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誰曾愛過誰
艷遇諒解備忘錄 by 撒冷
2022-1-14 21:32
第壹節 楚天齊與黃玄衣的拉鋸戰(上)
黃玄衣的座騎隔音效果再好,在這深更半夜,荒郊野嶺,我的狂笑聲也傳到她的耳朵裏了。她身子猛地向著與我相反的方向靠去,然後應急燈朝我直射過來,射得我兩眼昏花,趕緊伸手擋住。
“楚……天……齊?”車內傳來黃玄衣又驚又駭的聲音。
“哈哈,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妳現在這是標準的現世報。”我側過身子,得意地望著車內明晃晃的燈光後那個模糊的身影,大笑道。
因為是夜晚,我又被應急燈照著,所以我並不知道黃玄衣此時的表情,只能從她摩娑皮椅發出的瑟瑟聲,以及她顫抖的嗓音,感覺到她此時內心的恐懼,“妳……妳想怎麽樣?”
“現在正是月黑風高,荒郊野嶺,妳說,我還能想怎麽樣?”我轉過臉,正對著應急燈,露出壹個標準奸角的淫笑,“不要怪我,這次可是妳自己開車把我送來的。人家說,冥冥中自有天意,果然不假。雖然我對女同性戀興趣不大,但是妳這麽殷勤地送上門,我要是再推辭,那就實在太辜負妳壹番好意了。hiahiahia,黃大律師,我就卻之不恭了哦。”
我說著,就要伸手去拉車門,這時候,黃玄衣趕緊後縮,大叫道:“楚天齊,妳不要亂來,強奸罪很大的。”
我沖著車內又淫笑壹聲,“不會比美女在前也不上更大。”
“妳……妳要是敢進來,我……我就叫了!”
我把臉貼在玻璃上,做出色瞇瞇的表情,然後念出古代惡少的經典對白,“妳叫啊,妳倒是大聲叫啊。這荒郊野嶺的,妳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得到的。妳越叫,少爺我越興奮,哦呵呵呵呵。”
“楚天齊,妳這個禽獸!”
“多些小姐誇獎。”
“救命啊!有人強奸啊!救命啊!有人強奸啊!”
黃玄衣的聲音或者很大,但是她的汽車的隔音效果也確實不錯,傳出來的聲音根本就不大,我估計數十米之外就沒什麽人聽到了。但是,我接下來就發現壹個比較大條的文件,那就是——這個車門好像打不開!
盡管我已經非常非常地不動聲色,但是黃玄衣畢竟不是個傻子,壹兩分鐘之後,還不見我進去實施暴行,她立馬就想到是什麽原因了。
這回換成她得意地笑了,“哈哈哈哈,妳不是要強暴我嗎?來啊,妳倒是來啊?”
“妳別那麽急不可耐,我馬上就來!”我咬牙切齒地說著,用力地拉汽車扳手,可是不管我怎麽拉,汽車門還是紋絲不動。真他媽郁悶,我剛才壹掌震跨整車的功力哪兒去了?
又過了壹會,見我依然不得其門而入,黃玄衣越發得意兼驕狂了,她從車那邊怕了過來,坐在靠我這邊車窗的位子上,湊著玻璃,說道,“來啊,光打雷不下雨,妳剛才不是叫得挺厲害的嗎?怎麽現在不來了,是不是陽痿了?”
“妳才陽痿?”我惡狠狠地瞪了她壹眼,“等會我進來妳就知道死了妳。”
“哎喲,我好怕。”黃玄衣伸手摸著胸膛,笑得我心頭火起,“我怕得不得了,怕得心臟都炸了。”
這個時候再放什麽狠話,只能是徒添羞辱而已,所以我什麽沒說,只是咬著牙,悶頭拉車門,我拉,我拉,我狂拉,啊——還是紋絲不動。
“人家都等急了,妳怎麽還不來啊?”黃玄衣說著,還把應急燈燈光在我臉上晃啊,晃啊。
我氣得壹拳打在車頂,“黃玄衣,妳別逼我,妳把我逼急了,我把車窗砸爛,沖進去把妳先奸後殺,再奸再殺,再再奸再再殺……”
誰知道黃玄衣壹點也沒有嚇倒,反而揮著拳頭,在車裏大聲叫道,“妳來啊,妳來啊,不來妳是烏龜!”
“好,黃玄衣,這可是妳說的,我現在就去找塊石頭,把妳這玻璃給砸了。”我說著,扭身裝著找石頭的樣子。不過,我這也只是裝裝樣子,我怎麽可能真砸她玻璃呢?我又不是真要強奸她。
誰知道我剛轉身,就又聽到黃玄衣好整以暇的聲音,“找吧,找吧,看妳有沒有本事找到可以砸碎防彈玻璃的石頭。”
“什麽?防彈玻璃?”我不相信地啐了壹口,“誰他媽信啊,就妳壹二十出頭的小律師還防彈玻璃,妳當妳賴昌星呢。”
“這車從前是我哥哥的配車,後來他不要了,我把它噴紅了拿來用。我哥哥是錢氏家族的核心成員。錢氏家族核心成員的配車,看起來都沒什麽,但是安全措施全都是頂尖的,防彈玻璃只是裏面壹個小環節。難道妳開車門的時候,沒有發現這車門特別重嗎?”
聽黃玄衣這麽壹說,好像真是這麽回事,她的車門開關起來仿佛都比其他車格外費力,原來是這個原因啊。雖然心裏我已經認同了黃玄衣的話,但是我嘴上還是不能放過她,“挑,吹得妳這車跟神車壹樣,還不是拋錨?”
黃玄衣此時正興趣盎然,被我這壹句砸過去,頓時臉色尷尬,額頭隱隱有黑線出現。
過了壹會,她才犟著嘴說道:“不管怎麽樣,妳就是進不來。妳要是進得來,妳就是強暴我,我也不報警。”
以我的本性,聽到這種話,應該是熱血沸騰,排除萬難去解決開門這個問題,然後熱情洋溢地將黃玄衣在這裏正法才是。但是此時此刻,我聽到她說這話,卻是半點熱情也沒有。之所以會如此,原因有二。第壹,我對強暴這種行為沒有興趣,尤其是強奸壹個女同性戀,沒有快感,而且就算她不報警,肯定也會帶來無數副作用,今晚的壹切就是明證了。天天被這樣壹個女人陰謀算計報復,不會比坐牢輕松多少。第二,大概我確實不是施暴的材料,在現在這種環境下我實在很難對行房提起什麽興趣。
所以當我聽到她說完之後,便不屑地別過臉,“妳還真以為我想強奸妳啊?呵,妳倒想得挺美,就妳這樣的,我才看不上眼呢。”
黃玄衣反駁道:“哼,吃不到葡萄的狐貍,都說葡萄是酸的。”
第壹節 楚天齊與黃玄衣的拉鋸戰(下)
我頭壹偏,“切,妳本來就是酸葡萄,我楚天齊再怎麽饑渴,也不會饑渴到去硬上女同誌。”
黃玄衣湊到玻璃邊,大聲說道:“妳才是女同誌!”
“挑,瘋子都說自己不是瘋子?”我依然偏著頭,不看她。
“懶得理妳這個神經病,我睡覺。”黃玄衣說著,把應急燈放在前面車臺上,然後爬到後面,躺了下去,真睡起了起來。
剛才有人鬥嘴的時候,不覺得有多無聊,也不覺得有多累。現在猛地壹下,黃玄衣不搭理我了,無聊和疲憊便又迎面襲來。現在該怎麽辦呢?我仰首望著四周黑乎乎的原野,再擡頭望了望只剩壹個月牙兒的月亮,倍感仿徨。
想了壹陣之後,我決定暫時不走了,先躺在車頂上休息壹下吧。這樣想著,我便爬上了車頂,躺在車頂休息了起來。誰知道才瞇了壹會,就感到有點不對勁。西京的天氣雖然炎熱,即使是到了十壹月,也不見得多冷。只是如今這三更半夜的,再暖也有限,而我穿得又少,剛才才瞇了壹會,便覺得遍體生寒,實在是有點扛不住了。
我於是又老老實實地爬下車,在四周晃蕩了起來,晃蕩了約莫八九分鐘後,我突然發現天地間好像突然變暗了。這時候,我擡起頭,才發現天上的月亮徹底隱進了雲層之中。更要命的是,仿佛約好了壹般,才壹會,便突然迎面壹陣風刮來。風倒是不大,不過壹陣陣地刮過來,輕易就穿透了我單薄的衣衫,進攻到我細白光滑的皮膚上。
而最最最要命的是,這個時候空氣中的溫度似乎也突然開始低了下來,那迎面刮來的風頓時顯得有點刺骨!居然……居然在這個時候降溫?用不用這麽巧啊?
剛開始,我還勉強撐著,站在原地蹦蹦跳跳,利用運動產生熱量,來抵抗這突如其來的風寒。但是過了壹會,我便覺得沒有力氣了,沈沈地疲倦壹波壹波地向我沖擊著。今天晚上跟韓蓉他們在大飯店吃,那種地方本來就吃不飽的,我到現在肚子還有點餓,哪裏還有能量來支持我運動?
