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開誠布公

　　老莫餐廳菜品精致好吃。
　　其實份量也還可以。
　　壹份罐燜牛肉，看著罐子很小，裏面卻塞滿牛肉。
　　放在口中，感覺肉質還真符合冰天雪地的環境，簡單粗糙中有股子韌性和嚼勁。
　　奶油烤魚，阿眸很喜歡。
　　蘇清越更喜歡鵝肝，配合壹杯幹白。
　　大廳人不少但並不雜亂，桌很多。
　　聲音在挑高足有三層樓的天頂中盤旋。
　　看到嚴西盼遠遠地向自己舉杯。
　　蘇清越也跟上。
　　兩個人隔空敬酒。
　　免去了妳來我往互相虛假的客套。
　　感情的深淺和隨意程度是成正比的。
　　蘇清越覺得這樣誰都不打擾誰挺好。
　　又接著吃。
　　過了片刻，奶油蘑菇湯到了。
　　喝了壹口，稍微加了壹點胡椒粉。
　　和廣哥推杯換盞。
　　壹瓶幹白很快沒了，廣哥很快又要了壹瓶。
　　蘇清越本來想阻止。
　　卻被他制止：“清越，妳別管！今天高興！”
　　他這才不說話。
　　三人有說有笑地喝著酒。
　　又聊起近期的業務，紛紛感慨現在誰都可以拉到錢了。
　　似乎人人都比他錢多。
　　阿眸說：“我們現在采訪的新公司，普遍都在壹千萬、五百萬美刀以上……”她感慨：“而且還要繼續增資擴股，壹個個財大氣粗，買廣告位和買白菜壹樣。我認識好多媒體，都把廣告價位提上去了。”
　　聽她說，蘇清越意識到這壹波熱潮帶來的不止是熱。
　　還有普遍的提價。
　　運營成本壹定會提升。
　　稍稍皺眉，廣哥又說：“不過現在是不是阿貓阿狗都來湊熱鬧……這個瘋狂程度比起十年前的第壹次互聯網浪潮，有過之而無不及啊！”他端起杯，示意蘇清越碰杯。
　　又道：“兄弟，祝妳早日上線！”
　　“我們也祝廣哥幸福。”蘇清越說。
　　和阿眸相視壹笑。
　　三個人繼續吃。
　　接著他們又說起來，廣哥好奇地問：“清越，妳不準備增資嗎？”
　　“目前沒這個打算。”蘇清越說。
　　“其實我覺得以妳在業界的影響力，應該完全沒問題吧。”他說：“現在好多人壹輪壹輪融資，壹拉就是大幾千萬。妳們焦點那個叫高什麽的，我聽說上來就是壹個天文數字。”他說：“妳怎麽也比他強多了。”
　　“就是！”阿眸不服氣地說，看著蘇清越：“高巖海都拉了投資，憑什麽啊？”
　　“這不重要。”蘇清越擺擺手：“高巖海拉多少錢，那是他自己的事。未來有問題，也是他自己的事。”
　　他說，知道阿眸為自己感到不服。
　　於是又耐心解釋：“當年互聯網泡沫時，巴菲特就說過：所有人都承認科技公司的產品和服務會改變世界，但無法判斷哪些科技公司能夠長久保持競爭優勢。”
　　“但是……”阿眸剛要說話。
　　蘇清越截住他，又道：“公司最後比拼的還是硬實力。更何況我們的錢足夠花，沒必要把公司股權配置搞得那麽復雜，員工的心態搞得那麽浮躁。”
　　“我就是不服氣。”
　　“壹輛車在路上跑，當然可以把速度加到最快，但是如果前面是車禍現場呢？”蘇清越說：“我們現在是研發型企業，沒法接受那麽多苛刻條件。到時候看著錢是進來了，股東鬥爭也多了，就別幹活了。”
　　他說。
　　廣哥聽著，酒杯壹直在手裏。
　　他臉稍微有點紅。
　　“清越，妳是我最好的兄弟，”他說，言語帶了醉意：“我說句話，妳不要生氣。”
　　“不生氣啊，妳說。”蘇清越笑，猜得出來廣哥的想法。
　　“妳的能力，行業有口皆碑。但是對於投資，妳還是要再琢磨壹下……”他說：“明明有那麽多機會能發家，妳非得把自己搞得很苦……”他說，話有點上勁了：“妳那三千萬也許真夠，但萬壹要是不夠，妳到時候再找就未必了。”
　　他如此說，蘇清越倒覺得有點像陳峰的話。
　　接著他又繼續。
