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死三八！

　　曾經落英繽紛的桃源，蕩然無存。
　　曾經巍峨雄渾的穹頂，蕩然無存。
　　曾經鱗次櫛比的昆侖，蕩然無存。
　　留下的，只有壹個幾十米深的巨大焦黑空洞，大坑周圍的巖壁上留著巖石融化又凝固的斑狀疤痕。方圓幾十公裏的積雪早就被蒸發幹凈，天空上也都布滿了各種粉塵，顯得灰靄異常，也安靜的異常。遠遠看去就像是壹個巨大的處於霧氣中的墳場，到處都散發著死亡的氣息，冰冷刺骨。
　　而與此同時，蜀山的監視器上正幽幽的閃爍著藍光，超大功率的掃描儀正在逐行掃描著昆侖上所有的角落。玲子得到的指令很簡單，只要掃描到任何生物，直接就是兩枚固體燃燒彈，就連老鼠和蟑螂都不會被漏選。
　　“真是作孽。”上清背著手在玲子的主控核心裏頭走來走去，穿墻過壁無所不能：“還鞭昆侖的屍。妳們這些蜀山的啊，壹點人性都沒有。”
　　房東姐姐開始還回頭反駁幾句，可後來也就連瞟都不瞟上清壹眼了，只是壹邊吃旁邊壹邊用手動檔調整蜀山的平衡性。只是實在吃不消的時候才回頭罵上清兩句，可上清的臉皮是跟李果齊名的厚，這些雕蟲小技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撓癢癢，甚至還不時的回敬上兩句。
　　“痛心啊。”上清背著手唉聲嘆氣：“我家房子被強拆了……”
　　房東姐姐終於吃不消上清的絮叨了，她直接把監視器的屏幕壹關，壹轉椅子面對著上清：“要麽妳就滾，要麽妳就閉嘴。再廢話，我就把開微波幹擾妳思維，壹個純能量體還有資本囂張嗎？”
　　上清膩歪歪的躺在半空：“小娘子，妳為什麽會喜歡李果那種人渣？天底下比他好的滿地爬。”
　　房東姐姐眼睛瞇了瞇，上下打量了上清壹圈：“我認識壹個人，很適合跟妳談戀愛，我可以介紹給妳。”
　　上清壹聽有姑娘給介紹，即使是靈魂狀態，眼神也豁然亮堂了起來：“說話算話啊。”
　　話音剛落，主屏幕上突然出現了身殘誌堅那個蹲在蜀山大殿頂上抽煙吃毛豆的詭異身姿，房東姐姐用手壹指：“他跟妳很合適，都是萬人嫌。”
　　上清眼神頓時暗淡，歪著眼睛嘆了口氣：“我還以為妳要給我介紹妹子呢。妳有妹妹麽？妳不會讓妳妹妹也便宜李果吧？姐妹同室操戈，太不和諧了，這違反人倫，違反……”
　　他話還沒說完，房東姐姐已經調出了微波發生器對準了上清，陰陰的壹笑：“我喜歡聽慘叫。”
　　另外壹頭，李果正坐在上澝的病床邊上，李果雖然是爆光了全身的靈氣，但是相對來說，比起連氣海都被弄廢的上澝，那已經算是輕傷中的輕傷了。
　　“握著我的手。”上澝像壹切在病的少女壹樣，氣質優柔，病怏怏的樣子完全沒有了那個女強人的樣子，頭發像花瓣似的散落在潔白的枕頭上，就這麽伸著手看著李果。
　　“妳好點沒？”李果其實很困惑，這樣壹個強大的天妒者，怎麽突然之間會受到如此重的傷害，這不科學！
　　上澝沒有得到李果的手，她不甘心的把手縮回被子裏：“李果，如果我從今天開始就變成了壹個廢人，妳會養我壹輩子嗎？我已經當不成昆侖掌門了，什麽也不是而且也不可能是了。妳會養壹個普通的女孩壹輩子嗎？”
　　李果眨巴壹下眼睛：“先養傷，不要說這些掃興的話……”
　　“李果！”上澝眼睛壹厲：“上清死了，他本來是我唯壹可以依靠的人，現在我無依無靠了，妳到底負責不負責！”
　　李果眉頭壹皺，表情壹整：“妳故意自爆氣海！害死上清？”
　　好殺氣的女子，李果真的沒想到她居然在那種生死時速的間隙居然還能把壹切算計得如此精確，如果李果沒有估計錯誤，她連受傷都是假的，最多就是壹點輕傷，哪怕上清不出手她也不會被聖父給幹掉！