饑寒交迫的我,佝僂著身子,再壹次打量這四周的世界,我終於知道什麽叫做——“在壹個伸手不見黑夜的五指,小嗖風風地吹著。”
嗚嗚嗚嗚,我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啊,遇到黃玄衣這個掃把星。
雖然,我心裏恨死黃玄衣了,但是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所以,當我壹連打了五個噴嚏,終於感到扛不住了的時候,還是決定暫時委曲求全壹下,求黃玄衣讓我到車裏去避避風。
我輕輕敲了敲車窗,用我認為最最溫柔的聲調問道:“黃小姐,妳睡了嗎?”
很明顯,黃玄衣沒有睡著,因為她很快就回答我,“有話就說,別陰陽怪調的,跟鬼叫似的。”
給妳三分顏料,妳還開染坊了!唉,不過眼下我有求於妳,我忍妳,“突然降溫了,又起風,我有點冷,渾身哆嗦,妳大人有大量,能不能放我壹馬,讓我到車裏去避避?”
“哼。”黃玄衣哼完坐了起來,看著我,說道,“妳少鬼扯了,就憑妳這點技倆,也想騙我嗎?哪有降溫?哪有風?我怎麽壹點也感覺不到?”
我差壹點就破口大罵,妳他媽廢話,妳躲在車裏,封得嚴嚴實實的,還有毛毯蓋,妳當然感覺不到降溫,妳當然感覺不到起風!
不過,為了大局,我終究還是又壹次忍住了,“黃小姐妳在車裏,妳不大有感覺。妳要是不相信我,妳打開窗戶自己感覺壹下就知道了。”
“呵……”黃玄衣冷笑壹聲,“妳以為我會上當嗎?打開窗戶?妳以為我像妳壹樣笨?打開窗戶,妳不就可以借機闖進來了?”
“我保證,我絕對不會,我以人格擔保。”
“這世上最不值錢的,除了大便,就是妳的人格了。”
我快要忍不住了,我快要爆發了,我再忍妳壹次,最後壹次,“黃小姐,我們之間真是有太多誤會了。”
“誤會?妳在酒吧逼我脫下內衣給妳,剛才還大喊要把我先奸後殺,再奸再殺,難道這也是誤會嗎?”
“關於內衣那件事,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那只是玩笑,我沒想到妳會當真。至於強奸,我想以黃小姐的智慧,肯定知道我這也是玩笑話。我跟妳都是韓蓉的好朋友,又是同事,妳哥哥還那麽牛,妳就算借我十二個膽子,我也不敢真強奸妳啊。”
“玩笑,什麽都是玩笑,妳還挺愛開玩笑的。”
“的確,我這人平時為人不大嚴肅,我以後壹定改正,壹定!”
“既然妳那麽愛開玩笑,那妳就在外面慢慢自己跟自己玩笑吧,我沒興趣陪妳。”黃玄衣說著,又躺了下來。
“黃小姐……”
“別吵我!”
我終於受不了了,我狠狠地擡起壹只腳,壹腳踢在車胎上,“酒吧那天,就算是我不對,我也已經給妳賠禮道歉了。今天晚上從頭到尾都是妳不對,我現在給妳又給妳低聲下氣的道歉,我給足妳面子了,黃玄衣,妳不要欺人太甚了。”
“踢吧,踢吧,有本事妳把這車給我踢壞它。”黃玄衣好整以暇地說道。
啊——我真的狂暴了,我退後幾步,按著青龍戒就召喚李小龍。誰知道當他知道我要他幹的事情之後,很歧視地白了我壹眼,就跑掉了。最後,我沒有辦法,只能自己沖刺,然後對著車身飛踢。但是,就我三兩力氣,而且還是強弩之末,對黃玄衣的汽車根本就起不到什麽作用。
我之所以這麽瘋踢,與其說是在懲罰黃玄衣,還不如說是在懲罰自己。
發了三五分鐘的瘋之後,我終於徹底沒力氣,趴在車身上了。不過,這時候我沒有求黃玄衣,男子漢大丈夫,丟血丟精不丟臉,我決不會再求她了。
就在我下定決心,在這裏壹直幹耗到天亮,只要不餓死,不凍死,就壹定要找黃玄衣報仇雪恨的時候,只聽到啪嗒壹聲輕響,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知道大概是車裏有什麽東西掉下去了。
只過了壹會,我聽到車內壹陣慘叫——“妳把我的應急燈弄壞了——!”
第二節 愛好者?(上)
我這才從車身上仰起身來,彎腰往車內看見,可是什麽也看不見,車內現在就跟車外壹樣,壹片黑乎乎的,貨真價實的伸手不見五指。
我發現我這人人品確實有那麽壹點點小問題,原本我是又冷又餓又怕,簡直是慘得要哭起來,但是現在我聽到黃玄衣的慘叫聲,我便頓時渾然完全忘了自己的慘狀,又壹次仰天大笑起來,“哇哈哈哈哈,我看妳跟滿天神佛的關系實在壹般,怎麽每次報應都來得這麽快?”
黃玄衣在車內罵道:“混蛋,妳還說,不就是妳把我的應急燈弄翻了的嗎?”
我反駁道:“要不是妳那麽沒有人性,把我關在外面,讓我挨風受凍,我會弄翻妳的應急燈嗎?”
“是妳自己說要強奸我,我才不敢放妳進來的。”
“挑,妳不要那麽自作多情好不好,我對妳半點興趣都沒有?”
車內壹片寂靜,過了壹陣之後,傳來有些遲疑的聲音,“妳說得是……是真的嗎?”
我壹聽,心想,黃玄衣不會是壹個人在車裏怕黑,有心讓我進去吧?暫且按下火氣,哄開她的門再說,“當然是真的了,我不是那種人。”
車內又靜了壹陣,最後黃玄衣還是說道:“我不敢相信妳。”
我真是要瘋掉了,用力壹拍車窗,“好吧,那妳就壹個人在車裏嚇死好了,我不管妳了,我走了。”
我剛說完,就聽到車裏的黃玄衣趕緊說道:“楚天齊,不要走!”
“不走幹嘛,在這裏凍成人幹嗎?阿……嚏!”
黃玄衣又問道:“是不是真的那麽冷啊?”
“我懶得回答妳這白癡問題,妳自己出來試試看就知道了,阿……嚏!我走了,妳自己死在這裏吧,願上帝賜妳壹個精壯的男人。”
我說著,用力踩在地上,做出走的聲音。
這時候,黃玄衣又說道:“楚天齊,不要走!”
我簡直快要斷氣了,“妳到底想怎麽樣?”
“我現在願意放妳進來,可是妳保證不會強奸我嗎?”
我幾乎是哭著說道:“姐姐,我現在凍得全身都硬了,只有壹個地方是軟的,硬不起來了,我就算真想強奸妳,我也沒有作案工具啊!”
“但是妳進來就暖和了,暖和了說不定就硬起來了呀。”
神啊,給我壹個原子彈吧,我要毀滅這個骯臟的世界!
我真是再也沒有力氣說話了,也懶得理她,壹屁股蹲了下來,雙手插進袋子裏。這壹次我的手沒有插進上衣口袋,而是插進了褲子口袋。我的手在袋子裏插了壹陣,暖和了壹些之後,我發現我的褲帶裏好像有個東西,我摸了摸,好像是個打火機。應該是中午吃火鍋的時候,放在口袋裏的吧,“嗯,不能進車裏避寒,用打火機取取暖也好,唉,我楚天齊的命真苦啊,變成賣火柴的小男孩了。”
正當我這麽想的時候,車內傳來黃玄衣有些驚慌的聲音,“楚天齊,妳去哪了?妳跟我說話呀!我們談談啊,要是談好了,說不定我就讓妳進來了。”
我仰頭往上看了看,這時候才明白,原來黃玄衣剛才跟我講來講去,講那麽多廢話,就是想借跟我聊天,減輕壹下壹個人站在黑暗裏的恐懼,她壓根就沒想過要放我進去。果然是個當律師的,陰險狡詐,詭計多端。
我於是完全不理她,自顧著打亮打火機給自己取暖。打火氣亮了大約五秒鐘鐘之後,我就聽到黃玄衣從後座怕到前座來,並且靠在了靠我這邊的車窗上,“呀,妳身上有打火機?”
我吸了壹口快流到嘴邊的鼻涕,哆嗦著說道:“拜得神多自有神保佑,我人品這麽好,關鍵時刻有個打火機傍身又有什麽奇怪?”
說話間,我拿著打火機的手壹抖,打火機頓時滅了,這時候,就聽到黃玄衣連忙說道:“打火機滅了,打火機滅了。”
如果她不這麽大聲嚷嚷,我說不定馬上就把打火機打著了,但是現在我就偏偏不打著。我現在跟妳魚死網破,玉石俱焚,就算冷死我,我也得嚇死妳。
“妳怎麽不打著打火機啊?”過了壹會,黃玄衣軟軟地說道。
我打了個噴嚏,掏出餐巾紙抹掉鼻涕,不理她。
又過了壹會,黃玄衣第壹次用哀求的聲音說道:“楚天齊,我知道妳沒那麽小氣,我求妳了,妳打著打火機嘛。”
我渾身哆嗦,我全身發抖,我熬,我忍,我就是不打著打火機。
這下,黃玄衣終於受不了了,“妳到底想怎麽樣才肯打著打火機嘛?”