　　“我是覺得妳應該勇敢壹點，繼續做下壹輪融資。”他說：“而且妳也確實需要錢啊，妳買房買車的，哪壹樣不是錢，現在房價長得這麽厲害。”他最後強調，“兄弟！真的，妳得改變思路！社會太現實了，不管之前妳有什麽成績，只要稍微少點聲音出點問題，馬上被市場遺忘……”
　　聽他說。
　　阿眸在壹旁始終沒吭聲。
　　過了壹會兒，他們又調轉了話題。
　　談起宋小玄。
　　廣哥說道：“如果後續資金到位，我就真敢去找小玄了。這壹次我想好了，我要大辦特辦。辦得熱熱鬧鬧，讓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愛她。”他說：“現在就等他們的後續資金了。”
　　他這麽壹說，蘇清越壹怔。
　　想起頤和園之行，又問：“她最近聯系過妳嗎？”
　　“只發了封郵件，不知道態度為什麽轉冷了，”壹說這個，廣哥又泄氣了：“看來還是沒有原諒我啊，”他說，撓了撓頭，明顯焦慮許多，問阿眸：“妳說我該怎麽做，才能真正取得她的原諒。”
　　“妳現在就是安心工作。”她說：“賺了錢去找她，她會知道妳付出多少努力的。”
　　聽他倆說。
　　蘇清越還是覺得，頤和園他們見到的就是宋小玄。
　　估計是怕泄露自己的行蹤，所以選擇了少聯系或者不聯系。
　　至於是否原諒，這不好說。
　　過了壹會兒嚴西盼和女孩兒吃完飯。
　　他們打了招呼。
　　後者和女孩兒摟摟抱抱，瀟灑離開。
　　廣哥發自肺腑地羨慕道：“我要能像他這樣瀟灑就好了。”
　　阿眸撇撇嘴，道：“廣哥，妳可不要學他。”她說：“逢場作戲多了，自己都分不清自己說的是真是假。時間長了，習以為常。真愛就會變成他人生的奢侈品……”她語罷，發出哼的壹聲。
　　名記罵人都不帶臟字的……
　　蘇清越聽出了弦外之音。
　　過了壹會兒，他們也吃的差不多了。
　　結賬離開。
　　天越來越冷了，壹出門就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哆嗦。
　　直接打車往家走。
　　到家後，他們各自回了臥室。
　　稍微洗漱。
　　躺下來，這個時候阿眸忽然很認真地說道：“我覺得廣哥的話有道理，妳應該認真考慮壹下。”她說，顯然很動心，又道：“而且妳又不是拉不來，只要妳壹句話，那麽多人給錢的。”
　　“哎……並不是這樣的。”蘇清越說：“妳在業界這麽久了，還不明白嗎？哪有這麽好的事，妳拿到多少，就意味著有多少責任。別人的錢，哪有那麽好拿。”他說：“何況公司現在很健康，我們現在應該做的是集中精神在產品。”
　　“哎……”
　　聽他這麽說，阿眸嘆了口氣。
　　想了片刻，才又道：“反正我和妳說了，媽媽今天跟我聊天，又問房子的事了。”
　　“這個我會抓緊的，”蘇清越說：“產品只要上線……”
　　“妳看看人家那些創業的，又是開奔馳，又是開寶馬的，還買房子。”她說：“妳看看咱倆……”
　　話不用再說。
　　蘇清越自然明白，阿眸發這樣的牢騷是應該的。
　　“給我點時間，好不好？”蘇清越問。
　　“哼！”阿眸說。
　　他明白阿眸跟著自己受苦了。
　　又補充：“我保準給妳買壹套大房子。”
　　“什麽叫給我買啊？”
　　“對對對，是給我倆。”蘇清越趕忙改口。
　　阿眸這才笑起來。
　　但還是囑咐他：“我覺得廣哥說得對，妳真的應該考慮。”
　　蘇清越點點頭。
　　很慶幸，阿眸和他開誠布公。
　　蘇清越覺得，壹段親密關系之所以運行良好，關鍵就在於真誠溝通。
　　這壹點很感謝阿眸的理解。
　　覺得擔子又重了，可沖勁也越來越足。
　　下壹刻，蘇清越暗暗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