　　“臉色很難看哦。”上澝用力的撐著身體坐了起來：“這對妳沒什麽不好對嗎，而且我根本沒預料到上清真的會為我八限全開，我真的是不希望他死的，而且妳不是也有辦法救他嗎。”
　　李果冷哼兩聲，算是笑過：“狠毒的女人我見過，但是妳絕對是我見過最心狠手辣的，我不能想象我身邊的女人有壹個兩個是妳這樣的，我會怎麽樣。”
　　“而且。”李果頓了頓：“妳覺得，我現在還可能去握妳的手麽？上清？上清！出來。”
　　“知道了知道了。”上清緩緩的從墻壁裏鉆了出來，蹲在門角戲謔的看著上澝：“阿妹，妳不要這樣啊。妳讓我很丟面子哎，我可是真為妳玩命的。”
　　上澝眼睛頓時瞪得老大：“為什麽……就算能復活，魂魄怎麽可能這麽自由！這不科學！”
　　“很不幸，阿妹。”上清淡淡壹笑：“妳家果果身邊有鎖魂燈。妳啊妳，算盤都打到哥哥頭上來了，妳就這麽討厭我？”
　　李果能看出上清強顏歡笑後的辛酸，換位思考壹下，如果李果為了鳥子精或者為了雪姐姐甘願燃燒元神去戰鬥，最後卻換來壹個這樣的結果，李果說不定整個人都不再相信愛情了。可上清卻還能很釋然的壹笑，賤兮兮的。果真是應了身殘誌堅說的，賤其實是壹種了不起的生存智慧。
　　上澝低著頭：“其實，我只是想……”
　　“想變成普通女孩嘛。”上清揉著鼻子：“哥哥又沒說怪妳，其實我早知道妳的打算了。不過好歹也得逞壹下英雄吧，那時候的眼淚是真的喔？別告訴我是裝出來的，妳從不流眼淚的。”
　　李果真的是第壹次由衷的佩服壹個人了，上清果然不是簡單貨色，光他的這份隱忍和胸襟就夠得上純爺們了，而上澝……這人到底還是看不穿，說最毒婦人心？說鐵石心腸？反正跟這兩兄妹壹比，瓊瑤阿姨弱爆了。
　　“現在，我以昆侖掌門之名，剝奪密宗掌門上澝的道號和職務，並因欺師滅祖而剝奪其壹身功力，逐出山門。”上清聲音突然變得非常嚴肅有殺氣：“上……簫頌，今天開始妳跟我昆侖再無半毛錢關系，以後的路，妳自己走去吧。”
　　上澝倒是個願賭服輸的人，也沒什麽話說，乖乖的從身上解下掌門令牌交給了上清，並看了壹眼放在身邊的十方：“劍……”
　　“那玩意妳拿著。”上清的臉拉得老長：“我現在被妳弄得心很亂，妳滾吧，再出現就別怪哥哥了。”
　　李果在旁邊看得壹楞壹楞的，他根本不知道這又是上演的哪出，壹連串莫名其妙的變化，著實把他給弄得措手不及，滿腦袋的問號，就算以他超人壹般的腦子卻始終解不開著裏頭的所有BUG。
　　“等等。”李果終於熬不過好奇心了，伸手打斷了兩個奇怪兄妹之間的對話：“這是我地盤，妳們有點自覺，我現在好奇了，妳們說怎麽辦。”
　　上澝表情沒什麽變化，只是噗嗤壹笑：“妳娶我嗎？”
　　“妳神經病……”李果挪著椅子往後壹步。
　　可這時候上清卻湊上前：“妳娶她吧，妳不吃虧的。”
　　“妳他媽也神經病！”李果又挪著椅子往後退了壹步。
　　“我恨昆侖。”上澝坐在病床上，把額前的頭發撩到了耳後：“恨到入骨。”
　　李果眨巴壹下眼睛‘您老是人格分裂嗎？我記得前不久您老還為了昆侖出生入死，口口聲聲為了昆侖連貞操都不要，您現在又來個恨之入骨，是他媽您有病還是我有病？’，李果腦子裏百轉千折的，可始終轉不過那個彎，總感覺面前這倆孫子都是BUG。
　　“天妒，要承受極大的痛苦。”上清繼續蹲著：“每晚的夢境中都會有壹種新的死法，而且這種噩夢只要是休息就會出現，人很清醒，但是沒辦法醒來。所以我能理解頌頌其實是個心理極度扭曲的變態狂，這放誰身上都得瘋。”
　　李果眼睛瞪得老大，簡單分析……分析個屁，上澝原來就他媽是個神經病！壹個真正的神經病，被害妄想癥、強迫癥、偏執狂和扭曲人格綜合癥，這給李果壹種正在看《沈默的羔羊》的感覺，這麽漂亮壹姑娘……可惜了。
