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夥伴協議

　　戰鬥還在繼續，卻已沒有懸念。
　　黃泉煉獄中的惡魔雖多，金剛的十方煉獄和沈奕的核彈爆炸卻是群戰克星。
　　當殺戮比聚集更快時，戰場上便出現了壹段惡魔真空期。
　　趁著沒有其他的惡魔來打擾，伊莫吉全力發威，終於將九頭蛇許德拉重創。
　　沈奕趁機上去，發動射月收割掉這家夥最後的生命。
　　由於許德拉本身只是個魔神投影，並不是真正的魔神，因此這家夥死後並未復活，更未給出血統，不過祭品到是給出了，是壹只蛇眼，也是許德拉投影的本體，是在貫入神魂後形成的。由於許德拉本身屬於高等魔神，因此這份祭品的等級到是相當高。
　　至於那只大惡魔，具有無間瞬移的能力，在看到形勢不妙立刻逃之夭夭，它是受戰旗召喚而來，不受任務約束，因此想走就走，斷刃隊也留不住它。
　　它走的甚至還在許德拉戰死之前。
　　因此當伊莫吉殺死九頭蛇後，愕然發現戰場上竟然只剩下自己壹個了。
　　那些先前還在壹起並肩戰鬥的神龍守護者們，此時正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向自己，而在對面不遠處，甚至又多出了壹個強大的，氣息絲毫不弱於自己的“鋼鐵傀儡”。
　　它自己卻因為與許德拉的惡戰，而處於受創慘重狀態。
　　看到這情形，聖龍伊莫吉已感覺到不妙，它對著沈奕發出憤怒的低囂，沈奕卻低笑道：“我知道妳還不服氣，不過很遺憾地告訴妳，雖然妳還有兩顆神魂，但是這壹次的死亡，卻註定是妳最後壹次死亡……我是說，妳不會再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說著，他揮了揮手：“殺了它！”
　　洪浪已咆哮著沖上，霸者之斧狠狠劈砍在伊莫吉身上，血液飛濺。
　　“嗷！”伊莫吉發出憤怒的呼嘯，對著沈奕就是壹口火焰噴來。
　　它對沈奕恨意已深，因此對洪浪的攻擊置之不理，拼盡最後力氣也要殺死沈奕。
　　沈奕卻只是搖了搖頭：“沒用的。”
　　只見威震天向前壹個跨步，正擋在沈奕身前，火焰噴在威震天身上，威震天若無其事，他的右臂卻已變化成激光能量重炮，對著聖龍伊莫吉就是壹炮。
　　伊莫吉悲呼著飛起，沈奕已下令：“開火！”
　　所有終結者已同時將槍口對準伊莫吉。
　　壹道道等離子光束打向伊莫吉，瞬間在它的身體開出壹個個碩大血洞。
　　“嗥！”伊莫吉再度發出絕望的悲鳴，巨大的龍首猛的壹低，迎著那無盡炮火向著沈奕沖去。
　　沈奕卻是紋絲不動地看著伊莫吉。
　　就在伊莫吉那對巨大龍角要撞中沈奕的剎那，天空中壹道光芒閃過。
　　刷！
　　伊莫吉的龍頭已高高飛起，鮮血噴了沈奕壹身，巨大的龍屍就這樣從空中重重跌落，濺起漫天煙塵。
　　沐浴在龍血下的沈奕面無表情，反到是威震天，收回激光巨劍道：“不得不承認，說到過河拆橋，妳做得比我出色。”
　　“只是避免更大的麻煩而已，鉆石聖龍已死，黃泉煉獄應該不會再有什麽魔神來找我們的麻煩，就算有多半也是沖著我來的，有妳在，不會有問題，我們可以很輕松的拖過剩下的時間。”
　　沈奕說著，已從紋章中取出捕神網。
　　兩顆神魂從伊莫吉的屍體上冉冉升起。
　　沈奕隨手用捕神網搶下壹只，然後道：“還有壹顆，就麻煩妳了。”
　　威震天嘿嘿壹笑，對著另壹顆神魂壹招手，能量磁場發動，已將那最後的壹顆神魂捕獲。
　　由於這是最後的神魂，聖龍已沒有任何復活的機會，因此威震天再不用如之前般全力應對，很快就將其徹底收服。
　　同時隨著伊莫吉的徹底死亡，它的屍體沒有再消失，反到是屍體下出現了壹個鉆石箱子。
　　沈奕將箱子抓過，首先入眼的就是那瓶聖龍之血。