“廢話!”我惡狠狠地說了壹句。
車內壹片安靜,好壹陣之後,黃玄衣終於說道:“如果……如果我讓妳進來,妳不會對我不利吧?”
我都懶得跟她說,壹聲不吭地蹲在地上。
又過了大約三十秒,黃玄衣終於投降了,只聽啪嗒壹聲輕響,車門微開。我於是馬上身形暴起,在黑暗中用最短的時間摸索到車把,壹下子把車門拉開,往車廂裏撲去,“我的娘,再凍下去,我就可以直接送去凍肉廠了。”
開門的人是誰?是黃玄衣。她怎麽開的門?當然是在車門邊開的門。那麽,當她剛打開門,就有壹個人飛撲進來的話,會發生什麽呢?沒錯,正確答案就是,這個進來的人將會全身都撲在她身上了!
“妳幹嘛?妳幹嘛?妳說了不強暴我的。”黃玄衣大聲叫道。
“叫那麽興奮幹嘛,我現在才沒興趣強奸妳,我是要爬到後面去。”我嘟嘟囔囔地壹邊說著,壹邊撥開她,往後面爬去。等我爬到後面以後,就聽到黃玄衣用壹種非常不滿地口氣說道,“我沒有興奮!我沒有興奮!”
第二節 愛好者?(中)
她這話簡直把我說得莫名其妙,這到底是什麽人啊?怎麽我說什麽都當真,到底是有腦還是沒腦啊?我於是隨口說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錯怪妳了,妳沒興奮,興奮的是我,成了吧?趕緊把門關了,那風多割人,妳沒感覺的嗎?”
我話說完老半天都聽不到關門聲,外面的冷風依然使勁往裏灌,我不由得搖搖頭,“妳不該叫黃玄衣,妳該叫黃小眼。什麽事情都能讓妳生氣,真是的,什麽人啊,妳不關,我自己關。”
我說著,爬了起來,就要到前面去。
“不許到前面來。”只聽得壹聲斷喝,車門砰的壹聲關上了。
這車門雖然重,但是設計得很好,輕輕壹合就能關上,黃玄衣卻偏偏關得這麽大聲,可想而知,她壹定是在生氣。不過,妳生氣就生氣吧,少爺我沒功夫伺候妳了,我鞋子壹脫,整個人往後座壹躺,“哎喲,我該睡覺了,可真是困死妳少爺我了。”
我剛躺下,就聽到黃玄衣嚷道:“妳這個小人,說話不算數。”
“我哪兒說話不算數了,難道我現在在隔空強奸妳嗎?”
“妳沒打打火機。”
“打火機是吧?少爺大方得很,喏,送給妳了。”我說著,伸手把打火機遞了過去。
然後,我就聽到黃玄衣轉過身,在空氣裏四處摸索。摸了老半天,她還是沒有摸到我的手。我不耐煩了,轉過身坐了起來,在空氣隨便撈了壹把,就撈到了她的手。當我正要笑她笨,然後給她打火機的時候,我發現她的手抖得不是壹般厲害。
她這不應該是冷成這樣的,因為她的手很暖和,這也就是說……“不是吧,妳居然嚇成這樣?”
“不要妳管,快把打火機給我。”黃玄衣壹把甩開我的手,大聲嚷嚷道。
“妳把手甩給了,我怎麽把打火機給妳啊?”我說著,在空氣裏又撈了壹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後把打火機放在了她手心裏。
拿到打火機之後的黃玄衣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壹樣,還等不得轉身,就在兩個座位之間,面對著我,趕緊壹把把打火機打亮。打火機的燈光雖小,但是卻足以照亮整個車廂。我這時候並沒有躺下,而是坐在後座,看著前面。我看到黃玄衣雙手把打亮的打火機捧在懷裏,原本有些驚惶的表情緩緩地換上了笑容,這種壹種虛幻而滿足的表情。如果黃玄衣此時手上的打火機換成火柴的話,我想我壹定會相信出現在我眼前的這位,就是安徒生筆下的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因為此時此刻的黃玄衣,跟她實在是有太多的共同之處了。
當我看到這壹幕的時候,心裏不由得升起壹股淡淡的憐憫和保護的欲望,起先對她的許多怨氣也在這壹刻煙消雲散了。
我於是就這樣坐在後座上,淺淺地笑著看著我對面捧著打火機的黃玄衣。過了壹會之後,我提醒道:“不要燒太久,不然太熱了,會燙手,而且氣也很容易很快燒完。”
黃玄衣聽了我的話,擡起頭,看了看我,然後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麽妳現在突然笑得這麽善良?”
她這話真讓我哭笑不得,“妳這是什麽話,我本來就算不上十惡不赦好不好?”
“那妳為什麽還要騙我的內衣,還說要強奸我?”
“都說是開玩笑咯,那天酒吧是,今天也是,我現在進來了,我不也沒強奸妳嗎?”我說道。
黃玄衣點點頭,才壹會,只聽她突然啊的壹聲,雙手壹松,打火機直往地上掉去。好在我手腳快,剛好飛快地伸手去接住,不然的話,打著的打火機掉在地上,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打火機壹到手,我才知道黃玄衣為什麽松手了,因為實在是燙得厲害。我碰到的時候都本能地想撒手,好在最後還是理智戰勝般能,硬扛著痛把它給接住了。壹接住之後,我就趕緊它熄滅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妳沒燙著吧?”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是我認識黃玄衣以來,她第壹次用關心的語氣問我問題。我於是笑笑,說道:“燙當然是燙著了,不過問題不大,放心吧。”
黃玄衣哦了壹聲,又說道:“那妳趕緊把打火機打著,我……我其實很怕黑。”
“太燙了,現在不能打,要等壹下。”
“可是我怕。”
“沒關系,我陪妳說話。”
“說話?說什麽?”
“隨便啊……妳不是很喜歡工作嗎?說說妳的案例也行啊。”
“工作?嗯,沒什麽好說的。”
我打亮打火機,看到黃玄衣卷起嘴角,有些無聊的樣子,沒話找話道:“對了,妳為什麽不打電話求救?”
黃玄衣拿起車臺上的手機,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的手機剛好沒電了。”
“哈,我也是。”我也晃了晃手裏的手機,笑道,“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天亮,我們要珍惜打火機的氣,我現在要滅了哦。”
“哦,好吧。”黃玄衣有些依依不舍地說道。
我把打火機滅了以後,為了不讓黃玄衣感到失落,趕緊說道:“我給妳唱個歌吧。”
“妳唱歌很好聽嗎?”
黃玄衣壹問這個,我頓時有些不自信,但是想到那天晚會上的表現,我便又多了幾分自信,“還好吧。”
“嗯,那妳唱吧。”
“好,嗯哼……”我清了清嗓子,唱了起來,“螞蟻螞蟻螞蟻,蝗蟲的大腿,螞蟻螞蟻螞蟻,蜻蜓的眼睛,螞蟻螞蟻螞蟻,蝴蝶的翅膀,螞蟻螞蟻螞蟻,螞蟻沒問題……”
我還沒唱完,就聽到黃玄衣咯吱咯吱地笑了起來,“不要唱了,妳唱歌好難聽啊。”
“有嗎?我覺得我唱得還不錯啊。”
“哪有?唱得還不如我呢?”
“這樣啊,那妳唱吧。”
“我不唱,我唱歌只比妳好壹點,也很難聽。”
“沒關系,就當唱卡拉OK。”
“這樣啊。”黃玄衣頓了頓,說道,“那我唱壹首《我的太陽》吧。”
我差點從後座上翻下來,《我的太陽》?姐姐,妳在開玩笑嗎?
第二節 愛好者?(下)
事實證明,黃玄衣沒有開玩笑,因為她真的開始唱了,而且唱的是意大利文,我頓時汗流浹背,壹頭黑線。
黃玄衣看起來大約不是很自信,只唱了壹兩分鐘之後,就停了下來,“妳怎麽沒反應?是不是我唱得很難聽啊?”
“還不錯啊,用氣挺不錯的。就是中氣不足了壹點,不過這也沒辦法,男高音嘛,女聲唱起來是比較麻煩的。”我裝出壹副專家的樣子瞎掰道。
其實說實在的,我這種半音樂盲,哪裏懂得聽什麽《我的太陽》,也只能瞎掰了。
為了害怕黃玄衣繼續美聲,我只得岔開話題道,“對了,可以說說妳為什麽這麽怕黑嗎?”
