中國古代盒子中,我們無權公開展示產品的外貌和形狀。如果諸位有哪幾位對這三項神秘拍賣品有興趣的話,妳們可以現場繳納兩千萬美元的保證金,然後參與該項拍賣。”
拍賣師話音剛落,全場壹片嘩然。
而在全場的人們都不可思議地交頭接耳的時候,我看到那個年輕人身邊的壹個中年人站了起來。這時候,我便轉過頭看了看小陳。小陳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我去交保證金。”
第九節 壹場不可思議的拍賣會
“我們的人已經把這附近布控起來了。”重新回到我身邊的時候,小陳在我耳邊說道。
我看了他壹眼,只點了點頭,並沒有什麽。坦白說,我並不覺得這麽幹有什麽意義,不過不好跟他直接說出來而已。
大概是在原地坐了五分鐘以後,原本坐滿了人的拍賣現場,現在只剩下五個人,我們三個,以及那個年輕人和他的助手。這時候,這個年輕人笑著走了過來,僅隔著壹個座位,就在我們身邊坐了下來。這時候,小陳和李簿兩個人頓時神經緊張起來,全神貫註地註意著對方。而我這時候反而全身放松下來,既然已經確定了對手,那麽接下來就看對方到底想要怎麽樣了。
過了壹會,小陳轉過頭問我,“三個神秘拍賣品裏,到底哪壹個才是我們要的東西呢?”
我沖他笑了笑,“妳身為我國最高級的情報人員,向我壹個普通老百姓問這種問題似乎有些不妥吧?”
小陳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壹聲,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於是趕緊拍了拍他肩頭笑道:“跟妳開玩笑,不要當真。事情走到這壹步,我們也只能把三樣藏品都買回去了。”
小陳又問道:“但是這樣的話,我們就要面臨分散資金的危險,到時候萬壹在單項上拼不過他怎麽辦?”
我在心裏笑道:“他要真跟妳拼財力,妳把財政部長拉來也沒用。”
不過,嘴上我還是安慰道:“我們這次有整整五億美元的配額,應該問題不大。實在不行,到時候就搶唄,買沒把握,妳們那麽多人布控在周圍,搶總該有信心吧?”
“那倒是,綁人我們都計劃好了,搶劫更不在話下。”小陳點頭說了這話,便不再多說,安靜地坐在椅子上。
我側過臉,飽含深意地看了看李簿,“老汪,妳年紀大,等壹下見機行事。”
李簿也跟著點點頭,“妳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的。”
我眨了眨眼睛,扭過頭來,重新望著拍賣臺,不多時,拍賣會繼續進行。先是端上來壹個大箱子,看那箱子的造型以及花紋和成色,應該是明清時代的箱子,大概是普通手提箱那麽大小,工藝極為精細,壹看就是價值不菲。光是裝東西的箱子就如此之珍貴,很容易讓人想象裏面的東西壹定更加昂貴。
而拍賣師的開價也頗為稱合這東西的身份,“現在拍賣壹號神秘拍賣品,起家是兩百五十萬美元,請出價。”
當他剛說完,我就朝著那個年輕人望去。仿佛是察覺到我的眼光壹般,那個年輕人也轉過身來笑著望我。我們對視壹陣之後,這個年輕人終於舉起手裏的號碼牌,“五百萬美元。”
如果這時候會場上像剛才壹樣坐滿人的話,那麽我想這時候全場壹定是壹片不可思議的驚嘆聲吧。然而,可惜的是,這個時候全場只有我們五個人,所以顯得有點冷清多了。
“唉,要是人多壹點就好了。公費在拍賣場耍豪爽也是人生壹大樂事啊。”我心裏暗自想道。
就在我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小陳扯了扯我的衣袖,我這才反應過來拍賣師已經在喊“五百萬第壹次”了。
我於是側過臉問他,“最低叫價是不是十萬美元?”
小陳點點頭,“是的。”
“好,那就多他十萬。”我揮了揮手,說道。
“好!”小陳點點頭,把牌子舉了起來,“五百壹十萬美元。”
“十九號五百壹十萬美元,五百壹十萬美元,還有沒有人要叫價?”
拍賣師的話剛問完,我就看到那個年輕人再次舉起了牌子,喊道:“五千萬美元!”
他這壹句開價把拍賣師都給嚇倒了,“先生,您說的是五千萬美元嗎?”
年輕人笑了笑,重復道:“三十壹號,五千萬美元!”
當他說這句話之後,那位拍賣師有些不敢相信地楞了壹陣,才開始用不是很自然的聲音喊道:“三十壹號五千萬美元,請問十九號還要競價嗎?”
小陳轉過臉看著我,我不動聲色地說道:“加十萬。”
小陳於是舉起牌子,“五千零十萬美元。”
拍賣師睜大眼睛看了我們壹陣,然後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喊道:“十九號五千零十萬美元,還有人要出價嗎?”
他說了壹遍,年輕人沒有舉牌,他說了兩遍,年輕人還是沒有舉牌。最後,他喊到五千零十萬第壹次,五千零十萬第二次,年輕人依然沒有舉牌。最後,我們以五千零十萬美元的價格將第壹個藏品買了下來。當我們拍賣成功的那時候,我就在心裏笑著搖了搖頭,這五千零十萬美元是花了冤枉錢了。
果不其然,當我們要求拍賣暫停,馬上交割拍賣品。付出花旗銀行的本票之後,打開壹看,裏面是壹套整齊的制服,佩帶,以及肩章。而這些東西,全都屬於那位叛逃的,名叫洪達的特工的。
小陳痛恨地咬了咬嘴唇,而我早有這種心理準備,所以沒有什麽感覺,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之後,拍賣會繼續。
這次端上來的盒子應該是唐宋年間的盒子,壹看就比剛才那個明清年間的盒子要名貴許多,不過也小了許多,只有壹個普通化妝箱那麽大小了。
而這次拍賣師的叫價是兩千五百萬美元,那個年輕人又是照例舉牌,叫了壹口五千萬美元。小陳又轉過頭來看著我。我依然說道:“加十萬。”
小陳嘖了壹聲說道:“這麽傻乎乎的加價不是辦法啊。”
“那就只有現在就讓妳的人沖進來搶了。”我看著他笑了笑,說道。
小陳聽我這麽說,沈悶地嘆了口氣,“執行公務以來,第壹次花這麽多錢,也是第壹次花錢花得這麽願望。這錢足夠買通壹個參議院壹個委員會的主席了。”
說完,他極為郁悶的舉牌,“五千零十萬美元。”
幾乎是同時,那位年輕人舉起牌子,高喊道:“壹億美元。”
“怎麽辦?”小陳幹澀地吞了口口水,看著我,問道。
我笑了笑,“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
“媽的,等下把這家夥綁回去,扒了他的皮。”小陳這樣罵完,極為不甘地舉起牌子,喊價道:“壹億零十萬美元。”
爾後,我們再次拍賣成功,以壹億零十萬美元的價格成功拍得第二樣拍賣品。結果,打開壹看,我們再次被耍,這個盒子裏放滿的,是那個叛變特工多年所獲的獎狀,軍功章以及他的證件。
這個時候的小陳看起來很有把這個箱子砸掉的沖動,好在我伸手攔住了他,“這個盒子很貴的,差不多是妳壹輩子的工資。而且它現在可是國家財產。”
五分鐘後,拍賣會繼續進行,最後壹個神秘拍賣品端了上來。這次,這個盒子比從前兩個盒子都要小,但是壹看就比從前兩個盒子要珍貴上遠不止壹個層次。以我學自韓伯仁那裏的眼光來看,這壹看就是先秦的東西,而且紋路已經成色都極好,堪稱是國寶級別了。而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個盒子壹看就像極了壹個東西——戒指盒。
當看到這個盒子出現的時候,我看到小陳眼中壹亮。然而我自己卻是保持悲觀,事到如今,我越來越不相信那個什麽戒指真的會出現在這個拍賣會上。壹切看起來都更像是壹場那個叛逃特工戲耍騰龍情報局的鬧劇。
我雖然心裏這麽想,但是我並沒有退場。壹是因為小陳不會讓我在這個時候退場,二是我也確實很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所以,我臉色泰然的坐在原地。
而這個時候,我看到那個拍賣師並沒有像上兩次壹樣叫價,而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皺了皺眉頭,跟自己身邊的助手討論了好壹陣。我於是放開聽覺,往那邊聽去,結果聽他說道:“什麽?妳確定是這個價格嗎?”“是的,先生,就是這個價格。”“怎麽可能?這太不可思議了,確定沒有犯錯嗎?”“先生,我已經反復確認了不下壹百遍了,但是拜托拍賣的人確實是這個開價。”“啊,好吧,中國人全都是些讓人摸不清頭腦的家夥。”
當我聽到這裏,我便在心裏很期待這個拍賣師再次爆出壹個讓我震撼壹把的數字。按照上兩次的遞增規律,這次該是兩億五千萬美元,或許更多?二十五億美元?
