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與那誰誰誰擦肩而過

　　“山河社稷圖？什麽山河社稷圖？”鯤鵬大聖整個人都傻了：“那是什麽？說實話，我對除了香奈兒、CK和愛馬仕之外，知道的真不多。美邦可能要多點，其他的還真不知道。”
　　李果比她還傻……當場就有種噴血的沖動。堂堂鯤鵬大聖，居然不知道昆侖山超神器……這說出來讓山河社稷圖情何以堪？堂堂鎮山之寶，居然連人家法眼都不如，甚至不如壹條防輻射的內褲。
　　“沒事了，師叔……”李果笑的很燦爛：“我想山河社稷圖天上有靈，肯定會感謝您八輩祖宗的。”
　　鯤鵬大聖揉了揉鼻子：“小子，妳這是罵我笨是吧。”
　　“沒沒沒……沒有……”莫愁在旁邊驚恐萬分的連連擺手：“相公沒有任何不敬的意思……”
　　而李果咳嗽壹聲：“其實就是罵妳……”
　　“好樣的。”鯤鵬大聖連連點頭：“連嘲風都不敢罵我，妳丫居然罵我。我得罰妳。”
　　“隨便……”李果呵呵壹笑：“那您是準備怎麽罰我？”
　　鯤鵬大聖嘟起嘴，擺出壹副小女孩的可愛樣：“我現在還是租房子住，我壹個是在讀書，壹個還沒有北京戶口，我想有個兩室壹廳。”
　　鯤鵬大聖鋪墊了壹大圈之後，然後眼睛瞇著，像只奸詐的貓：“妳懂了沒？”
　　李果輕輕壹笑，鯤鵬的表現果然沒出李果所料。李果曾經在誰誰那得到過壹些奇怪的知識，在面對這種根本就不被世界約束的上古大妖時，想怎樣就怎樣，絲毫不要有任何顧忌，他們幾乎不會對任何事情表示憤怒。而且……壹個個的都很沒出息，僅剩的三個上古大妖裏，賣啤酒的壹位、賣方便面的壹位、曾經賣低檔衣服現在賣高檔手表的壹位。
　　“妳這個壞蛋。”鯤鵬大聖瞇起眼睛笑著：“連師叔也敢調侃。”
　　李果當然知道鯤鵬能知道他在想什麽，所以壹點都沒感覺奇怪：“師叔，我剛才只是開個玩笑。這樣吧，我給妳弄壹套獨門獨戶的小別墅吧……妳知道的，我窮的就剩下錢了。”
　　“這句話說的何其霸氣。”鯤鵬大聖特調皮的擰了李果鼻子壹下：“不過我用不著，妳給我弄套兩居室六十平米以上的屋子就好……我買不起。”
　　李果點點頭：“包在我身上了，下午就叫人給妳送鑰匙。”
　　“妳看，我又在動我歪主意。”鯤鵬大聖嘆了口氣：“妳不就想讓我住妳那小區，然後妳能在我的保護範圍裏麽。”
　　李果吐了吐舌頭，擺出壹副被識破的窘態：“師叔，我也是沒辦法。我家有孕婦，我怕我……”
　　“無可厚非。”鯤鵬三口兩口吃光了甜點，然後抹了抹嘴：“我特喜歡妳這樣就算自己死還得把家眷安置好的男人。這點妳可比嘲風強多了，那家夥扔下老婆孩子就不管了。”
　　“境界擺在那的。”李果無奈的聳聳肩：“讓我為了什麽大義去放棄自己親人，我沒那本事，辦不到。”
　　“夠了，這就夠了。”混鵬大聖幽幽的嘆了口氣：“反正前路未蔔，妳自己盡量別死。我答應妳就是了，但是有壹點，我不會也不能主動出擊，我受的限制比妳們想象的多，因為我還有自己的世界，我的老板可不許我亂來，真的……別把創世神當什麽大人物，我特可憐。”
　　說著，鯤鵬大聖擺出壹副林黛玉狀的嬌滴滴神態：“我特別喜歡甲殼蟲，特別是能敞篷的那種，妳覺得吶……”
　　李果差點就沒繃住笑，而莫愁則緊張兮兮的在桌子下頭揪著李果的袖子。
　　其實壹直聽聞上古大妖如何如何牛逼，但是等真正接觸之後，才發現上古大妖，其實比任何壹個人都要單純，或者說有點二，但是這二得確實很可愛。根本不像他們傳說裏的那麽兇殘暴虐，什麽動不動就毀天滅地什麽的。
　　人大妖苦逼著呢，連壹部三十來萬的甲殼蟲都得可憐巴巴的朝壹普通人伸手去要。而且還拉不下臉直接伸手，拐彎抹角半天才說出來……
　　“我覺得妳這體型適合開陸虎，強烈反差，多彪悍。”李果壹邊拿起手機給家裏管錢的婆娘發短信，壹邊和海鮮大聖聊著家常：“妳說，那麽多人要保養妳，妳怎麽就沒壹個看的上的呢？”