我說著,打亮了打火機,看到黃玄衣輕聲地嘆了口氣,“我小時侯吃東西很挑食。只要飯裏有壹點我不喜歡吃的東西,我就不吃,我媽媽非常不喜歡我這點。後來有壹天,我又是這樣,她就生氣了,氣得把我壹人關在黑房子裏,關了好幾個小時。從那以後,我就怕黑了。”
我聽完,忍不住說道:“哇,這麽說,妳媽媽還真是有點殘暴。”
黃玄衣搖了搖頭,“其實也不是,我媽媽那次是心情特別不好,平時她不這樣的。”
“那妳媽媽現在跟妳談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是不是覺得很後悔啊?”
“我媽媽前年去世了。”黃玄衣垂下眼簾,說道。
“哦,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系,人總是要死的,我們也會有那天,沒有什麽好忌諱的。”黃玄衣淡淡地笑著搖了搖頭,“說說妳吧,妳和妳爸爸媽媽關系怎麽樣?”
“我老爸老媽?我要把打火機滅了……”我提醒著,滅掉打火機,“那可就壹天壹夜都說不完咯。妳要是見到我老爸跟我老媽,妳絕對不相信他們已經結婚幾十年了。因為他們壹直到現在都是要多肉麻,就有多肉麻。妳知道平常在家,我爸喊我老媽什麽,我老媽又喊我老爸什麽嗎?”
“什麽?”
“我老爸喊我老媽小美女,我老媽喊我老爸大帥哥。”
“哈哈哈哈,妳爸媽真逗。”
“還有呢……”
從這時候開始,我跟黃玄衣之間的談話就正式進入比較順暢的時期。對話壹直連續的進行著,中間幾乎沒有任何中斷。打火機壹陣壹陣的亮著,讓我們時不時地可以看見對方的面容,也不知道說了多久之後,黃玄衣說道:“我真羨慕妳爸媽啊,我要是將來可以像他們這樣幸福就好了。”
我遲疑了壹下,最後還是說道:“說句不怕得罪妳的話,妳要是想像我爸媽壹樣,首先得改改妳的脾氣,妳有時候過於敏感了。就好象剛才我進來的時候,撞到妳之後,隨口說壹聲妳興奮什麽,這明顯是壹句玩笑話。可是妳居然也當真。”
好壹陣,黃玄衣都沒有說話,我於是打亮打火機,問道,“妳不會又生氣了吧?”
黃玄衣搖了搖頭,她擡頭望著我,眨了眨眼睛,又咬了咬嘴唇,最後,終於像下定了什麽決心壹般,對我說道:“這件事情其實跟敏感沒有關系?”
“那跟什麽有關系?”我不解地問道。
“其實,剛才妳突然把我撞在地上的時候,我是真的有點興奮。”
“啊?”
“還有剛才,我被被打火機燙的那壹下,其實也很興奮。”說到這兒,黃玄衣便好像剎不住車壹樣說道,“還有,我有時候路過性用品店,看到店裏的那些SM用具的時候,我也會莫名地覺得很興奮。有時候晚上,還會做很奇怪的夢。”
噢,上帝饒恕我,我有點明白黃玄衣的意思了。原來,她並不是同性戀,而是我不久之前剛從青龍戒的大佬們那裏聽來的壹種狀態——虐戀。有虐戀傾向的人,大多數在性欲上都是比較弱的。因此,正常的愛撫和調情很難激發她們的性欲,只有更強烈的知覺,更強烈的情緒,才能使她感到性欲高漲。而痛楚感在這之中起到很大的作用。因此,虐戀者通常與虐待是聯系在壹起的。記得我跟他們饒有興趣地討論的時候,還開玩笑說,說不定哪天就會遇到這種女孩。怎麽也沒有想到,時隔不久,居然真的遇到了這種女孩。而她,居然就是這個看起來時刻壹副法官臉的黃玄衣。
見我好壹陣都不說話,黃玄衣有些擔心地說道:“妳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很變態?”
我趕緊搖頭道:“當然不是,妳千萬不要這麽說。”
“我有壹個朋友叫小新,她是壹個心理醫生。我當時認識她的時候,其實就是想讓她幫我治療這種病態,但是我到底還是不敢說出口。妳是第壹個知道我有這種想法的人,妳會不會很看不起我啊。”
“不會,當然不會,事實上,這不算是壹種變態,只是每個人的基因和生活經驗不同而已。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麽嚴重。”我說著,使勁把青龍戒教我的那些關於施虐戀的東西想起來,“從學術上說,妳這種情形被叫做虐戀,虐戀的行為俗稱SM。主動的虐戀叫做施虐戀,西方稱之為‘薩德現象’,被動的虐戀,叫做受虐戀,西方稱之為‘瑪克索現象’。通常來說,施虐戀跟受虐戀是在壹起的,施虐戀者,壹般同時也是受虐戀者,而受虐戀者,大部分都不是施虐戀者。”
“這個我知道,我曾經在壹本書上看到這種說法,可是不敢再看下去。”
“妳別怕,妳聽我講完。在壹般情況下,痛苦跟快樂普通通常被認為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但事實上,我們的日常生活裏,經常會有以痛苦為快樂的經驗,比如輕微的痛感就很容易讓人反而覺得興奮。而通常來說,最能夠感受到這種興奮的,壹般都是神經脆弱的人,不過意誌堅強的人,有時候也會感受到這種興奮。這種興奮是很正常的,但是當這種興奮被放大,並且與性聯系在壹起的時候,就形成了受虐戀的心理基礎。另外,痛苦如果發生在自己身上,我們當然會難過。但是如果發生在別人身上,我們的難過就輕壹些,至於究竟輕到什麽程度,那就要看我們跟這個人的關系。而在我們為他難過的同時,我們的心裏又難免會有壹些快感和滿意的成分。就像羅馬詩人Lucretius所說的那樣,‘從岸上目擊壹個不幸的水手在波濤中和死神搏鬥,是有甜蜜的趣味的。這倒不是我們對別人幸災樂禍,而是因為自己超脫於災禍之外,不免感到慶幸。’而當這種在別人的痛苦中感到快感和滿意的成分被誇大,並且與性聯系在壹起時,就形成了施虐戀的心理基礎。”
“壹般來說,虐戀者跟喜歡虐待是完全兩個不同的概念。有許許多多的虐戀者,是很仁慈,很聰明,很具有人道主義,非常反感殘暴和虐待的。在虐戀現象裏,使虐戀者感到快感的,並不是虐待別人或者被虐待,而是這種痛楚在自己與別人身上所激發的情緒,比如顫動,呻吟等反應。就像壹個很有名的施虐戀者說得那樣,‘最引人入勝的,不是別的,而是鞭笞的動作本身。我絕對不願意叫別人受罪。他壹定很感到痛,那是不錯的,不過這無非是要表示我下鞭之際富有強勁的力量罷了。只是教人家發生痛苦,在我是不感到快樂的,實際上我很厭惡此中幸災樂禍的行為。除了我這部分的性嗜好而外,我對於壹切虐待別人的行為,是深惡痛絕的,對於動物,我生平只開過壹次殺戒,並且至今引以為憾。’所以說,無論是施虐戀,還是受虐戀,都算不上人們日常所說的變態,更不具有攻擊和傷害他人的特征,而只是壹種性的正常歧變而已。只有這種歧變到了極為嚴重的地步,以至於日常生活和正常思維都被完全紊亂之後,才是變態。妳覺得妳有嗎?”
我說著,打亮打火機,看到黃玄衣壹臉如釋重負的樣子,“我沒有,我只是比較容易因為妳所說的那些東西而感到興奮,不會又要傷害誰的想法,也沒有影響到正常生活。”
“這不就是咯。”我聳聳肩,笑道,“真的沒什麽,所以不用擔心。”
這時候,黃玄衣突然皺了皺眉頭,問道:“為什麽妳對這些東西會這麽懂呢?”
我剛要回答的時候,黃玄衣便搶著接著問道,“是不是妳也是虐戀者?”
當然不是啦,我這麽正直,我怎麽可能會是SM愛好者?
雖然我心裏是這樣想,但是當我看到黃玄衣熱切地看著我,壹副急於求得同伴的樣子的時候,我卻不知道為什麽,居然鬼使神差地答道:“呃,好像是吧。”
第三節 壹個香艷的夢(上)
“妳是,妳真的是?”黃玄衣的眼睛壹動不動地盯著我,激動地問道。
這個時候我就算想說不是都不可能了,只能幹吞了口口水,“呃,我不是很嚴重,只有壹點點。”
黃玄衣激動地湊前壹點,使勁地點頭,“我去過那種SM酒吧,剛開始感覺有點興奮,但是後來又覺得裏面的氣氛有點可怕,所以跑掉了。所以我也是只有壹點點。”
“哦,那還好。”我略略松了口氣。
“什麽還好?”
“沒……沒什麽,我只是隨口說說,不過,妳怎麽知道哪裏有SM酒吧?”
“不是刻意去的,偶爾開車經過,壹時好奇就進去了,難道妳沒有去過這種地方嗎?”
我當然不會去了,我多正常啊,囈,不對,話說我跟韓蓉在浴室裏的那壹次,雖然沒有借用任何工具,但是其實也帶有很強烈的虐戀意識。難道說,我真的也是虐戀者,哇靠,不是吧?