就在我胡思亂想間,我突然聽到身邊的小陳皺著眉頭說道:“壞了,我們在外面布控的人說,突然有大量美國警察往這片開來,不知道是不是沖我們這裏來的。我們要不要現在動手?”
我反問他,“妳有把握嗎?”
“在別國領土綁架人質,還是在大量警察湧來的前提下,怎麽可能有把握?”小陳睜大眼睛,說道。
“那麽,就老老實實地坐在這裏吧。”我說道。
小陳張開嘴巴,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是他最終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只能緊鎖著眉頭坐在我旁邊,壹言不發。就在這時,拍賣師開價了,這壹個連我都吃了好大壹驚的價格,“第三件神秘拍賣品的起價是壹美元。”
我再轉過頭去,看到那個年輕人卻是壹點都無動於衷的樣子。而且,和上兩次不壹樣的是,我看了他好壹陣,都不見他出價。我頓時心裏覺得有些奇怪,到底搞什麽飛機?
這時候,小陳問我,“要不要開價?”
我轉過臉看了看他,然後反問道:“妳覺得呢?”
小陳聽到我這壹句反問之後,仿佛是有點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確實不是很聰明,於是趕緊扭過臉去,舉起牌子,“壹美元!”
當小陳喊價之後,我轉過臉去看那個年輕人。結果,我看到他也轉過臉來,笑著看著我。我們又再壹次默默地對視。而在這個過程中,拍賣師已經詢問了兩次,然後,開始說壹美元第壹次。壹直到這裏為止,年輕人都沒有舉牌,只是轉過臉看著我。直到那個拍賣師喊出壹美元第二次的時候,年輕人才舉起了手裏的號碼牌,然後看著我,微笑著壹字壹句地說道:“三億四千八百二十萬美元!”
幾乎是馬上,我就聽到小陳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語道:“為什麽會有這麽奇怪的報價?”
這時候,我把臉轉了回來,然後對小陳說道:“放棄吧,我敢肯定那個盒子裏不是妳們想要的東西。”
“怎麽可以?這是最後壹個拍賣品,如果我們在這裏放棄,我們就白花了壹億五千萬美元。”小陳對我低聲吼道。
我接口道:“如果我們不在這裏放棄,我們就將白花五億美元。”
“妳憑什麽這麽有自信?”小陳低聲質問道。
我笑著搖了搖頭,“到現在妳還沒有明白嗎?我們剛才壹共花了多少錢?差不多剛好是壹億五千壹百七十萬美元,這個數字和這個年輕的報價加起來是多少?四億九千九百九十萬美元!對方就在等著我們像前面那樣加十萬美元,那就是五億美元整,這剛好是我們所有的資金配額。對方明白在對我們的底細壹清二楚,他在耍我們!”
小陳被我說得壹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時候,拍賣師的兩聲詢問已經結束,開始說三億四千八百二十萬美元第壹次了。胸部劇烈地起伏的小陳終於忍不住了,舉起牌子,要求場外征詢。他的要求被拍賣師允許。然後,他就走出拍賣會場出去打電話去了。
等他走了,李簿才湊到我耳邊,輕聲道:“妳似乎知道今天只是壹個騙局。”
“不能全算是騙局。”我說道。
李簿問道:“怎麽說?”
我略頓了頓,說道:“因為那個人很可能已經在拍賣會之前,就把戒指提前交給我了。”
第十節 似曾相識的故人
李簿聽到我說完,有些奇怪地看了我壹眼,不過沒有說什麽,只是扭過頭去繼續安安靜靜地坐著,大概三分鐘之後,小陳匆匆地走了回來。看了我壹眼,然後抿著嘴唇吞了壹口口水,將牌子舉了起來,“三億四千八百三十萬美元!”
聽到小陳叫完這句價,我就閉上眼睛搖頭嘆息了起來,“這可都是我們納稅人的錢啊。”
而這時候,我們身邊那個年輕人也笑著站了起來,對我伸出手,“很感謝政府給我發的這筆退休金,我會壹直感懷在心的。”
他的話音剛落,會場的大門就被砰的壹下踢開,然後壹群穿著制服的美國警察闖了進來,“全都不許動。”
小陳壹邊舉起手來,壹邊對著這個年輕人怒目而視,“妳……是洪達?”
我也緩緩舉起手來,說道:“不是吧?我之前見過他的相片,不是這個樣子啊。”
李簿這時候接腔道:“應該是化妝了吧?”
我轉過頭看了看李簿,既然他這個變裝專家都這麽說,那就是沒錯了。沒想到,我們千裏迢迢來到紐約,就是為這個叛逃特工發壹筆巨額退休金。這世上恐怕再也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事情了吧。
我倒沒什麽,雖說身為納稅人,這筆五億美金的款子裏多少都有壹些屬於是我交納的稅款,但是總得來說這畢竟不是我的錢。但是小陳就不壹樣了,他不但親手將數億美金送進了叛徒的帳戶,而且還看著他就近在咫尺,卻束手無策。對於壹個特工來說,世上恐怕沒有比這更郁悶的事情了吧?
“真是不好意思,我現在沒有辦法跟妳握手。”在美國警察端著手槍,警惕地步步進逼的時候,我笑著對這個變裝之後的洪達說道,“不過,妳可以回去告訴那個人,我知道他想幹什麽,他瞞不了我。”
我的話讓洪達眉毛跳了壹下,然後說道:“妳放心,妳的話我壹定會轉告。”
我們倆剛說到這裏,警察就走上來,將我們都按在了地上。
我們壹行人都被帶到警局訊問,然後我才知道是怎麽回事,原來是有人舉報說有人在拍賣場交易大宗毒品。所以,這些美國警察就在最恰到好處的時候出現了。而毫無疑問,這個舉報的人壹定是那個人安排的。我甚至懷疑,這個街區的警察頭目也被那個人收買了,因為這次行動足足出動了上百人。
不過,這個時候再去想原因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面對現實。而現實就是,洪達從警察局門口大搖大擺地坐車離開。並且在途中成功地將跟蹤的特工甩掉。洪達自己本身就是個超級特工,今天參加行動的特工裏還有好幾個是他訓練出來的。所以他能夠做到這壹點,壹點也不出奇。
面對完叛逃特工合法地拿著數億美元逍遙法外這個現實之後,我們就要面對第二個現實,那就是洪達留給我們的第三個神秘拍賣品,那個先秦的小盒子裏裝著的,究竟是什麽。
下午,我們三人重新回到拍賣場,打開了那個盒子,取出了裏面這個我們花了幾近三億五千萬美元的買來的東西。結果,我們看到這裏面是壹封折疊得很小的紙。它的正面是壹封感謝信,署名人是洪達,而他所寫給的對象,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騰龍情報局。
“價值三億五千萬美元,應該可以申請世界吉尼斯紀錄了吧?”我笑著對小陳晃了晃這張折得十分之整齊的紙張。
小陳無奈地耷拉下腦袋,“早知道是這樣,我就該聽妳的,三億多美金,幾十億人民幣啊,壹眨眼的功夫,就沒了。”
我見小陳這麽沮喪,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這件事情不是妳拿的主意,責任不在妳。既然妳們的上頭下令讓妳這樣做,那他們就該做好了發生這種事情的準備。好了,不要再難過了,還是早點帶著妳的人回國去吧,反正待在這裏也沒有意義了。早點跟上頭把這件事情報告清楚,免得時間壹長,發生什麽枝節,又有人拿妳背黑鍋。”
我這話說得小陳背上壹激靈,他趕緊對我點點頭,說道:“多謝楚總裁提醒,不過,我聽楚總裁的意思,似乎不想跟我們壹起回去。”
我笑著點點頭,“那當然,我好不容易出來壹趟,怎麽也得四處逛逛才行。再者說,我們聯合旅遊在美國也有很多生意,我也要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考察壹下,大約還要逗留個把星期的樣子。”
“但是我們的職責是保護楚總裁的安全……”小陳有些遲疑地說道。
“妳們之所以要保護我,是因為害怕有人從我這裏搶東西。現在我們根本就沒有得到那枚戒指,還會有誰來對付我呢?所以,妳們不必在浪費國家經費在我身上呢?”說到這裏,我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今天晚上會跟梁局長打電話,把事情的原委說個清楚。妳們大家明天坐班機回去,這個我讓老汪給妳們安排。過兩天,我也會找個空整理壹份書面報告,幫妳們說說好話的。等我回國之後,我還會回到北京。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再親自出面幫妳開脫的。”
聽到我這麽說,小陳趕緊彎著腰對我說道:“那就多謝了,畢竟這件事情關系到整整五億美元,茲事體大,追究起來,不是我承擔得起的,到時候少不得要楚總裁幫忙。”
“份內事,份內事。”我笑了笑,揮揮手,說道。
說完這話之後,小陳就帶著他的兩個手下解除了對我的保護,急匆匆地帶著三個箱子離開了。而這個時候,李簿掉轉過頭來,問道:“大人,妳留在紐約還有什麽事情要辦?”