　　“妳想害死他們麽？”鯤鵬大聖無奈的攤開手：“誰敢碰我？別說跟我睡覺了，就是親我壹下，那都是要災厄降臨的。是全人類受懲罰。傳說中的滅世。我就缺德成這樣是麽？”
　　李果撓撓頭：“那其他兩個大妖，我聽說……”
　　“別鬧了，妳也不看他們搭配的都是些什麽人啊。”海鮮大聖嘆了口氣：“我的另壹半，是不可能出現的，因為我是不存在的。妳看到的我，其實不是我，而我又是我。我不存在，可是又存在，簡單說來，我其實是虛無，但是我又切實存在。”
　　李果徹底被繞糊塗了：“您學的肯定不是馬哲，這太唯心主義了。”
　　“我之所以能存在，是因為我的老板，是最善良的。但是我壹旦破壞遊戲規則，我就會被回收掉，它也是最殘忍的。它會給妳所有的希望，也會滅掉妳壹切的幻想。”海鮮大聖擺擺手：“跟妳講這個沒用，妳用不上。”
　　“妳的老板，是不是就是所謂的規則。”李果眉頭皺了皺：“我聽我師傅曾經說過。”
　　“答對。但也不全對。”海鮮大聖沈思了壹會兒：“與其說是規則，不如說是壹種既定的規律，我不能跳出這個規律亂玩，妳們卻可以。比如我不能去試圖毀滅壹個種族，但是妳們可以。比如我不能試圖幹擾物種的進化，但是妳們卻可以。比如我不能談戀愛，但是妳們卻可以。很透徹吧？”
　　“啊……這太哲學了。”李果晃著腦袋：“那師叔，下午妳有事沒？沒事的話，我準備去采購點東西，順便給妳也弄點？算孝敬了，好歹妳也是我師叔嘛。”
　　“萬歲！”海鮮大聖滿臉興奮：“那妳能晚上帶我去吃壹次金錢豹麽？我壹直舍不得，別看不起我，我可以搶銀行，但是我有道德基準的。”
　　“沒問題啦，不過我有個小要求……您能別挽著我手麽。”李果臉色很苦悶：“您知道周圍人看我那眼神，就跟我搶了他們口糧似的。”
　　“成交。”海鮮大聖心情顯得非常好：“那我能叫麒麟壹起去麽？還有嘲風，他們都是土狗，沒吃過好東西的。”
　　我擦……李果當時就傻了，家裏三令五申的禁止和上古大妖有任何關系，但是現在壹下就全出來了，這讓李果這個小心肝哪裏能承受的住啊……這三個家夥單獨拿哪個出來都是鬥轉星移的主，然後自己要請他們去吃自助餐，這得上輩子幾十萬次的回眸啊，八成眼睛都得瞪瞎才能修來的福分。
　　“騙妳的。”海鮮大聖咯咯笑著：“我才不要帶他們兩個沒情調的家夥去叻，而且他們都比我有錢多了。”
　　李果著實被她個嚇到了，長長的出了口氣：“我見過嘲風壹次，他欺負我家莫愁了。”
　　莫愁在旁邊癟紅了臉，連連點頭：“是的……欺負我家出鞘了。”
　　“不能算，他那二逼哪會欺負人，從小就是被人欺負的。”海鮮大聖揮了揮手：“他那是純犯二，壹般的話，他是最好講話的。下次帶妳們到他那喝酒去，我帶人去都是免費的。”
　　李果壹驚，頓時知道了海鮮大聖肯定經常去嘲風大聖那吃白食……而且不但自己吃，還帶人去吃……
　　“好了好了，出去逛街了。”海鮮大聖壹揚手：“服務員，買單。”
　　其實下午逛街的短短幾個小時，莫愁儼然就和這個活潑的海鮮大聖打成了壹片，海鮮大聖顯然也是個土包子，跟莫愁土到壹起去了，兩個人的審美眼光儼然停留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期，所以李果十分的悲劇……
　　“好了，別苦逼著壹張臉了。卡拿來，妳自己去玩。”海鮮大聖朝李果勾勾手指頭：“我陪妳家小美女到處轉轉，這邊我是地頭蛇。有我在，妳放心。”
　　這倒是真的。操了，要是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當著海鮮大聖的面傷了本身戰鬥力就爆表的小莫愁，那這人只能被稱為系統病毒了，李果可是見識過海鮮大聖威力的，自己好歹算個壹流高手，但是在他面前就跟拔光了毛的刺猬壹樣，絲毫沒有反抗能力。要不是她太多的事情不能幹了，把她往昆侖上壹扔，李果就不會有這麽多煩惱了。