“妳幹嘛臉色突然好像有點不對。”
“呃……我是想到那次我也是跟妳壹樣,偶爾進去之後,嗯,也是個妳壹樣,剛開始有點興奮,後來就覺得有點害怕,對,就是這樣,他們讓我覺得有點可怕,我現在想起來還有點緊張。”我發現我說話有點語無倫次了。
而我壹邊說,心裏壹邊想,只要壹離開這裏,我就馬上要召喚青龍戒裏的大佬們好好研究壹個非常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我到底是不是也是虐戀者。
“是啊,是啊,他們的口味太重了,我也不喜歡。”黃玄衣很贊同地點頭。
打火機滅了,車廂裏壹片黑暗,在黑暗中我們都靜了壹陣,之後,黃玄衣便拋出了壹個重量級的問題,“那……妳有沒有試過?”
“試過什麽?”我自己剛問完,就覺得自己白目,還能是什麽,我於是趕緊搖頭,“沒……沒有,我不敢。”
“和別人我也沒有試過,我也是不敢。”黃玄衣說道。
我壹聽這個,頭腦壹激靈,“妳的意思是,妳自己跟妳自己有試過?”
“偶爾會有……”
“那妳都怎麽……那個啊?”
“有時候做了那種奇怪的夢之後,會很有沖動,會嘗試壹下。但是我不敢去買工具,只敢拿雞毛撣子輕輕地拍自己的背,感覺很壹般……”黃玄衣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沮喪。
我簡直是差壹點就叫出來,“這有什麽關系啊?我幫妳。”
好在我忍住了,不然的話,我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同病相憐的氣氛,就要被我的色狼面目打破了。
我試探著問道:“既然妳那麽想,那妳為什麽不去找個人來跟妳試壹下呢?”
雖然因為太黑看不見,但是只憑著頭發甩在空氣裏的聲音,我也知道黃玄衣在用力搖頭,“這種事情怎麽可能隨便找人亂試呢?”
我又問道:“那要什麽人才可以試啊?”
黃玄衣想了想,說道:“必須要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我們之間建立了很高的信任感,並且他對這種東西起碼不排斥才行。”
“我想,如果是甩鞭子那個的話,男人應該都不大會拒絕吧。”
“但是,雖然我比較喜歡被SM,但是偶爾我也會有點想做甩鞭子那個啊。”
“這樣啊,那我估計就夠戧了。”我說著,問道,“聽妳的話,就是說妳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男孩子咯?”
“對啊。”黃玄衣說著,深深嘆了口氣,“我在大學裏的時候,曾經有壹個師兄喜歡我,我也有點喜歡他。我們本來很有可能發生點什麽的,但是我只是偶爾跟他透露壹點這方面的事情,他就很大聲的說這是變態,而且還說了壹晚上奚落和歧視的話。這件事情對我刺激很大,從此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也不喜歡跟男人打交道了。”
“怪不得錢不易說只要男人向妳獻殷勤,妳就會對他視若仇眥,原來是有這麽個由頭。不過妳這個師兄也真是比較人渣,像虐戀這種情緒是人人都有的,只不過是虐戀者比較強烈壹點而已,他怎麽能說那種話呢?簡直是太可惡了。”我嘴裏大義凜然地譴責著,心裏卻在想,我要是不知道妳是,妳這麽問我,我說不定會比那家夥出言還惡毒。
我的同仇敵愾讓黃玄衣很是受用,“就是,就是,真是太可惡了。”
而她激動的時候,顯得有點粗重的喘氣聲,黑暗中與她近在咫尺的我,聽得格外清晰。於是,我這個偽虐戀者,真色狼終於又壹次蠢蠢欲動了。我咳嗽了壹聲,裝作有些無奈地說道:“是啊,是啊……不過,忍了這麽久,卻從來沒有跟人試過。唉,說真的,滋味不好受啊。”
“嗯,每次做完那種夢以後,都會有很強的沖動,那個時候最難受了。”黃玄衣贊同地說道。
“那我跟妳現在算不算是朋友啊?”不知道怎麽的,現在就連我自己都覺得我說這話的時候,很有點金魚佬(廣東方言,意指欺騙小妹妹的怪叔叔)的感覺,而我剛才這句臺詞,也實在是跟“小妹妹要不要跟叔叔去看金魚”這句臺詞過於神似了。
黃玄衣腦筋轉得何其快,壹聽我這話,就知道我的意思了,連連搖手兼搖頭,把個車廂甩得風聲四起,“不行,不行。”
她這反應真是太傷我自尊了,難道我就那麽沒有魅力麽?
我嘟囔著道:“難道我們現在不是朋友嗎?還是我真的那麽差?”
黃玄衣趕緊解釋道:“妳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只是我們認識沒多久,我對妳也不是很了解。像這種事情我覺得還是要等彼此了解更深以後才比較好,不然的話,很怪的,妳不這樣覺得嗎?”
雖然還是被拒絕了,但是黃玄衣的話裏還是給我留了後路的,現在雖然不行,但是未來也未必沒有機會。既然人家給我留了臉面,我也就不好再咄咄逼人了,於是點點頭,說道:“喔,我知道了。”
我說著,故意打亮打火機,讓黃玄衣看到我不是那麽爽的表情。
黃玄衣見我這副表情,於是便有些討好意味地說道:“我給妳說說我的夢吧。”
“好啊。”我不是很在意的說道。
第三節 壹個香艷的夢(下)
黃玄衣皺著眉頭想了壹陣,然後說道:“我要說的這個夢是我上個星期做的。當時,我夢到我變成了壹只狐貍,在森林裏奔跑。跑著跑著,天上突然下起雨來,我於是想要跑到壹個樹洞裏去休息。誰知道就在我快要到樹洞裏的時候,突然腳下有個陷阱,我差壹點就掉下去,好在這個時候,有壹頭狼把我給咬住了。我當時也是害怕,因為我是狐貍,我被狼咬住,那豈不是要死掉。我於是掙紮,誰知道我越掙紮,這狼便咬得越用力,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我只好放棄掙紮,老老實實地躺在它嘴裏。誰知道這樣壹來,這狼咬我也不像起先那麽疼,胸口也不悶了,被他輕輕地咬著,我不但不覺得難過,反而覺得有點舒服……”
聽到這裏,我頭腦上壹陣黑線,被咬不難受,反而覺得爽,果然是標準的虐戀者啊。
“不壹會,我們來到了洞裏,狼把我放在地上,伸著舌頭舔起我的全身來,我覺得簡直舒服起來,只是始終覺得少了點什麽。就在這個時候,他輕輕地咬了我壹下,我才知道,原來缺的就是這個。我大概是覺得太舒服了,於是叫了壹聲,誰知道壹叫,我就不再是狐貍,變成了人了,而對面這條狼也不再是狼,而是壹個男人……”
“壹定很帥吧?”我有些無聊地插嘴道。
“不知道,我不記得他的樣子,應該是吧。我繼續說……”黃玄衣說得津津有味的樣子,看起來述說這種事情好像也能帶給她相當程度的快感,“我再壹看四周,也不再是森林裏的樹洞了,而是壹個像皇宮壹樣豪華的臥室。我正躺在壹張好大好大,大得像遊泳池壹樣的床上。而我的渾身都被壹種漂亮的羽毛綁住,四周都掛著很奇怪的尖尖的壁燈,向中間切進來。而在那些燈聚攏的中央,就是那個由狼變成的男人。他全身闖著壹身獵人的服裝,頭頂上帶著壹頂插著漂亮羽毛的帽子,背上背著長箭,手裏拿著做工精美的長弓。他走到我身邊,先是拿帽子罩在我的臉上,然後從背上掏出長箭,輕輕地打在我的身上。沒打壹下,我就聽到仿佛天使扇動翅膀壹樣的聲音,身體就會不自禁地顫動壹下。我其實很想喊,但是我不好意思,所以我只能緊咬著牙關,讓所有的聲音都停留在我的喉嚨裏……”
“咕咚……”這不是黃玄衣發出的聲音,而是我。我想任何壹個正常男人在聽到這種香艷情節,而唾液腺又正常的話,應該都會有這個動作。不過,我這聲口水吞得盡量小聲,因為我不想打斷黃玄衣繼續講解她精彩的夢。
“我盡量忍著,這樣壹忍,我就覺得仿佛吞下了許多火到身體裏去壹樣。整個人開始變得有些燥熱滾燙起來,但是怎麽也流不出汗來。我全身用力,使了好大的勁,但是也只是背上流出壹點點汗水,卻很快就被身下的羽毛給吸幹了。他壹下又壹下地打著,時輕時重,不過都沒有在我身上留下什麽痕跡。而被他這麽鞭打著,我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好像正在跟他做那種事……雖然我是赤裸的,但是他明明是穿著衣服的,我卻總覺得好像正在被他……天齊,這種感覺妳也有吧?”