我轉過臉看了看李簿,笑了笑,說道:“是啊,我還有壹個拍賣會要參加。”
李簿楞了壹下,然後又問道:“大人您是說江思佳小姐的內衣拍賣會嗎?”
我聽李簿這麽說,咧開嘴笑了起來,“李簿,妳的耳朵還滿尖的嗎?”
李簿趕緊把頭低下,說道:“對不起,大人,我並不是有意偷聽,只是妳們說話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我沒有辦法聽不到。”
我見李簿這麽緊張,便笑著揚揚手,“別這麽緊張,我沒有怪妳……沒錯,我要參加的,就是這個內衣拍賣會。”
見我並不是責怪他,李簿臉色稍緩,揚著眉毛說道:“那大人還真是有閑情逸致啊。”
我笑著搖了搖頭,“這可不是簡單的閑情逸致,說不定那個人想要的那枚戒指就要出現在那個宴會上。”
“大人不是說,那個人已經把戒指提前交給妳了嗎?”李簿不解地問道。
我看了看他,深吸壹口氣,答道:“妳別忘了,我在這句話之前加了‘很可能’三個字。而我去參加這個拍賣會,就是要完全確定我的判斷。”
李簿臉上露出迷惑的樣子,不過他是個知道進退的人,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再問下去,所以沒有再追問下去。
兩天以後,我在聖塔酒店裏壹邊看黃書,壹邊看公司寄來的電子郵件的時候,江思佳給我打來了電話,“我們的拍賣會今晚七點半開始,有沒有興趣來參加。”
我苦笑了壹聲,心想,“何止是有興趣參加,我還得把全場的內衣都買下來,然後全部還給妳們才行。不然,我怕妳媽砍死我啊!”
不過嘴上我卻是故作輕松地說道:“當然要來,說妳們的地址吧,我等壹下讓司機送我去。”
“不用妳的司機了,我六點鐘過來接妳。”
“那就真是太感動了。”
“嗯,等著我。”
江思佳畢竟是在美國長大,還是比較有時間觀念的。六點整,她就準時來到聖塔酒店,將在酒店大廳看雜誌的我給叫了起來。然後我們倆在就壹起驅車前往她們的拍賣現場。
在車上,江思佳給我介紹到,她們這次拍賣會壹共邀請了二十三個同學參加,全部都是水準以上的美女。結果願意繳納壹千美元保證金報名參加拍賣會的人,竟然有數百之多,以至於她們不得不改變計劃。借用了壹個同學家裏的別墅院落,將室內拍賣會變成露天拍賣會。原定的拍賣會時間是下午三點,後來覺得這個時間人們的情緒還不足夠感性,白天也無法顯出內衣的魅力,所以改在晚上七點半。
聽到這裏,我就不由得笑道:“妳們想得還真是周到。”
“那是,壹不做,二不休,既然幹了,就要幹得徹底才行。”江思佳揚揚嘴巴,說道。
“嗯,祝妳們拍賣會成功吧。”我在心裏為自己的錢包哀嘆了壹聲,說道。
江思佳自信地揮了揮拳頭,說道:“沒問題,我們現在有信心募捐到最少三萬美元。”
“如果這次數字能夠下來的話,那就最好了。”我在心裏說道。
就在我這樣惴惴的心情下,我們來到了江思佳所說的同學的別墅家裏。剛壹下車,江思佳就仿佛想起什麽似的,“對了,差壹點忘了,今晚我還要給妳介紹壹個超級,超級大美女。”
“超級,超級大美女?”我笑著看了看江思佳,“漂亮到那麽嚴重嗎?讓妳要連加兩個超級。”
我話剛說完就聞到壹股動人心魄的女人香味,然後就是壹個柔和動聽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歡迎參加流浪狗之家慈善內衣拍賣會。”
我聞言擡起頭來,壹看到這個女人的相貌,饒是我見慣美女,也差點露出失態之意。這個女人的臉型極美,真有畫中之人的感覺,嫩滑的肌膚白裏透紅,充滿勃勃生機。她那豐滿而又婀娜的身材,在她身上那件花色旗袍的籠罩下,有壹種甭裂衣衫、呼之欲出的感覺,直叫人有頭暈目眩之感。然而,就是這樣性感奪人的身材卻偏偏配著壹個嬌慵懶散的姿勢,壹副楚楚憐人的表情,叫人忍不住產出憐愛之心。面對如此天上地下都少有的尤物,我竟然還只是差點失態,而沒有真的失態,這讓我自己都不由得佩服起自己來。
江思佳笑著指著這位美女,得意地介紹道:“這位就是我跟妳介紹的美狄亞小姐,怎麽樣,沒騙妳,確實是超級超級大美女吧?”
“確實是超級超級大美女。”我笑著贊同地說道。
這時候,江思佳指著我,介紹道:“這位就是我跟妳說過的楚天齊哥哥了。”
她剛介紹完,這位美狄亞小姐就笑著走上前,給我來了個擁吻,然後笑著說道:“我早就聽佳佳說過了,說她有壹個很棒很棒的幹哥哥,現在終於見到,深感榮幸。”
這位美狄亞在歡迎我的時候,說的是英文,而這個時候說的卻是中文,我於是問道:“美狄亞小姐也是華人嗎?”
美狄亞笑著反問道:“妳不會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吧?”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抱歉,抱歉,我早該看出來的……不知道美狄亞小姐的父母親現在是在中國,還是在美國?”
“我父母都過世了。”美狄亞聲音有些低沈地說道。
我趕緊說道:“對不起,讓妳難過了。”
美狄亞搖了搖頭,笑道:“沒什麽,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說完,她看了看四周,說道:“還有很多客人陸續要來,我去招呼壹下他們,楚先生妳自便。”
“好的,好的。”我笑著說道。
然後,美狄亞就走了。等她走了之後,我問江思佳道:“妳了解這位美狄亞小姐嗎?”
“當然了解了。”江思佳笑道,“她就是流浪狗之家的主人啊。她知道我們要召開這個拍賣會之後,就主動說要來幫忙招呼。”
“哦……”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怎麽了?妳看起好像在想些什麽的樣子。”
我看了看江思佳,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麽,我只是覺得這位美狄亞小姐格外的親切,似乎在哪裏見過壹樣。”
江思佳嘟了嘟嘴巴,說道:“是嗎?我怎麽沒看出來?”
“哈,不要去想這些了。”我想了壹陣,拍了拍腦袋,淫笑道,“說正經的,今晚的內衣拍賣,美狄亞小姐會不會參加?”