　　“我小時候就壹直跟著夢境想離開這個世界，但是壹次次的被救。”上澝笑著：“我被老天嫉妒著，所以它會時刻的想著把我帶向死亡，可每次自殺都會被人救下來。我沒有自由，洗澡、吃飯、上廁所甚至自慰都會有人監視。”
　　李果了然似的點點頭：“自慰壹般用黃瓜嗎？”
　　上清眉頭壹皺，咆哮著：“妳到底關心的是什麽！”
　　上澝倒是沒什麽害羞，很坦然的說：“什麽都行，只要能讓我保持亢奮，不會輕易閉眼。”
　　“這樣啊……那……”李果剛想問壹些奇怪的問題，但是突然好像反應過來什麽：“哦，我明白了。”
　　“我知道妳想說什麽。”上澝揚起眼睛：“沒有人碰過我，沒人敢。”
　　“這倒是實話。”上清點點頭：“她眼光高著呢。不過……我們的話題好像歪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好嗎，妳們兩個到底關心的都是些什麽？”
　　“我在秘境裏時，真的是壹心求死。”上澝伸出手摸了摸上清的臉，又摸了壹下李果的臉：“讓妳們陪我壹起死。”
　　“其實我喜歡李果多壹點。”上澝詭異的笑著：“嗯……多很多。但是我也舍不得上清哥哥，所以我就想拉著妳們兩個壹起陪我上路，因為我愛妳們。至於昆侖？無所謂，所以……李果，妳給我個擁抱好嗎？”
　　李果咳嗽了壹聲，豎起壹根大拇指：“第壹，我不接受無緣無故的愛。第二，我現在完全對妳失去信任了。第三……對不起，我到現在還混亂著呢。妳們倆成功把我給弄亂了。”
　　話音剛落，房子的門被輕輕推開，傳說中的神級腦力高手櫻花同誌緩緩而入，看著上澝莞爾壹笑：“來吧，我幫妳們把事情理順壹下。”
　　“妳偷聽講話喔？”李果扭頭：“妳理順什麽？”
　　“我都聽不下去了，妳們這說得支離破碎的。”櫻呵呵壹樂：“我其實是給妳帶消息來的，不過還不急，我就先把事給妳們理壹下。”
　　說著，櫻站起身咳嗽了壹聲，從口袋裏摸出她那副特威武的金絲框女老師專用眼鏡戴上，像模像樣的背著手：“現在我們得從開頭講起，也就是天妒者。”
　　“天妒，顧名思義。就是壹種很古怪的狀態，也就是人們所說的先天靈氣灌頂。”櫻壹本正經的說著：“而且，之所以這位姐姐會離奇的愛上我家果果，就是因為果果也是天妒者。”
　　李果爭辯：“我有心跳我有心跳……我不會做噩夢。”
　　“老爺，容妾身講完好嗎？”櫻很禮貌的噴了李果：“請自重。”
　　李果悻悻的低下頭：“哦……”
　　“天，是不會妒忌任何人的，妳們在天的面前，都是渣，都是糞，都是兌了水的次品二鍋頭。真正讓妳們受難的，是妳們的靈氣。”櫻伸手在上澝的左邊奶子上按了按：“知道為什麽妳沒心跳還能活著嗎？就是因為妳身體的血液其實是由靈氣在催動的，也就是說，妳和我家主子壹樣，都是天生的靈力大寶藏。但是！”
　　這個但是的轉折，鏗鏘有力：“這位姐姐的運氣沒有李果好，沒有人去分擔他的靈力。月滿則虧，水滿則溢，這個道理大家都知道，所以靈氣在夜晚膨脹分裂導致魂魄的痛楚，這才是造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根本原因。”
　　“其實公子，這姐姐可是妳解決妳姐姐問題的不二法門哦。”櫻眼珠子壹轉：“要破輪回，就得要壹個完整的天妒，這幾率太小了。”
　　李果眨著眼睛：“沒明白……”
　　“好吧，那我就先把我帶來的消息告訴妳吧，然後再給妳解釋。”櫻呵呵壹樂：
　　“誇父木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