　　聖龍之血（雙A級特殊血統），使用後可擁有聖龍血統，獲得本血統需要支付63000血腥點。
　　將聖龍之血收好，看到箱子裏還有三樣東西。
　　龍之角：獻祭物品，僅可向魔殿祭祀。
　　龍珠（不完全體）：這是壹顆未能完全吸收的龍珠，惟有擁有神龍血統的人可以使用它，繼續吸收它殘存的力量，並提升壹切與龍有關的能力品階。
　　沈奕沒想到伊莫吉死後連龍珠都爆了出來。
　　看這樣子這顆龍珠還能被繼續吸收，並且有可能提升血統品階到S級。
　　S級的魔神血統在都市是極為罕見的，畢竟五難度是星際爭霸世界，傳說中的魔神基本不會出現。將軍們又很少有時間到荒野狩獵，因此S級以上的魔神血統就成了稀罕存在。
　　當然，等級只是壹個方面。
　　確切地說，等級代表的是質，神魂代表的是量。
　　只有質與量的結合，才是真正的強大血統。
　　壹個A級的魔神血統如果吸收了兩顆神魂，絕對比沒有吸收神魂的S級魔神血統強。
　　但是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能夠讓壹個雙A級的聖龍血統晉升為S級，依然是壹件大大的好事。
　　尤其是現在沈奕並不缺神魂，兩張捕神網再加威震天出手，使他已經擁有了三顆聖龍神魂，對他來說反而是龍珠更有價值了。
　　不過這事得等回到都市後才能辦，現在到是不著急。
　　除了龍角與龍珠外，最後壹件卻是壹疊龍鱗。
　　龍之鱗片（12），可作用於鎧甲類防具，每片提升1點防禦，可發射使用，造成20點無視防禦傷害（每任務世界僅可使用壹次，發射後附加防禦效果消失，擁有神龍類血統可使其再生，每片鱗片需要壹小時對應再生時間），鎧甲最大鑲嵌數24。
　　“最大鑲嵌量24？”沈奕低語壹聲，似是想到了什麽。
　　他微微思考了壹下，然後叫道：“快，把這條龍身上的鱗片都扒下來！”
　　箱子裏給的是系統獎勵的，壹般來說系統獎勵的物品，被殺的目標身上不會再有，比如龍珠與龍角，此時聖龍身上都已不存在。但是龍鱗嘛，這家夥身上可多的是啊。
　　雖然說都是未鑒定物品，但是沈奕手裏可不缺鑒定卷軸。
　　這刻隨著他壹聲令下，大家紛紛上去扒龍屍，聖龍的龍鱗雖多，但由於戰鬥激烈，許多龍鱗已被損壞。被損壞的龍鱗是不具備使用價值的，因此大家盡可能的找那些沒被損壞的鱗片。
　　就象是壹群螞蟻攀附在龍屍上辛勤耕耘著，他們不光搜索龍鱗，甚至抽龍筋，切龍骨，挖龍心，接龍血，剮龍肉……龍的全身都是寶，箱子裏的獎勵始終只是有限部分，所以他們要看看到底還有哪些好東西值得用鑒定卷軸帶回。
　　比如龍皮可以制作披風類的防具，龍骨可以制作盾牌，龍的內丹可以澆灌世界樹，龍心可以提升異能能量，龍肉到是沒什麽用，龍血在提煉後到是可以形成神龍之血，雖然不能提供血統，卻是可以向不死之血那樣提升冒險者的龍血數量。
　　最終沈奕他們搜集了12片完整的龍鱗，取了四瓶龍血，僅有的壹顆內丹以及壹根龍筋，龍筋可以用來加強鞭類武器的攻擊力，正適合溫柔。
　　光是這幾樣，就消耗了他們差不多壹張S級卷軸，由於不知道壹瓶龍血到底能提煉出多少可供消耗的神龍之血，因此沈奕他們也不敢太多鑒定，斷刃隊的鑒定卷軸到底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除了扒龍屍外，他們還不忘對那些聞風而來的地獄惡魔攻擊，以爭取獲得更多的額外獎勵。
　　這情景把威震天看得目瞪口呆，這些家夥簡直就是壹群強盜，壹窩蝗蟲，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媽的，老子做惡人時也沒妳們那麽狠啊！
　　沈奕更是拿著電腦不停的計算，衡量得失。
　　遠處洪浪叫喊：“那地獄戰旗怎麽辦？能不能把它也掠奪過來？”