第十壹節 吃掉麻雀的螳螂
晚上七點半,拍賣會準時開始,江思佳親自擔綱做拍賣師,“先生們,女生們,晚上好,歡迎妳們來參加今晚這個慈善拍賣會。”
聽到我這裏,我四處望了望,在場的女士除了她們這批準備出售自己內衣的女孩之外,似乎就只有坐在我身邊的美狄亞小姐了。對了,在這裏,我要順便提議下。拍賣會開始的時候,我目露兇光逼退了N個試圖接近美狄亞的色狼之後,才成功地坐在了她的身邊。當我故作紳士地坐在她身邊,然後極為虛偽地解釋說:“那些人都不是好人,我幫妳趕走他們了。”
美狄亞對我只是淡淡壹笑,“謝謝。”
“美狄亞小姐,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覺得妳十分眼熟,仿佛在哪裏見過壹般。”我笑著對美狄亞說道。
美狄亞看了看我,笑道:“是嗎?”
“是啊,妳跟我壹個朋友很像。”我點點頭,說道,“她的名字叫做柳寧,是我的老師,同時也是我的朋友。”
說這話的時候,我也不管什麽禮貌,眼睛直瞪瞪望著美狄亞。而美狄亞並沒有露出任何不安的神色,只是眨了眨眼睛,說道:“看楚先生的樣子,妳似乎跟很這位柳小姐很要好。”
“何止是要好那麽簡單。”我說著,嘆了口氣,“我這段時間閑暇的時候,總是會想她。”
“既然這麽想她,那楚先生妳不是該回學校去找她麽?怎麽卻在美國逗留呢?”美狄亞反問道。
我搖了搖頭,“她現在已經不在我們學校了。不久之前,我們在壹座寺廟中相遇,然後她就突然離開了。”
美狄亞又問道:“那妳為什麽不去找她呢?”
“我去找了啊,我來美國就是來找她的。”我笑笑,說道。
“哦……”美狄亞點點頭,笑著說道,“那祝福妳早點找到她吧。”
跟美狄亞說到這裏,我便打住了話頭。因為當我看到美狄亞的第壹眼的時候,我就懷疑她是我曾經見過的人,而且很熟。因為她身上有壹種讓我莫名覺得很親近的東西。而所有人裏最可疑的,無疑就是從隆德寺突然消失的柳寧。因此,我才會有這麽壹番試探,但是美狄亞的應對幾乎是滴水不漏,讓我無法確定任何東西。
這個時候,有兩個可能,第壹個可能就是我認錯了,第二個可能是美狄亞是受過最專業的訓練。而我更相信第第二種可能,所以我沈默下來,思考著有什麽新的試探方法。
在我思考的過程中,拍賣會已經開始了。第壹個上臺的就是露茜,她穿著壹套運動服,金黃的頭發被紮了起來,笑瞇瞇地站在臺上。許多原本以為會看到很多比基尼少女的中年色狼們紛紛露出失望的神色。不過,他們還是踴躍出價。
按照拍賣會的規定,每位少女的內衣褲起拍價都是五百美元,大家自由出價,每次加碼最少是美元。我剛開始壹直任由這些色狼大叔們出價,腦子裏兀自想東西。結果那些色狼中年們出價的此起彼伏,不壹會之後,五百美元就飆升到了八百六十美元。因為是第壹件,大家還沒有興奮起來,所以八百六十美元就打止了。
這時候,我才伸出手來,喊道:“壹千美元。”
在壹片側目中,我拍得露茜的內衣。這時候,我看到露茜略微有些臉紅地看了我壹眼,而江思佳則是搖著頭笑了起來。
接下來,女孩們壹個壹個站了出來,每個都長得各有特色,而我每次都是壹樣,在最關鍵的時候,伸出手來喊價。不知不覺中,就五萬美元的價格,買了十五套內衣褲。這讓全場參加拍賣的人都有些煩躁了,人們紛紛朝我側目看來,有許多目光都是充滿煩躁和不滿的。
我自己是有苦難言,好像我喜歡花這冤枉錢錢的。結果,導致最後的幾件內衣爭奪得十分之厲害,最高價竟然突破了壹萬美元。好在我可以公費報銷,要不然豈不是虧大了。到最後,輪到身為拍賣師的江思佳親自來站臺了,底價依然是五百美元。
見到是最後壹件內衣,大家分外眼紅,二十四號色狼大叔第壹口開價,就高達壹萬五千美元,把全場都給鎮住了。就在我打算伸手競價的時候,我看到美狄亞伸出手來,喊道:“兩萬美元。”
說完,她還看著我說道:“不要給我爭好嗎?我想為佳佳買下她的內衣,然後還給她。”
當我聽到美狄亞這麽說,便笑著點了點頭,把手放了下來,反正都是要還給江思佳的,那麽我買跟她買不都是壹樣的嗎?
然而,壹會兒之後,我突然想起,好像有壹點不大壹樣的地方。美狄亞為什麽那麽多女孩的內衣都不買,偏偏買江思佳壹個人的呢?當初壹起找上門去,說要幫助她的,可是三個女孩。為什麽她偏偏只買江思佳的?就算是跟江思佳關系格外好,也不該如此厚此薄彼啊。壹定是有什麽特別的理由吧?
想到這裏,我便想試探壹下,我於是在最後壹刻把手舉了起來,“五萬美元。”
這壹招讓全場都震驚了起來,站在臺上的江思佳的臉也刷得壹下紅了,不好意思地抿著嘴唇站在臺上。最重要的是,我身邊的美狄亞也是壹臉訝色地望著我,這時候,我解釋道:“買下佳佳的內衣,是我今天來這裏的目的。我這個人比較任性,想做什麽事情就壹定要做成,所以還請妳見諒。”
美狄亞的目光在我臉上不解地盤旋了壹陣之後,伸起手來,說道:“六萬美元。”
全場壹片驚呼,而江思佳則顯得不敢相信地看著臺下的美狄亞,她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我卻是有壹點明白了,我現在還不能絕對確定美狄亞就是柳寧。但是,我絕對肯定這個美狄亞跟江思佳的父親,也就是那個神秘人有著莫大的關系。因為,在那個人的生命裏,幾乎壹切都被他視為草芥,不過他對江思佳卻是格外的重視。
如果不是的話,他也不會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跑到巴黎去把江思佳找回去了。他之所以那樣做,就是為了不想讓他的女孩靠我太近。因為在他心目中,我是個絕對的危險人物。而今天,他同樣不允許別的任何人買走他女兒的內衣。這就是為什麽美狄亞會毫無理性地出價的原因。
為了最後確定我的判斷,我笑了笑,然後喊道:“壹百萬美元。”
這次全場沒人驚呼了,而是全體呆滯,所有的人都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這時候,我笑著轉過頭,看著她,然後問道:“那個人想讓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是這個東西嗎?”
我說著,將我的手機掏了出來,搖晃了壹下上面的吊飾,那個柳寧留給我的圓形的彩邊小圓圈。
“壹百零壹萬美元。”美狄亞伸手應價之後,有些驚疑地望了我壹眼,“妳怎麽知道?”
“我怎麽知道?”我笑了笑,伸手將這個吊飾取了下來,然後撕開上面的彩邊小圓圈,裏面露出壹個銀色的小圓環,“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個小圓環裏包著的,就是妳的老板想要的那枚戒指吧。”
美狄亞上下看了我壹陣,然後看著我,說道:“只要妳把這枚戒指給我,隨妳要怎樣都可以。”
我聽到這裏,眉頭壹皺,問道,“妳知不知道這枚戒指到底有什麽用處?”
美狄亞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只是有人出錢讓我用任何方法從妳身上拿回這枚戒指。”
美狄亞的這句話讓我原本篤定的心思動搖了,難道她真的不是柳寧?想到這裏,我心裏壹急,問道:“美狄亞,妳真的不是柳寧?”
美狄亞茫然地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我低頭沈思了壹陣,站了起來,“好吧,如果妳願意現在跟我回酒店去的話,我可以考慮妳的意見。”
美狄亞皺著眉頭想了壹陣,跟著站起來,“那麽,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希望妳不會有什麽特殊的嗜好。”
說著,我們兩人就急匆匆地往別墅外走去。當我們離開拍賣會場,剛走到壹個走廊,四周無人的時候,美狄亞朝著前面的我突然伸手劈來,劈的方向正是後腦勺。她的手揮起來的時候,暗含內勁,如果這壹手挨個正中的話,我肯定暈撅在地。然而,事實上我沒有,因為在她的手還沒有劈下來之前,她自己就被另壹個人打昏了。這個人就是壹直埋伏在走廊中的李簿。
“剛才好危險,這個女人不簡單,內勁深厚,不像是這麽年輕的女孩子有的。”看著倒在地上的美狄亞,李簿斷言道。
我低下身子,壹把把昏倒的美狄亞背在肩上,壹邊往門外的車邊走,壹邊說道:“我們現在馬上帶她上車回酒店。”
“好!”李簿說著,飛快地跑回車上,發動車子,我背著美狄亞回到車上之後,就馬上絕塵而去了。
車子開到壹半,我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們現在回酒店,那個人壹定會跟來。而且搞不好那個酒店裏還有那個人的內奸。我們現在需要時間想辦法把這個女人的來歷弄清楚。李簿,妳能不能馬上化妝成另外壹個人,然後去另外壹家酒店開房間?”