聽到這關鍵處,她突然問我這麽壹句,把我搞得有些楞了,不過為了聽下去,我還是趕緊胡謅道:“有,有,有,絕對有,不過我不是在臥室裏,是在遊泳池,夢到我再打用海神波賽東的三叉蕺打雅典娜。”
黃玄衣聽我說完,非常羨慕地望著我,說道:“啊?妳的夢好奇特喔,我從來沒做過這麽氣勢恢宏的夢。”
我這才發現我這個牛好像吹得有點大了,臉色壹紅,趕緊把打火機滅了,“繼續,繼續。”
“因為意識到自己好像在被人侵犯,所以我就本能地夾緊腿,我還想伸手去護住我的胸前,但是我的雙手被綁住了,沒有辦法動手。而我這種自我保護的動作似乎讓這個男人感到很不開心,他於是呵斥我快點張開腿。可是我很害羞,我不敢,我依然緊縮著。這時候,他似乎生氣了,壹把把羽箭扔開,揮起手中的長弓打起我來。長弓打起來要比羽箭疼多了,除了舒服之外,真的有了點疼痛的感覺了。我於是輕聲地叫了起來,他又呵斥我,教我不準叫。我於是不敢叫,但是越來越疼,不是快感的疼,而是真的疼,我開始發現我的額頭都要出汗了。就在這時候,這個男人拋下了長弓,爬到我身邊來,伸出舌頭,在我身上剛才被鞭打的地方舔了起來。那種被照顧的感覺,真是……無法用語言形容。我整個人簡直就要痙攣,我很想雙手伸手去抱著他的頭,但是我抱不到,我也沒有辦法看到他,我只感覺到他溫暖的舌頭壹次次的舔著我的傷痕。當他舔到第七下的時候,我終於再也無法忍住了。我的整個身子先是很緊張地縮成壹團,然後便是很大力的張開,竟然只憑著腳尖,把我整個人都支撐起來了。而我的身子在大力地顫抖著,身上所有的汗腺似乎都在剎那間張開,我身上壹下流出了好多好多汗,竟然壹下子把整個臥室都流滿了。在這個時候,我身上所有的羽毛壹下子全都變成了壹種非常滑的香油,使我全身都變得又香又滑。我於是壹下子把正在懷裏的那個男人撲在床上,然後用嘴巴咬開他的衣服,再然後,我輕輕地咬著他全身的每壹寸肌膚,再然後……”
“打……打住……”我咬了咬牙齒,幹澀地吞了口口水,伸出手支撐著旁邊的車窗,說道。
不是我多麽聖潔,聽不下去,而是現在我兄弟已經氣沖鬥牛,我又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在這烏七抹黑的荒郊野嶺,我的獸性更是大有發作基礎。不是怕別的,我實在是怕我強奸的戲言變成現實。
這時候,黃玄衣似乎也覺得自己的故事講得太過了,趕緊從剛才的陶醉中跳脫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妳現在不會覺得我太淫蕩了吧?跟妳才認識幾天,就跟妳說這麽……”
“沒事,沒事。”我連連搖頭,“不關妳的事,其實妳這個夢,我也場作,我也常做。只是現在空間這麽狹小,聽妳講這種故事,嗯哼……確實有點升血壓,我怕我壹個沖動,鑄成大錯。”
“喔,那我不講了。”黃玄衣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不再面對著後座,而是轉過身,重新坐回前座。
這次,黃玄衣是真的害羞了,而少爺我是真的被撩撥起來了。此時此刻,黃玄衣所描繪的那些美妙景色,不斷地在我眼前晃啊,晃啊,晃得我全身血壓狂降,全部降到腰上去了。
我左想右想,上想下想,想了三五分鐘之後,我終於忍不住了,微微站起來壹點,湊到前面去,在黑暗中對黃玄衣說道:“全世界那麽多人,偏偏能讓我們倆遇到,還偏偏就壹起被困在這架車裏。這大概是冥冥中的天意了,不如我們……”
“不,不行,我害怕,這樣不好。”
黃玄衣頭發甩得我壹臉都是,雖然她拒絕得這麽幹脆,但是精蟲上腦的男人,是不會那麽容易退卻的,我又繼續誘惑道:“我知道,我們現在還不是那麽熟悉,做太深入的事情,不是很好,但是……我們可以做稍微淺壹點的事情啊。”
“稍微淺壹點,什麽事情?”黃玄衣問道。
沒有嚴辭反對,就說明有機會,我於是趕緊趁熱打鐵道:“對啊,比如在身上輕輕拍壹下啊,咬壹下啊,這個應該沒什麽吧?”
“這樣啊?”黃玄衣的聲音有些猶豫,我見有戲,趕緊不給她片刻思考的時間,又說道:“對啊,我們先從咬手開始,如果妳覺得好玩,我們就繼續,如果妳覺得不好玩,我們就停止,怎麽樣?”
黃玄衣沒有說話,整個車廂裏壹片沈靜,就在我快要忍不住又要說話的時候,黃玄衣的聲音響起來了,“妳先?還是我先?”
當我聽到這句話的那壹剎那,我真是對滿天的神佛,無論東方西方,全都充滿了真摯的感懷和敬意。耶穌基督,上帝,安拉,太上老君,玉皇大帝,觀世音菩薩,我就知道妳們對我楚天齊不錯!真心地對妳們大家說壹句,謝謝合作!謝謝!
第四節 打倒菜農(上)
激動完,我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讓自己稍微平靜下來,然後想了想,“對這種事情我沒有經驗,不知道把握輕重,還是讓她先吧,我也好趁機學學。”
想及於此,我便說道:“還是妳先吧。”
黃玄衣“哦”了壹聲,但是卻遲遲不動手,我心想壹定是害羞,於是我便先聞了聞自己的手,嗯,味道還可以,這才放心地把手伸到她嘴邊。
略微遲疑壹下之後,黃玄衣終於還是輕輕地在我手指上咬了壹口,然後便問道:“疼嗎?”
我在心裏笑了笑,就妳這力度,就是螞蟻也咬不死。然而這話說到嘴邊,卻又變了,“我想,我跟妳的程度應該是差不多的,所以,妳就按照妳的程度來咬就好了。”
黃玄衣又應了壹聲,又咬了壹口,力度比先前重多了,略微有點痛,不過沒什麽大礙。這時候,黃玄衣又問道:“這種力度對我來說剛剛好,妳怎麽樣?”
我點點頭,答道:“嗯,我就說我們程度差不多,我也是剛剛好呢。”
“是嗎?”黃玄衣笑著問了壹下,然後繼續咬了起來。我想她雖然是壹個虐戀者,但是在這方面應該是毫無實際的經驗才對,因為她咬我的時候,真是半點挑逗的感覺我都感受不到。只感到自己的雙手好像是壹只鳳爪,正在被壹個美女啃著。好生無趣啊。
不過,我轉念壹想,我毫無感覺是因為我不是虐戀者,如果是黃玄衣,說不定會覺得興奮呢。我這樣想著,便撿起黃玄衣的手,放在嘴裏按照黃玄衣剛剛的力度咬了壹下。結果她的尾指稍微顫了壹下,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反應,我於是問道:“這樣妳有沒有感覺?”
黃玄衣點點頭,“壹點點。”
我見她有感覺,心裏便想,果然虐戀者和我這種普通人,對痛感的感受是不同的。我於是仿佛受到莫大鼓勵般,學著黃玄衣的樣子,壹口壹口地咬了起來。
我們兩個這樣,圍繞著雙方的手咬來咬去,咬了約莫壹兩分鐘之後,我突然覺得這樣真的好傻啊。我咬黃玄衣的感覺,就好像在啃鳳爪,黃玄衣啃我的感覺,就好像我在被人當作鳳爪啃。這哪裏好玩?哪裏有趣了?越想著,我越覺得氣悶,我要想啃鳳爪,我會去餐館,我何必在這三更半夜,荒郊野嶺做這傻逼事?