　　沈奕搖了搖頭：“不行，有荊棘護手在，又被海格力斯用生命加固過了，這旗到不了手，會和空間壹切崩潰的。”
　　“可惜了。”洪浪與金剛壹起發出惋惜之聲。
　　就在這時，整個空間突然發出壹聲劇烈震顫，腳下的大地也為之晃動。
　　沈奕從電腦中擡首，自言自語：“要開始了……”
　　隨著他這話說過，空間震顫再次到來，且變得越來越密集。
　　大地開始出現壹道道巨大裂縫。
　　天空中則出現了壹個黑洞，仿佛巨大的能量漩渦，將周邊的壹切吞噬，連光線都無法逃逸，並不斷向著四周迅速擴張，轉眼便彌漫整個天際。
　　壹些受到地獄戰旗的召喚剛剛跑到戰場的地獄惡魔或者墜入深淵，或者被天空中的黑洞吸納，威震天親眼看到這些惡魔在消失中化為虛無。
　　整個黃泉煉獄的世界壹片天崩地裂。
　　令人驚訝的是，沈奕也好，威震天也好，所有被煉獄黃泉拉進這片空間的人都不受這片天地大崩塌的影響。
　　曾經站立的地面已變成了壹片無底深淵，他們就這樣凝立空中，看著那黑色將壹切吞噬，若潮水般席卷而過，直到眼前漆黑壹片……
　　……
　　睜開眼，威震天看到自己已身處在洛杉磯郊外的土地上。
　　地上還橫七豎八地躺著壹地屍體，除了斷刃隊，唯壹還能站著的活人就是梅麗爾了。
　　“感覺如何？”沈奕笑問威震天。
　　威震天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老實說，我不太喜歡這個答案。”
　　“當然，我能理解。妳曾經睥睨宇宙，威風不可壹世，在妳眼中人類不過是壹種低等生物。突然間妳發現，原來自己不過是人類幻想與空間神秘能量結合而成的產物，這種感覺的確很糟……妳能不發瘋我已經很吃驚了。”
　　威震天很認真地回答：“那是因為我的神經元電路中沒有發瘋這個功能，對壹個霸天虎來說，這很沒有意義……即使我們是清醒的，我們也比瘋子更加邪惡。”
　　想了想，威震天問：“妳確定世界也好，我這樣的存在也好，被回收的結果都只有這壹種？我是說……就沒有別的方式嗎？比如放逐到某個自由空間中去？”
　　沈奕回答：“如果我開了壹家工廠，我的確會建造壹個垃圾站，但垃圾站中的垃圾不管放置多久，最終的下場依然只有壹個，就是被送進焚化爐。當然如果妳還有再利用的價值，也許妳又會被塞進某個新生產出來的變形金剛世界裏做妳的威震天，但是有關妳所看到知道和經歷到的壹切，都會被抹殺。”
　　“沒有記憶就等於沒有人生，等於死亡！”威震天立刻搖頭：“我絕對不會接受這種事的發生！”
　　“我也是這麽想的。”沈奕笑答。
　　威震天立時泄了氣，壹屁股坐在地上。
　　他看看沈奕，用手指指他：“老實說我真得非常非常不願意就這樣被壹個人類象狗壹樣的使喚來使喚去。”
　　“妳的尊嚴，妳的驕傲，妳對自由的向往，某種程度上也是都市強加給妳的意誌。它使妳輕易不會服從於任何人，使人們要想獲得妳的助力變得非常困難，只有在付出足夠的努力與代價後才能獲得。因此放棄尊嚴與對自由的向往，本身也是妳對都市控制進行抗爭的壹種方式。”
　　威震天重拳錘擊地面：“那麽正如妳所說的，冒險者只有在付出足夠的努力與代價後才能獲得我的效勞，妳又憑什麽用幾句話就來說服我？妳不覺得妳付出的太少了嗎？”
　　“那可未必。”沈奕立刻回答：“外交本身就是努力的壹種方式，口才同樣是實力的組成。老話說得好，當力量足夠強大時，力量就是外交；當力量不夠強大時，外交就是力量；妳也好，海格力斯也好，妳們都是力量足夠強大之人，所以不屑於外交手段，但妳們不能否認，良好的外交手段本身就可以事半功倍。話又說回來，妳怎麽能說，我壹點代價都沒有付出呢？妳看現在我為了說服妳，就必須對妳進行召喚。如果我的說服失敗，那我就相當於浪費了壹次寶貴的召喚機會，妳不能說機會成本就不是成本吧？”
　　威震天愕然。