李簿答道:“化妝沒問題,拜逃難所賜,我隨身都帶著道具和偽造證件,以壹個新面目開個酒店沒問題,不過選哪個酒店好呢?”
“這種東西根本就不要想。只要我們有思路,就可能被那個人想到。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想。我們開著車子在紐約亂撞,開到哪間酒店是哪間。”
“好,那我去買點衣服。”李簿說著,下車走到壹個超市裏花了十五分鐘時間,買了大包小包壹堆東西進來。然後,我繼續開車,他則在車後給自己和美狄亞化妝。這個家夥在這方面真是神戶奇技,用了不到十五分鐘,我再回頭壹看,就根本完全認他不出來,不止是他,就連美狄亞,我要是不認真分辨的話,都看不出來。
把他們兩人搞定之後,李簿又坐到前面來給我化妝。五分鐘後,我往鏡子裏壹看,心想,大概我媽都認我不出來了吧。
於是,我馬上停車,讓李簿到路邊壹個汽車旅館去開房。他用內勁壹只手就把美狄亞整個人都扶住,做出壹對醉後情侶開房尋歡的樣子。他進去開房五分鐘之後,我才也走進去,拿著李簿給我的假證件開房。
在房間裏坐了不到壹分鐘,瞧著四周無人,壹溜煙趕緊溜進了李簿的房間。到了李簿的房間壹看,美狄亞已經被放在了床上。
“妳是化妝高手,我問妳壹件事,在妳給她變裝之前,她自己有變裝嗎?”我問道。
李簿搖了搖頭,“完全沒有,剛才的樣子,就是她本來的樣子。”
李簿這句話無疑是完全打消了我的幻想,我原本還以為美狄亞是柳寧化妝而成的。誰知道,我剛失望完,就聽到李簿又說道,“不過我看她臉上和額頭等各處細節,我敢肯定,她自己倒是經常變裝的。”
我壹聽到這裏,腦子裏打了壹個激靈,“對啊,她不是柳寧化妝而成的,不代表柳寧不是她化妝而成的啊……不過,這個要證實起來就麻煩了。”
“誒,李簿,妳能不能從她變裝的痕跡,看出她曾經化成什麽樣子過嗎?”我問李簿道。
李簿苦笑壹聲,“妳真當我是神仙嗎?除了她自己之外,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有別人知道。”
“這麽說,就只有讓她自己招供咯?她怎麽可能招呢?”我懊惱地嘖了壹聲,然後心裏又突然冒出壹個主意,“我不是會催眠嗎?我可以給她催眠啊。”
第十二節 人格分裂
決定好要給美狄亞催眠之後,我首先得做壹件事,那就是把她弄醒。如果不把她弄醒,我又該怎麽催眠她呢?所以我對李簿說道:“妳有沒有辦法趕緊讓她醒過來?”
李簿答道:“要把她弄醒很容易,只要壹盆冷水就能讓她醒過來。”
“啊,不是吧?這個方法是不是太不唯美了壹點,沒有類似什麽點穴之類的較酷的方法嗎?”我驚愕地問道。
“也許有吧,不過我不會。”李簿說道。
這不是廢話嗎?
“那好吧,我去洗手間搞點冷水來,妳先把她綁好,把嘴巴堵好,別等壹下弄出什麽亂子來。”
說著,我就去洗手間接冷水。結果找來找去,找了半天找不到趁手的接水的物什。於是,我只能到臥室裏來,讓已經把美狄亞綁好的李簿把美狄亞背到洗手間的抽水馬桶上坐下。
結果這壹來二去的,還沒有用水澆,美狄亞就已經醒了。她頓時馬上掙紮了起來,不過有李簿按著她,她自然是弄不出什麽大動靜的。這樣壹來,她就換了怒目而視的。
見到這樣的情狀,李簿也不敢拿出堵在她嘴裏的東西,只擡頭看了我壹眼,說道:“這種情況很難問出什麽東西來吧?”
我點點頭,“這樣自然是問不出什麽來,不知道催眠之後會不會好點。”
李簿看了看美狄亞的眼神,又說道:“像她這種受過專業訓練的人,意誌壹般都很堅定,恐怕不會那麽容易被催眠。”
我輕嘖了壹聲,有些懊惱地皺著眉頭,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催眠是壹種需要高度信任和配合的醫療手段,但是從美狄亞現在的表情看來,實在是跟信任和配合扯不上半點關系。我雖然現在的催眠術練得還不錯,強行催眠也還可以做到。但是想要催眠像美狄亞這種意誌堅定,神智清晰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看到我這麽懊惱,李簿便從懷裏掏出壹個白色的小藥丸,“這個小藥丸會讓人意識模糊,不知道對妳有沒有幫助?”
我聽到他這麽說,頓時大喜過望,“當然有效,但是妳這是什麽藥丸?”
“這是我閑暇時候自制的壹種藥丸,還沒有命名來著,我只知道它能夠讓人意識模糊,比較容易聽使喚。”
“妳怎麽身上什麽都有?”我又好笑,又不解地問道。
李簿呵呵壹笑,“沒辦法,全都是逃難生涯鍛煉出來的啊。”
我笑著搖了搖頭,將藥丸接了過來,讓李簿塞進美狄亞的嘴巴裏,用水硬沖了下去。這個過程中,美狄亞還想大叫,不過她到底還是比不過李簿的手段,還沒有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被李簿把藥給硬餵了進去,然後又把她的嘴巴給堵上了。
之後,我就看到美狄亞的眼神就堅決,變成倔犟,然後變得掙紮。二十分鐘之後,她的眼神終於開始模糊起來。而我這時候馬上抓緊機會開始催眠。
五分鐘後,我終於成功地將美狄亞催眠。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壹個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情形出現了——我只見到美狄亞的臉上反反復復出現兩種不同的表情,壹種犀利,警覺,還略帶壹些暴虐,壹種溫和,柔軟,帶有壹絲宗教的意味。
看到這兩個完全不同的表情,我頓時聯想到壹個人,那就是梁渝跟我說的那個超級女間諜“千面女王”。傳說中,她有兩個完全不同,截然相反的人格,這不是跟眼前的美狄亞全無二致嗎?
我嘗試著問道:“對於那個環形的小吊飾,妳真的壹無所知嗎?”
“對,我只知道我需要獲得它。”
這麽說的話,那個人確實沒有告訴美狄亞太多核心機密,只是讓她幫他做事而已。看來,我需要了解壹下她的背景,我於是問道:“可以告訴我,妳的名字嗎?”
“我沒有名字。”
“妳的父母都是什麽人?”
“我沒有父母,我是天生天養的。”
“沒有父母,那妳是怎麽長大的?”
“我是天使大人撫養長大的。”
天使大人!毫無疑問,這就是那個人自封的頭銜。迄今為止,這還是我第壹次知道他的稱呼,天使,呵,看來那個人不怎麽謙虛啊。
“這麽多年來,妳都是跟著天使壹起長大的嗎?”
當我剛問到這裏,那個警覺的表情便消失了下去,換作那個溫和的表情上來,“天使?世上真有天使嗎?”
我當時壹楞,然後當即釋然,這壹定是美狄亞第二個人格。讓我奇怪的是,這兩個人格不但性格完全不同,似乎連記憶都是不通的。
看到這種情況,我略想了想,然後問道:“可以告訴我,妳的名字嗎?”
壹秒鐘後,美狄亞給了我壹個在我預料之中,但同時卻又讓我十分震撼的名字,“我叫柳寧。”
我壹聽到這個名字,頓時整個人輕輕壹震,看來,還是我猜對了,美狄亞就是柳寧。
“在隆德寺,妳為什麽要默默無聲地離開楚天齊?”