我心情壹郁悶,也就顧不得剛才的約定,嘴巴往上壹移,在黃玄衣露出的手臂上咬了壹口。我這壹咬,讓黃玄衣猛地“啊”了壹聲,我於是趕緊停住,心想壞了,這下咬狠了。誰知道黃玄衣“啊”完以後,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壹樣,繼續在啃我的手指。
這對我的鼓勵可非同壹般,我在心裏狂扇自己二十個巴掌,真是傻逼啊,人家願意跟妳試壹下,就說明人家肯定不會光想跟妳啃壹啃鳳爪,妳這個白目。
我罵完自己,便渾身充滿鬥誌地湊上去,繼續咬著黃玄衣的手臂,我時而比剛才輕,時而比剛才重。當我輕的時候,黃玄衣身體略微有些繃緊,等我咬重,她身子反而放松,只是咬我的嘴巴會輕輕放松。
既然我的目標不僅限於啃黃玄衣的手,那我的目標自然也不會僅限於咬她的手臂了。我每咬壹口,嘴巴都會往上壹些,從手腕,到手肘,再到肩頭,這壹路咬上來,我花了差不多壹分半鐘。而黃玄衣似乎是有點來情緒了,不僅完全沒有阻止我,而且也不再咬我的手指,開始咬我的手臂了。
當我終於來到黃玄衣的肩膀的時候,我在心裏松了壹口氣,壹期作戰結束,現在進入關鍵時刻。對於女人來說,手指和肩頭之間,雖然距離遠,但是並沒有本質的區別。壹個女人可以讓妳碰她的手,就可以讓妳碰她的肩。而肩頭和脖子之間,雖然距離近,但是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脖子是女人身上最容易培養性感的地方,有些女人甚至可以直接通過被人吸吮脖子而達到高潮。
而我現在所要進軍的,正是黃玄衣的脖子。
在心裏略微醞釀了壹下之後,我身子猛地往前壹些,將原本基本跟我持平的黃玄衣壓在我的身下。在這個時候,黃玄衣本能地知道我想要再進壹步,她有些含糊地囁嚅著說道:“不要。”
在壹個精蟲上腦的男人面前,這麽無力的抗議,簡直就像波蘭人對希特勒的抗議壹樣無效。我抽回了被黃玄衣咬著的手,壹把抄起了她的腰,另外壹只手則繞到了她的後脖子上,將她整個身子緊緊地將我貼近。然後我便將嘴唇湊在黃玄衣的脖子上,用力地吮吸著。依照我個人的經驗來說,當壹個人的脖子被用力吮吸的時候,所產生的痛感是跟被咬差不多的。
黃玄衣顯得有些躁動,她的身子在我的懷裏用力地掙紮。跟壹般被強暴時候的掙紮不同的是,她的這種掙紮極為矛盾,壹下子似乎極力想從我懷裏掙脫開始,壹下子卻又似乎想要更好的鉆進我的懷裏。我知道她現在正在天人交戰中。如果是正人君子,這個時候,自然會坐好,擺出壹個彬彬有禮的姿勢,然後說:“妳先想好,我再動,我絕不想有半點強迫妳。”
但是,同學們,這本書妳們看了這麽久,妳們覺得我楚天齊是個正人君子嗎?很顯然不是嘛!所以我很禽獸地沒管那麽多,繼續進攻。
隨著我壹下又壹下地吮吸,黃玄衣的喘息聲越來越粗重,而喘息的同時,夾雜著壹些輕微的快慰的呻吟聲。如此進行了大約三五分鐘後,黃玄衣仿佛突然驚醒壹般,猛地開始掙紮。我這時候也正是情到濃時,她這麽用力壹掙紮,弄得我也有些惱了。我於是頗為有些重的伸手在她屁股上用力打了壹下。
最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這壹打,黃玄衣竟然壹聲輕呼,整個人停了下來,老老實實地躺在我懷裏,壹動不動了,雙手甚至還溫柔地按在我的胸膛上。我這才想起來,我懷裏這位美女,對鞭笞這種東西有著格外的癖好。鞭笞?鞭笞?鞭笞要鞭啊,我到哪裏找鞭啊?沒錯,我確實有壹條鞭是隨身帶的,不過這條鞭似乎不大適合用來鞭笞。那該怎麽辦?
第四節 打倒菜農(下)
就在我有些激動,又有些茫然地時候,我突然想到,皮帶啊,皮帶不就是最好的鞭子嗎?我想到這裏,二話不說,趕緊把手往腰間摸去。因為實在是太激動了,所以我去脫我的皮帶的時候,弄得叮裏當啷地壹陣亂響。這種聲音讓本來沈醉其中的黃玄衣頓時驚醒起來,她趕緊把手伸到我腰間,緊緊抓住,大聲地搖頭道:“不!不!不!不!不!這個絕對不行!這個絕對不行!我不幹的!絕對不!”
“妳誤會了!”我大聲說道。
“我哪兒誤會了,妳都脫褲子了,還有什麽誤會?”黃玄衣帶著哭腔說道。
“我不是脫褲子,我是脫皮帶,我不會對妳怎麽樣的。”
這話說完,我自己都不信,飛到天上的火箭要是能急剎車,我就能脫完皮帶,不脫褲子。
“不行!不行!”黃玄衣現在除了不行兩個字以外,似乎已經不會說人話了,“總之不行,絕對不行!”
就在我正打算繼續做思想工作的時候,突然,我們的車玻璃被人敲響了,“裏面有人莫得喲?”
從今天開始,我恨死菜農了,我並且要對全世界清晨四點半就起床破壞別人好事的菜農豎起中指。賣菜,妳就老老實實賣妳的菜嘛,妳管什麽閑事啊?
“要不是這位老伯伯出現,今天晚上說不定真要被妳強奸了。”坐在進城的三輪車上,黃玄衣湊到我耳邊,用最小的聲音說道。
我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答道:“強奸,切,真到了法院,我們這情形頂多判個誘奸,最大的可能性是判通奸。”
“去妳的。”黃玄衣啐了我壹聲,在我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打了壹下。
我對她伸出食指,說道:“我警告妳,不要再挑逗我。不然我在黃芽白和西紅柿裏就把妳給就地正法咯!”
黃玄衣笑了笑,點點頭,說道:“妳這流氓真有可能幹出這件事。”
我癟癟嘴,說道:“流氓?我要真流氓,我能托這麽久,等到這死老頭來壞我的好事?我事後煙都抽了十根了。”
黃玄衣問道:“還說妳不流氓,那妳後來幹嘛脫褲子?”
我爭辯道:“誰說我是脫褲子,我那是脫皮帶。”
黃玄衣又問道:“不脫褲子,妳脫什麽皮帶?”
“我脫皮帶是因為……嗨,我懶得跟妳說那麽多,跟妳吵這麽多次,我就沒有壹次吵得清楚的,我懶得跟妳吵了。”說到這,我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就算我是脫褲子,那也是妳勾引的。要不是被妳那香艷的夢給勾引得,我能那麽火急火燎的嘛我?坦白說,兄弟我已經是夠斯文的了,那要是換了壹般人,妳早就被梅開N度了。”
黃玄衣聽了我的話,好壹陣沒有說話,過了壹會,她才攀著我的肩膀,說道:“我知道,妳雖然有點色,但是要說壞,還是談不上的。”
“哼,妳總算還知道說點人話。”
又過了壹會,黃玄衣碰了碰我的肩膀,問道:“等過壹段,稍微閑壹點,陪我去找找西京的SM酒吧吧?那地方壹個人去我挺害怕的,兩個人應該好點。”
我在黑暗中乜了旁邊的黃玄衣壹眼,說道:“少來了,這事妳找別人吧,到時候把我惹得欲火焚身,我嶄露出真性情的壹面,妳又該告我強奸了。”
“妳就不能不想那麽多,純粹是當作好奇跟我去看看嗎?”
“黃玄衣同學,如果妳真想我能做到只好奇,不好色,那妳恐怕只有帶我的相片去了。”
“只去壹會,只待半個小時……”黃玄衣撒嬌地搖著我的肩膀,“哎喲,就算是我求妳了,頂多我請妳吃壹頓大餐。”
唉,我算是發現了撒嬌這玩意,女人根本就不用學。不管是什麽女人,天生都會,就連黃玄衣這麽個平時看起來冷酷得像法官壹樣的家夥也是壹樣。
而我偏偏對女人的撒嬌毫無辦法,只能嘆了口氣,說道:“再說吧,到時候看心情。”
黃玄衣見我軟了下來,頓時開心地手舞足蹈,“嘿,把打火機打亮。”
我不解地問道:“幹嘛?”
黃玄衣答道:“剛才肯定被妳弄得亂七八糟的,我要補補妝。”
我不可理解地搖搖頭,“我靠,妳不至於吧,現在三更半夜的,走在路上,白人跟黑人都分不出來,妳補什麽妝啊?”
黃玄衣推了我壹下,“別那麽多廢話,趕緊打著。”
我於是嘆息了壹聲,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打亮。然後,我就聽到正拿著化妝鏡的黃玄衣突然大叫了壹聲,“哎呀。”
我轉過臉,有些不耐地對黃玄衣說道:“拜托,妳不要沒事就這種叫法。我倒還好,我就怕前面開車的老頭被妳嚇得心臟病發。”
“妳還說,妳看……”黃玄衣說著,指著她的脖子,我這時候才註意到,她的脖子上滿滿壹圈,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而這壹切的始作俑者,自然是兄弟少爺在下小人我了。
我看到這壹圈吻痕,不由得仰首笑了起來。
“妳還笑!”黃玄衣用力錘著我的肩膀,“妳讓我明天怎麽去上班啊!”
我把打火機熄滅,然後聳聳肩,“喏,這不就看不見了。”
“妳鬼扯,妳有本事熄滅打火機,但是妳有本事熄滅太陽嗎?”
我咳嗽了壹聲,沒有答話,黃玄衣則繼續在著急,“哎呀,完了,明天還有好幾個會要開,這可怎麽辦啊?”