　　沈奕已經笑道：“所以說，為了獲得妳的支持，我其實也壹直在努力。”
　　他很小心地沒有用收服妳這樣的字眼，以避免刺激威震天的高傲。
　　他說：“如果妳選擇了我，妳並不會成為我的仆人，而是我的朋友。當然，壹份契約是免不了的，但我可以向妳保證，在這份契約中，妳將獲得足夠的尊重與自由。”
　　威震天瞇起了眼睛：“什麽樣的契約？”
　　聽到這話，沈奕笑了。
　　他故意這麽說，其實就是要把威震天的註意力從“到底是否跟隨沈奕”於無形中轉換成“我該怎樣追隨沈奕”。
　　當雙方就契約本身展開洽談時，意味著威震天其實已經在原則上妥協。
　　接下來要做的，無非就是壹些細節上的討價還價。
　　而作為壹個變形金剛，老實說沈奕還真不知道威震天能向自己討要什麽好處。
　　下壹刻沈奕回答：“當然是朋友協議，我們互不傷害，互相幫助……”
　　“不行！”威震天大手壹揮：“這話說得好聽，但是有麻煩的只會是妳，又怎麽可能是我，說是互相幫助，還不是只有我來幫妳的份。”
　　他到也不傻，立刻聽出沈奕這話裏的陷阱。
　　沈奕笑笑：“那妳想怎樣？”
　　威震天想了想回答：“我可以跟隨妳，但我必須是絕對自由的。除非必要，妳不能用任何理由禁錮我，幹涉我，更不能強迫我去戰鬥，我有權不接受妳的任何命令。”
　　溫柔聽得眼白直翻：“那我們要妳幹什麽……”
　　沈奕已堵住溫柔的嘴：“沒問題，我接受妳的提議。”
　　沈奕答應得這麽爽快，讓威震天也楞了壹下。
　　他小心地看著沈奕，沈奕已笑道：“放心吧，沒有陷阱。妳想知道為什麽我會答應妳？我可以告訴妳，因為我並不擔心當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妳會不救我。威震天，別忘了妳是依托於我們的存在，如果我死了，那麽妳的結果依然會象海格力斯死後的那片空間壹樣，再無存在意義。”
　　威震天的臉色變了變。
　　沈奕已笑道：“根據都市原則，越是高級戰力，要想獲得就越是必須付出高昂代價。威震天妳實在太強大了，就算妳願意和我簽訂那種惟我是從的協議，只怕都市也會從中作梗，用別的什麽方式來平衡。但是現在這份協議，妳的自由權大增，都市作梗的機會也就變小，對我來說沒什麽不合適的。雖然大多數時候，我可能無法依靠妳，但只要妳能在我遇到危險的關鍵時刻出來幫壹把，那也足夠了……我還沒到事事都需要妳出馬的地步。最後就是人與人之間也是有感情的。雖然說妳有權不接受我的命令，但我相信隨著我們的相處，我們總會培養出交情，所以我有足夠的理由確信，妳將來幫助我的時候只會越來越多，但卻不存在我對妳的強迫……以前妳是我最後的底牌，以後妳依然會是，惟壹有所不同的是，以前的妳是被禁錮的，現在的妳卻是自由的，妳瞧，這不是很好嗎？”
　　威震天聽得再次傻掉。
　　他很是想了壹會兒，確認沈奕說的都是真話，的確沒有必要再在這方面坑他騙他，終於點頭道：“好吧，我接受妳的邀請。”
　　沈奕伸出手：“歡迎加入斷刃隊。”
　　叮！
　　血腥紋章傳來提示：
　　“編號E5371與威震天簽定夥伴協議。協議有效期間，威震天保持最高自由度，擁有自由選擇是否參與戰鬥的權力，並有權隨時終止協議。”
　　“威震天當前忠誠度百分之四十，最大忠誠度提升至百分之七十。”
　　“血腥都市提示，由於妳與魔神級的存在簽訂了夥伴協議，締結本次協議需要支付血腥點三萬點，是否確認支付？”
　　“確認支付。”沈奕搖頭苦笑，果然他說得沒錯，就算他這邊能搞定威震天，都市還要從中間橫插壹杠子，好在三萬點的協議費用相對於威震天的價值，到也可以忽略不計了。
　　“恭喜妳，妳完成了壹個傳奇！”
　　“本次任務終結，妳可以隨時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