“離開?我沒有離開楚天齊啊,我們不是正在壹起嗎?”
我聽到這裏,微微壹楞,還在壹起?這麽說,這段時間以來,柳寧根本就沒有記憶?也就是說,那天跟我交媾完之後,很可能那位天使大人就出現了,然後將柳寧變成了美狄亞。這段時間以來,都是美狄亞在記憶。但是,這樣壹來,又怎麽解釋戒指綁在我手上的事呢?
想到這裏,我又問道:“妳可曾有過壹個環形的,用彩色塑料紙包起來的環形飾物?”
柳寧呆了壹陣,搖頭道:“我不記得有過這種東西。”
看來,這個戒指要麽是美狄亞給我的,要麽是天使給我的。嗯,我要問壹下美狄亞在今天之前,是不是曾經見過這枚戒指,然後就可以確定這枚戒指的由來了。
我於是坐在原地等了壹陣,等到那警覺的神色終於換過來之後,問道:“妳在今夜之前,是否曾經見過環形的小吊飾?”
美狄亞的答案是否定的,“我從未見過這東西。”
毫無疑問,這枚戒指不是美狄亞,也不是柳寧給我的,而是天使給我的。至於他給完我,現在又要拿回去,弄得這麽周折,究竟是什麽原因,我現在還弄不清楚。不過,我還是利用這個機會,將美狄亞和柳寧反反復復地問了個遍。
壹連四五個小時問下來,我對柳寧,也就是美狄亞的事情,終於是知道了個清楚明白。
原來,在很小的時候,柳寧就遇到了天使。在這個時候,天使就開始認為制造她的人格分裂,相信同樣是通過催眠的方法。天長日久之後,柳寧被成功催眠,成為了有個人格分裂癥患者,壹個柳寧,壹個美狄亞。之後,他開始通過各種方法,暗中訓練美狄亞壹些間諜的基本能力,同時灌輸給她天生天養,生存的目的就是為天使效忠的思想。同時,因為內心存在著分裂,所以柳寧的心理也很難健康起來。因為美狄亞的關系,她心底總是本能地充滿了疏遠和抗拒他人的想法。這讓她非常痛苦,而天使就是利用柳寧這麽壹個弱點,想方設法將她引入了所謂歡樂禪。
之後,柳寧飛到美國。遠離了父母之後的柳寧,更加方便了天使的動作。在美國期間,天使開始傳授美狄亞壹些非常高深的內功以及壹些最先進的間諜手段,將她的身手和間諜技能都修練到常人所無法想象的地步。因此,因為美狄亞在行動過程中總是變幻相貌和裝束,所以她被稱為“千面女王”。至於人格分裂的傳說,相信應該是美狄亞某次行動中偶然間被柳寧的意識鉆出來而形成的。
而柳寧之所以總是難以交到知心好友,有兩個原因,第壹個是她曾經跟我說過的,總是會無意識地抗拒他人,第二個就是她在跟我的交往中,也壹直隱瞞的壹件事情,那就是她總是會神秘失蹤,然後回到現實的時候,卻完全沒有記憶可言。她為此去看過心理醫生,但是因為美狄亞的本能抵抗的關系,沒有心理醫生能夠用普通方法成功地治療到她。而在那些心理醫生建議她進行深度治療的時候,這個醫生就會突然失蹤,或者發生意外。久而久之,柳寧便視自己為不祥之人,不敢再看心理醫生,也不敢結交知心朋友。
至於美狄亞,她從隆德寺跟著天使回到美國之後,就開始按照他的指派,住在江思佳的學校不遠處,辦起了這個“流浪狗之家”。之後,就壹切都像天使所預測的那樣,江思佳好心的,在恰到好處的時候辦起了拍賣會,而美狄亞又恰到好處的出現,想方設法跟我取回這枚戒指。
本來,如果壹切順利的話,這是壹件很簡單的事情。試想,如果拍賣會成功結束,美狄亞裝作被我的言詞打動,然後跟我交往個個把星期的時間,再跟我巫山雲雨壹夜,之後無意間看到我的那個小吊飾,跟我撒嬌說要這個東西做禮物,我又怎麽可能不給她?
但是,出乎天使意料之外的事,我會建議江思佳做內衣拍賣。在天使的眼裏,壹切都只不過是草芥,但是江思佳例外。任何事情只要牽涉到江思佳,在他眼裏就會變得嚴重起來。所以,他不可能容忍任何人獲取她的女兒的內衣。因此,才會臨時再給美狄亞壹個指令,讓她競價。
也就是這麽壹個小小的破綻,讓我知道那個圓環就是騰龍情報局孜孜以求的戒指,美狄亞是天使的人。
可以說,關於柳寧的壹切,我都清清楚楚了,然而我心裏那最大的疑問,卻並沒有解決,那就是為什麽天使要把這枚戒指給我,既然他那麽想得到這枚戒指。
不過,這個問題,問柳寧是不可能問得出來了。如果我想要知道答案,我只有去問壹個人,那就是天使!
斜靠著洗手臺想了壹陣之後,我終於決定了,我轉過臉對李簿說道:“我現在給妳壹個任務,妳馬上連夜帶著柳寧借道加拿大飛到歐洲去。到那裏找心理醫生把柳寧的病治好。這件事情我估計要壹段時間,短則兩三個月,長則壹兩年,妳有沒有問題?”
“我沒有問題,壹個人也是走,兩個人也是走。”李簿說著,笑了笑,“再說了,在妳的柳寧完全恢復之前,我身上還有大把那種藥丸可以使用,方便得很。”
“那就好,壹定要把她的病治好,不要在乎花多少錢。”我說著,擡頭看著李簿,“妳走之前先給我壹些帳號,我到時候想辦法從各種渠道弄錢給妳。我的帳戶我怕被天使給監控了,直接寫支票給妳,妳兌現的時候,我怕妳泄漏蹤跡。”
李簿笑著搖了搖手,說道:“這就不必了,壹個活了幾千年的家夥怎麽可能還會為錢擔憂。只是,我如果不在妳身邊的話,妳壹個人對付天使,吃不吃得消?”
“我已經看出來了,在天使的棋盤裏,最為重要的壹顆棋子就是我楚某人了。在他達成他的願望之前,他是舍不得毀掉我這顆棋子的。所以,妳大可放心,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說到這裏,我笑著看了看李簿,“再者說了,他如果真要下手,妳留在我身邊也沒有意義,只是壹起死而已。還不如留下妳這顆火種。”
李簿站在原地沈默著想了壹陣,好久之後,擡起手對我說道:“好吧,那就這麽辦吧。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多多保重。”
我伸手用力地握著李簿的手,沈聲道:“妳也保重。”
我們握手完畢之後,李簿就再餵了柳寧壹粒藥丸,然後將她重新裝扮好,帶著她出門去了。等到他們兩人走了大約五分鐘之後,我深吸了壹口氣,也離開了房間,開車回到了聖塔酒店。
壹回到酒店,我就看到曾經在巴黎見過的天使正若無其事地坐在大廳裏看雜誌。壹看到我回來,他就慢悠悠地站起來,對我笑道:“我承認,妳贏了壹局。”
我瞄了他壹眼,不動聲色地朝樓上壹擡手,“有什麽事,到房裏去談吧。”
第十三節 天大的誘惑
“妳想知道什麽?”
當我跟天使回到房間,各自坐下之後,天使就笑著望著我,問道。
他的話讓我有些驚訝,因為我看他說這話的時候,壹點也不沒有被我贏了壹局所該有的表情。
這時候,天使笑著眨了眨眼睛,說道:“請妳不要誤會,我今天來找妳,不是來跟妳要那枚戒指的。”
我問道:“那妳來這裏的原因是什麽?”
“很簡單,我來是來回答妳的疑問的。我知道,這麽久以來,妳的心裏壹定有很多疑問。”說到這裏,天使站了起來,在房子裏踱起步子來,“我原本的想法,是我幫妳把壹切都安排好,然後讓妳坐享其成的。但是經過這件事情,我覺得我該反省壹下自己的作法。妳比我想象中要有智慧得多,妳不但擁有自主的願望,妳還有自己的能力。我不該像操縱那些普通人那樣來操縱妳。所以,我今天決定到這裏來,解答妳所有的疑問。好了,開始問吧。”
我看了看天使,也不客氣,直接問出了第壹個問題,“既然妳在多年前就苦心積慮地布下這個局,想要從我手裏拿回那麽戒指。那妳又何苦在隆德寺把這戒指給我呢?”