我見她實在急不過,便隨口安慰道:“不打緊,妳就說蚊子咬的,喔,不,這個有點誇張,要不,妳就說刮痧刮的吧。”
“刮痧刮脖子?只有妳這智商才信。”
黃玄衣簡直有點氣急敗壞了。我知道她就這脾氣,也就懶得理她了,反正脖子壹群粉紅的人又不是我,隨她煩惱去。
到了我們回到城裏,從三輪車上下來的時候,竟然剛好碰到日出。我站在農貿市場的門口,擡頭看著天邊紅色的朝陽,心中頗有壹番感觸,想不到我來西京第二次看到日出居然是在這裏。
看了壹陣朝陽,我便覺得有點頭暈腦脹,渾身不舒服。昨夜折騰了壹晚上,現在實在是扛不下去了。我身邊的黃玄衣比我稍好些,依然在嘮叨著天亮之後,只能戴圍巾去上班了。不過她的情形再好也好不到哪兒去,走路都壹晃壹晃的了。於是,我們便壹起搭上的士踏上歸途。先送她回家之後,我便回到了學校。
回到宿舍,張盛依然在睡覺,我把手機電池換了,然後也爬上床鋪去睡覺。剛睡了不到五分鐘,電話居然響了。我壹看,是韓蓉的電話,皺了皺眉頭,心想,“怎麽這麽早給我打電話。”
等我壹接通電話,就聽到那邊韓蓉大松壹口氣地說道:“上帝保佑,妳終於接電話了。”
我見她這麽緊張,便趕緊問道:“我手機沒電,所以壹直沒接,妳怎麽了,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我當然緊張了,我從昨晚十二點壹直打到現在,妳要是再不接,我就要報警了。”
“啊?”我楞了壹下,“妳有什麽急事找我嗎?這麽急?”
“這倒沒有,就是昨天晚上十壹點多的時候,我想到電話問妳有沒有把玄衣送到家,誰知道妳的電話怎麽也打不通。於是,我就打玄衣的電話,而她也關機了。再過了壹陣,我再打妳的電話,妳的電話竟然也關機了。我於是就很擔心妳們,壹直給妳們倆打電話,但是卻壹直關機。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就壹直給妳打電話打到現在。”
“沒什麽事,只是沒電了,我剛剛換了個電池而已。”我說著,略略猶豫了壹下,還是把昨晚發生的事情跟韓蓉說了壹遍。當然了,黃玄衣是虐戀者,以及我跟她的虐戀遊戲當然是絕口不提,只說她坑害我的那部分。
聽完我的解釋之後,韓蓉笑了笑,說道:“玄衣這個人有時候做事情是任性了點,找機會我會幫妳說說她的。”
“不用了,經過這壹次,我跟她的恩怨應該差不多了了。”
“那是最好不過了,玄衣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妳跟她相處久了,就會知道的。”韓蓉說到這裏,又笑了笑,“現在知道妳們沒事,我就安心了,啊,好困,我睡了,妳也睡吧。”
我有些愧疚地說道:“對不起,讓妳擔心了。”
“傻瓜,不要說這種話,妳是我最親密的人,我擔心妳是理所當然的。好了,不跟妳說了,睡了,親壹個。”韓蓉說著,在電話裏親了壹下,然後掛下電話。
聽到電話裏的嘟嘟聲,再望著窗外紅色的朝陽,我的心中不由得升起壹股對韓蓉的愧疚感。然而,我知道要不了三天,我的這種愧疚感就會消失無蹤。
唉,誰叫我是壹個春情勃發的正常男人呢?
願上帝原諒我!
第五節 問世間情為何物(上)
累了壹個晚上,好不容易終於躺下來了睡覺,睡了沒多久,結果又被人吵醒,我真是殺人的心都有。結果擡眼壹看,是張盛,“餵,還不快起床,上課了。”
“我靠,不要用這種三好學生的口氣跟我說話好不好。”我不耐煩地轉過身,“不逃課,還算得上當代大學生嗎?”
張盛拍了拍我的背,提醒道:“帥哥,今天上午是《美學基礎》啊。”
“《美學基礎》?院長老頭上的課?”
“難不成我上的課啊?”
“靠……”我無奈地罵了壹聲,坐了起來,“什麽死老頭嘛,都當院長了,還教什麽課。妳教課就教課,還每堂課喜歡點名。煩啊。”
我嘮叨著,打著哈欠,夢遊壹般地起床,刷牙洗臉,然後拿著書跟著張盛走到課堂去,壹邊走,壹邊囑咐道:“待會我睡覺的時候,妳給我打個掩護。”
“知道了。”張盛應著,又問道,“誒,阿齊,我有個事想問妳。”
“服務器屬於繁忙狀態,請不要執行過於復雜作的操作,不然隨時可能死機。”我指著腦袋,用機械的聲音說道。
張盛搭著我的肩膀,問道:“為什麽我覺得洛華好像壹下子跟我很親近,壹下子跟我又很疏遠壹樣的呢?我真的覺得好奇怪,我壹點也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妳能告訴我,她心裏在想什麽嗎?”
“這個問題妳不應該問我,妳應該去問楚洛華。”我答道。
“但是我不敢問她。”
“那妳就找跟她親近的人旁敲側擊壹下啊。”
“那妳去死好了。”我拍了拍張盛的肩膀,“記得死遠壹點。”
“阿齊,妳告訴我嘛,我知道妳壹定知道的,妳什麽都知道的。”張盛雙手搭在我肩上,耍賴道。
“老大,妳不要那麽看得起我。妳天天見她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我又怎麽會知道呢?”
“不會了,妳比我聰明,妳壹定知道的。”
“我真的不知道勒。”
“妳壹定知道的,告訴我嘛。”
“我真不知道啊!”
“妳壹定知道,告訴我嘛。”
“天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妳壹定知道,告訴我嘛。”
張盛像夢囈壹樣的話把渾渾噩噩地我給逼得快瘋了,我捏緊拳頭,大聲道:“妳再說,我扁妳啊啦。”
“不說就不說,還兄弟,靠……”張盛鄙視地乜了我壹眼,大搖大擺地走到我前面去。
我對他也沒有辦法,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嘆壹聲,“發情期的動物果然都是不可理喻的。”
因為實在太困的關系,所以我上課的時候,睡得十分之沈,口水流得有半尺長,有幾次甚至打起鼾來,幾次都是靠張盛猛踩我的腳壹下,才清醒過來。要不然的話,我想我的鼾聲壹定會持久地響徹整個教室。不過,就算是這樣,我沈睡之狀還是被院長大人發現了。
上課上到三分之壹的時候,他突然從講臺上走下來,直往我這邊走來。張盛估摸著他肯定是來抓我的,於是使勁在桌底下搖我,可我實在是睡得太沈了,他怎麽都搖不醒。最後他實在是沒辦法了,狠狠地在我大腿上猛地掐了壹下。這小子這下用上了內勁,疼得我簡直鉆心,喔喔聲暴跳了起來。
看到我這個樣子,全班都壹起笑了起來,我正想開口破口大罵的時候,就看到禿頂,幹瘦的院長站在我的眼前,“妳昨晚偷東西去了?”
院長說完,我還沒說話,就不知道哪個要死地接口道:“是啊,院長,他昨晚出去偷腥去了。”
他這話說完,全班又是壹陣哄堂大笑。
院長很嚴肅地往全教室掃了壹遍,用很鄭重其事地語氣說道:“太下流了!妳們實在是太需要美學的訓練了。”
說完,他又轉過臉,看著我,“妳,站著聽。”
我很老實地點點頭,“是,院長。”
院長很不悅地走回講臺,繼續開始講課。這時候,張盛在我身邊輕輕地說道:“妳真是跟只豬壹樣,怎麽搖都搖不醒。妳知不知道,妳丫睡得都打呼了,地板都被妳震得直打顫。”
“行了,少在我面前拽文,顯擺妳會說比喻句是吧?”我沒好氣地瞪他壹眼,“妳要像我這麽困,妳丫打呼能把講臺震翻。”
跟張盛鬥完這句嘴,我就不再說話了,全神貫註地看著前方,認真聽起院長老頭的課來。在他課堂上睡覺,壹定給他留下惡劣印象,我得把這印象分彌補回來才行。
誰知道我不全神貫註倒好,我這壹全神貫註,要不了三分鐘,我就覺得昏昏欲睡了。腳步開始有些輕浮,身子開始有點搖擺。要不了五分鐘,我就感到上眼皮跟下眼皮都怒不可遏,充滿了跟對方大幹壹場的沖動。它們倆打啊,打啊,我也不知道究竟打了多久,總之滿久的就對了。而最後的結果,就像三國開篇所寫的壹樣,天下大勢,分久必合。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在經過數十番激戰之後,終於領悟了和為貴的人生哲理,幸福和諧地結合了。
當它們倆結合在壹起的那壹刻,我便沈沈地睡去了,在我沈睡之際,我聽到壹句話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靠,丫連站著都能睡著?”然後,我就看到如來佛祖當胸打了我壹掌,我搖搖晃晃地倒在了大地上。
哎喲,我的娘,這是真疼啊!我睜開眼壹看,原來剛才讓我倒在地上的不是如來佛祖的當胸壹掌,而是張盛的側邊壹推。等我清醒過來,四處張望,全班上下全都已經笑得喘不過氣來了。
只有院長大人依然是壹臉的嚴肅,指著我大聲道:“楚天齊,下課後到我辦公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