“我想以妳現在的情報來源,妳應該知道這枚戒指在開光以前,只不過是壹個普通的文物而已吧?”天使說著,看了我壹眼,“而這枚戒指的開光,需要兩個過程,第壹就是在七七極陰之夜吸取處女之血,第二則是需要與這個處女交媾男人的八八六十四日陽剛之氣。”
聽到這裏,我壹回憶,果然,我跟柳寧在隆德寺發生關系的那夜,正是陰歷七夕情人節。而我從第二天清晨,壹直到我來美國參加拍賣會也剛好是六十四天前後。怪不得天使要先給我,然後又要想方設法給弄回去了,原來把我當開光用具來著。
這個謎底解開之後,我又開始問第二個問題,“妳為什麽要開啟秦始皇陵墓?”
“妳錯了。”天使笑著搖搖頭,“我要開啟的,並不是秦始皇陵墓,而是秦始皇的棺木。早在數千年前,妳的祖先項羽就已經幫我打開了秦始皇陵墓。說起這件事,我不得不說聲,我得對妳的祖先項羽說聲對不起。當年,劉邦先得鹹陽,導致項羽再進去的時候,府庫內已經是壹片空空。就算將鹹陽刮地三尺,也沒有勞軍之財。當時,化身為範增的在下,便勸他去開啟秦始皇陵墓。我說,天下財寶小半在人間,大半在地下,而地下財寶之九成,在秦始皇陵墓之中。只要開啟秦始皇陵墓,獲得其中的財寶,那麽不但足以犒賞三軍,還可以以利制天下諸侯。項羽是帶領他的八千子弟親兵前往開啟秦始皇陵墓。”
說到這裏,天使便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問我道:“妳知道設計秦始皇陵墓的人是誰麽?”
我看了看天使,並不說話,而天使自問自答道:“正是黃帝身邊第壹智將風後。當初,他幫助秦始皇壹統天下之前,提出的條件,就是要秦始皇成功之後傾舉國之力修建陵墓,將蚩尤大人的靈魂鎖在地下,永不見天日。”
我聽到這裏,略皺了皺眉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青龍戒的任務是怎麽回事?不過我並沒有說話,只聽天使繼續說下去,這個問題等下再問他。
“既然秦始皇陵墓是風後所設計的,那裏面的機關和埋伏之可怕,就連我也忌憚三分,哪裏是人間只活了數十年的普通人所可以理解的?項羽率先八千子弟親兵硬闖的結果,自然只有死傷無數了。在這壹次行動中,項羽得力的親兵與幹將死傷殆盡,這就直接導致了他後來爭奪天下的失敗。而這件事之後,項羽對我便不再信任,我於是佯怒而走,以死而遁。”
“妳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我的祖先。”我看著天使,說道。
天使笑了笑,“可以說這麽說吧。但是項羽又何嘗不是我在利用我嗎?沒有我的智計,就以他的匹夫之勇,最多驍將壹員而已,怎麽可能成為古往今來赫赫有名的西楚霸王?”
雖然項羽是我祖先,但是這件事都過去幾千年了,再跟他去計較,實在是沒有意義。所以我便閉口不言。然後,天使繼續說道:“而他們的這些死傷對我而言,卻是極為有意義的。正是因為他們用性命去做試探,使我明白了風後所設計的秦始皇陵墓的機關布局和核心思想。對於外人來說,秦始皇陵墓依然是不可靠近的可怕之所,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是進去自如了。而成功進入秦始皇陵墓之後,我才發現蚩尤大人的靈魂被鎖在秦始皇的棺木之內。這層棺木壹共有兩層禁制,第壹層禁制就是這時候風後自己的靈魂。風後的實力極為強大,如果是他全盛時期,即使是我也無法對抗。不過,建造這座陵墓耗費了他大量元氣,實力大損,所以我才能將之擒獲。我原意是想讓他魂飛魄散。但是風後畢竟是風後,我可以擒住他,但是卻沒有能力完全消滅他。所以,最後我只能將他的靈魂撕成三份,至於這靈魂放在哪裏,我等壹下跟妳說。解除第壹層禁制之後,還有第二層禁制,九天玄女的眷戀……”
說到這裏,天使仰起頭來,第壹次在我面前露出了哀傷的神情,“我的義兄蚩尤大人當初是何等強大,再加上有我們八十個義兄弟支持他,天上人間,誰能是他的敵手?可是就是因為他癡情於九天玄女這個妖女,壹時迷失心誌,才會在最關鍵的時刻敗給黃帝。不但讓他自己身死族滅,我們八十個義兄弟除我壹人之外,也全都身首異處,魂飛魄散。我若不是承蒙義兄賜給我他親自煉制的長生不死藥壹顆,以及長生不老藥數顆,恐怕我也早就追隨我們的眾位哥哥們而去了。而我義兄縱使落得這樣的下場,卻依然對九天玄女念念不忘,癡情難解。而風後那奸人也正是因為看出我義兄這個弱點,也不知道他哪裏尋來九天玄女壹生最鐘情的壹面銅鏡。然後,將九天玄女放在這同情上的絲絲眷戀全部挑選出來,做成禁制,包裹住我義兄的靈魂。我義兄對九天玄女壹片癡情,錯以為這絲絲眷戀是九天玄女對他的眷戀,所以就會甘願待在裏面不出來。而解開這個禁制的方法只有壹個,讓九天玄女收回這面銅鏡,那麽銅鏡上的眷戀自然就重新回到銅鏡之上了。而要做到這壹點,又需要做兩件事,壹,找回這面銅鏡,二,找回九天玄女的靈魂。”
“這面銅鏡在被剝離出九天玄女的眷戀之後,就被風後分成八十壹份,變成了八十壹種女人的飾物,埋在世界各地,並且在每壹個飾物上都施加了禁制。這也就是為什麽我要從事古董販賣生意了,因為以我壹人之力找回這八十壹種東西,是不可能的。所以我需要動用大量的人力才幫忙。而所謂的開光,就是解除禁制。上天庇佑,我花了幾千年時間,終於在把八十壹樣寶物全都找齊,並且成功開光了。”
聽到這裏,我又問道:“既然如此,那為什麽會有青龍戒,又為什麽會有青龍戒的四大美人任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很簡單,青龍戒只是另壹個我的布局而已。”天使說完,看了看洗手間,說道,“稍微借用壹下妳的洗手間。”
說完,他就走了進去,不多時,他再走出來的時候,竟然正是當初在酒吧給我青龍戒的那個人。看到我壹臉驚愕的樣子,天使笑了笑,說道:“妳不用這麽驚愕,讓我來告訴妳這是怎麽回事。這枚青龍戒並不是其他的東西,正是銅鏡八十壹份組成部分中最為重要的壹份。而我得到這枚青龍戒的時候,正是我找到九天玄女的轉世,擒獲了她的靈魂的時候。當時,這枚戒指正帶在她的手指上。這枚青龍戒原本只是壹顆普通的戒指,但是因為風後改造的關系,他使這顆戒指有了收容天下英靈的能力。他這麽做的原意,是想讓九天玄女的轉世能夠生生世世都知道自己是誰,並且從青龍戒的英靈中學到各種能力,以便自保。但是那畢竟只是九天玄女的轉世,實力跟當初不可相提並論。所以我還是成功將她擒殺,並且獲得她的靈魂。但是,我沒有馬上帶著她去見我義兄。因為壹是我還沒有湊齊八十壹把鑰匙,帶去也沒用。二是九天玄女那時候的狀態,我猜她蠱惑我義兄的心思居多,絕對不會幫我讓我義兄清醒。所以,我想出了壹個辦法,她九天玄女不是自視清高,靠著壹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迷住我義兄嗎?好,那我就是將妳的靈魂撕成四份,藏進四個美人的靈魂當中,讓她生生世世感受到寂寞,流出癡情淚,因愛生恨,被別人挑起欲望。這麽弄妳個幾十輩子,我倒要看看妳九天玄女到底什麽貨色,妳還怎麽給我清高,怎麽給我不食人間煙火。到時候,當九天玄女的靈魂被改造成壹個普通的平凡女人的時候,我再讓她取回銅鏡。壹切禁制不就解開了嗎?”
“那青龍戒裏的風後又是怎麽回事?賈詡和李簿又是怎麽回事?”我趕緊問道。
“我剛才不是說我把風後的靈魂撕成了三份嗎?撕成三份之後,我消滅了他的意識和記憶。給他們註入了新的意識和記憶。然後讓這三份靈魂,壹半靈魂鎖進青龍戒,兩份放進兩個凡人的身體,並且賜給他們長生不老藥。其中八分之三放進賈詡體內,八分之壹放進呂布體內。然後,讓他們三個人,以不同的方式生生世世幫助青龍戒的主人去獲得四大美人的四種感受。而青龍戒的靈魂大部分被我封印了起來,只留下方便青龍戒的主人學習泡妞的靈魂。為了能夠與時俱進,我不斷地加入新的靈魂,也不斷地封印舊的靈魂。這就是為什麽青龍戒有很多現代靈魂的原因。還有,為了不讓青龍戒的主人做不正經的事,我給青龍戒裏的靈魂定下規則,那就是只能幫助妳泡妞,不許幹別的。”
“不對,青龍戒明明有成熟期。”
“這只是針對妳壹個人而已,前面的人都沒有。”
“那賈詡為什麽告訴我有?”
“哈哈哈哈。”天使仰頭大笑起來,“他們兩個人的靈魂根本就是殘缺的,所有的意識和記憶都是我註入的,我要怎麽改還不就怎麽改嗎?”
“既然隨便怎麽該都可以,那妳為什麽要殺賈詡和李簿?”
“我沒有想要殺他們,我只是想改變他們的記憶和意識而已。但是我不知道怎麽回事,屬於賈詡的風後靈魂突然又復蘇的跡象。順帶的,他還有點想把呂布也點化的跡象。為了以防萬壹,我不得不再次出面,再壹次來封印。結果,賈詡體內風後的靈魂在完全覺醒的前壹刻,被我成功封印,但是呂布卻逃掉了。好在呂布體內風後的靈魂還沒有真正覺醒,所以我雖然想辦法找他,但是倒也不著急。”
聽到這裏,我心裏暗想,“難怪我看賈雨像是假的,但是樣子和言行舉止卻壹點也不像是假的。原來是不是換了人,是靈魂被壓制的關系。”
“難怪妳什麽人都可以改變,原來妳有改變別人意識和記憶的能力。”我看著天使說道,“既然是這樣,妳何必繞這麽多彎彎,直接改變我的記憶和意識不就行了麽?”
天使搖了搖頭,“不,妳犯了兩個錯誤。妳的第壹個錯誤是,我並不能隨便改變別人的意識和記憶。改變別人的意識和記憶,首先必須殺掉這個人,使他靈魂中的記憶和意識自然消亡,這個自然不難。而之後呢,還要重新註入新的記憶和意識,而這是需要消耗巨大的元氣的。殺死風後和九天玄女,撕裂他們的靈魂。已經耗費我許多元氣,而改變給風後三份靈魂註入新的意識和記憶之後,我的元氣已經所剩無多。再也沒有能力再像從前那樣為所欲為,不然的話,我何必自己給自己找這麽多麻煩呢?賈雨這壹切,若不是他實在太危險,我絕對不會出手。因為再次封印他,耗費了我現在差不多四分之壹的元氣。”
“至於妳的第二個錯誤,就是我不可能改變妳的意識和記憶。”說到這裏,天使看著我,問道,“妳知道為什麽要選擇妳來做最後壹任青龍戒的主人嗎?”
“這正是我想問妳的。”
“又有兩個原因,第壹,雖然什麽人都可以有辦法跟任何人搭上關系。但是這裏多少還是要講個便捷。所以,我在傳授青龍戒之前,先要看什麽人最容易跟四大美女同時發生關系,並且得到她們身上的欲望,因愛生恨,寂寞以及癡情淚。我分析來分析去,預選了差不多二十人,妳是其中之壹。第二,我要選的這個人,他必須有壹個特性,那就是經過鍛煉和開發之後,他的身心必須足夠容納下我的義兄蚩尤的靈魂。”
第壹點倒還罷了,聽到第二點,我頓時驚得霍地壹下站了起來,“妳說什麽?”
而天使則是神情自若地點頭道:“沒錯,我之所以選妳,就是因為我覺得妳具有容納我的義兄的靈魂的資質。妳雖然相貌平凡,別無他長,但是妳的身體裏流淌著的,是最純正的項羽血脈。妳在骨子裏和那個人壹樣,有壹種絕對自我,無視天下的氣質。只不過妳們的表現形式不壹樣而已,他是稱霸天下,而妳則是胸無大誌。而某種程度上來說,妳比妳的祖先項羽更了不起,因為妳看似貪財好色,市儈無常,但是實際上妳是個隨遇而安,心胸寬廣的人。能夠承載我義兄靈魂的人,要擁有的胸懷不再是海納百川就行,而是要比海納百川更博大。而能夠擁有這種胸懷的,只有擁有壹顆平常心的人。這世上能夠有機會成功見到本心如來,並且從他那裏得到平常心的人,數千萬人裏才有壹個。而我相信,經過鍛煉和開發之後,妳能夠做到。試想,妳這麽好的材料,我花了幾千年才找到妳這麽壹個。我為什麽還要殺死妳,再給妳註入什麽新的意識和記憶呢?我有那麽閑嗎?”
聽到這裏,我恍然大悟,“我終於明白了,弄了半天,妳想用我的軀殼,給妳義兄當房間住?”
天使再次搖頭,“不,我的義兄並不會吞噬妳。沒有任何靈魂可以吞噬擁有平常心的人。他只是跟妳融合而已。妳壹旦得到我義兄的靈魂融合之後,妳將成為這個世界上最為強大的人,到時候妳還可以放出青龍戒裏所有的靈魂,賦予他們新的生命,讓他們成為妳的忠心部屬。有了這些絕頂天才的幫助,成為天下共主,享盡天下美女和財富,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這話聽著,怎麽那麽像動畫片裏的反面BOSS的標準獨白呢?”我垂手輕笑壹聲,說道,“通常來說,這種癡人說夢式的口號,最後在劇終的時候,都會被主角給完全摧毀才對啊。”
“只是癡人說夢式的口號嗎?”天使反笑壹聲,“妳想想看,在得到青龍戒之前,妳是什麽?什麽都不是!但是妳得到青龍戒只不過是短短的壹年多的時間,妳現在是什麽?堂堂的聯合旅遊副總裁,數千億大集團的實際控制者。即使我現在退出,以妳從青龍戒中學到的東西,在妳有生之年,就算是成為世界第壹人,難道又是什麽完全不可能的事嗎?”
我被天使說得當時壹楞,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然後,我就聽到天使繼續說道:“妳想想看,以妳現在的基礎,再加上我苦心經營幾千年的基礎,再加上青龍戒內數千位古今天才的輔佐,還有我義兄強大得不可匹敵的實力。就算是當今文明比從前發達了許多,收拾起來,不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天使說完這話,我們兩人相對無言。在腦子裏轉了千百個回合之後,我仰起頭來,對天使說道:“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我承認妳的提議對我非常有誘惑,但是我實在無法相信妳這個人,我無法確定妳這個神出鬼沒的心裏,是不是只當我是顆棋子。而且,我對我目前的生活也十分滿意,並沒有改變的動力。所以,就算妳今天這樣跟我開誠布公,我依然只能抱歉地說壹聲,對不起,我沒有辦法配合妳,請妳原諒。”
聽到我壹臉平靜地說完這句話之後,天使笑著站了起來,“既然如此,那我只好繼續按照我的計劃做下去了。楚天齊,妳現在雖然智慧和眼界都已經遠超凡人,但是想要逃出我的手掌心,還早得很。”
我跟著站了起來,說道:“恐怕,也只能這麽辦了。”
天使定定地望了我壹陣之後,轉身離開了,只留我壹個人坐在房間裏。良久之後,才長長地舒出壹口氣,再伸手摸了摸背上,竟然硬生生給我逼出了壹層細汗。
妳問我為什麽這麽累?試問,有個人某天突然跑來告訴妳,我幫妳統壹地球玩吧,而且這個人又真的有這個能力,他說的事情也有可能。而妳要抵抗這種誘惑,妳能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