　　所以李果索性也就不去打擾她們倆逛街的雅興了，興高采烈、畢恭畢敬的遞上了金卡，然後向老佛爺請安，自己漫無目的的逛了起來。
　　其實帝都這地方，說起來也是個華麗的地方，和真的要和東京和香港壹比，那只能是剛學會對著鏡子抹口紅的鄉下小姑娘。具體有什麽地方好玩，李果覺得除了早上上班時的地鐵壹號線之外，沒有任何可取之處。畢竟在滿員的地鐵上，花姑娘是隨便摸的……
　　當然，李果並沒有主動幹過這事，但是身體觸碰是無可避免的，每每發生這種事的時候，李果總是能暗爽壹上午。
　　所以百無聊賴之下，李果繞了故宮後頭的那個小公園，也就是崇禎皇帝上吊那地兒，坐在石凳子上看來往的人群。
　　“請問……”
　　正當李果想破事兒想的出奇的時候，壹個柔柔弱弱的女子聲音傳到了他耳朵裏。
　　他猛壹擡頭，發現眼前正站著壹個金發的女人，這妹子明擺著是外國人，畢竟中國人皮膚不會這麽白，而且就算皮膚這麽白，瞳仁的顏色也絕對沒有金黃色的。
　　“請問……這裏哪裏有公車站……”外國妹子見李果擡頭，滿臉微笑的問著路：“我繞了很久了。”
　　“妳中文說的不錯啊。”李果隨口答了壹句：“是第壹次來中國麽？”
　　那女孩呵呵壹笑：“他們都說我是老外，可我是正宗的漢族人呢……”
　　說著那姑娘居然拿出了身份證，上面當真是標註的漢族，並且還是江蘇籍的。
　　李果壹聽，蹭的壹聲就站了起來，倒退了兩步：“妳……不是人類！”
　　天生異相，必定不是人類。這是可以肯定的，就好像雪姐姐的白發、鳥子精的翅膀、琥珀的尾巴，莫愁……莫愁根本就是個人好麽，女魃根本就是神的後裔，而神不也是人麽，就算被人說成僵屍，可僵屍是什麽玩意變的……
　　那女孩當時也楞了，讓後目光壹凝：“妳是誰？”
　　李果沈默了壹陣，然後指著旁邊的凳子：“坐，我是特別行動處的。”
　　李果倒也不是說瞎話，他確實是。
　　那妹子倒也不認生，壹屁股坐了下去：“我沒有違反規矩，我只是個普通遊客。”
　　“妳是什麽？”李果的意思，其實是指那個姑娘是什麽妖。他倒是沒什麽興趣去管別人，只是純粹的蛋疼找話題而已。
　　“我出生就是這樣了。”那姑娘朝李果伸出壹只手：“夏靈，二十九歲，很普通的名字。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他們都認為我這是白化病。”
　　“白化病是沒有金黃色眼睛的。”李果握上了夏姐姐的手，但是瞬間就松開了，然後向後跳了壹步：“好疼！”
　　“對不起……”夏姐姐壹楞，然後看著捂著手的李果，頓時眼淚都快下來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說著，她連忙取出厚皮手套戴在了自己手上，接著從包裏拿出了壹瓶雲南白藥：“擦擦吧。”
　　李果感覺自己手上沒有任何傷痕，但是疼得就好像被利器割了壹刀似的。他在接過雲南白藥之後，才開始打量起了這個女人。
　　這女人乍壹看是老外，但是仔細看來，她確實長著壹張南方少女特有的小巧瓜子臉，眼睛金黃色的，看上去多少有些獵奇的美，而且她的頭發也跟她的眼睛顏色壹樣，很是華麗，壹根根發絲在陽光下顯得閃閃發亮。雖然並不是什麽絕色佳麗，但是給人壹種很……很奇怪的感覺，像是李果小時候看那個希曼的妹妹，叫什麽希瑞的時候，有的那種仰視感。
　　而且李果還發現，在現在這種大家都短袖的大夏天，這姑娘居然長衣長褲，還穿著長筒靴，就跟鳥子精過冬似的。
　　“這是怎麽搞的？”李果壹邊往手上抹著藥膏，壹邊輕輕吹著：“我可是有護體真氣的……”
　　“對不起……真的真的對不起……”她還是壹個勁的說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
　　她表情十分誠懇，而且越說越著急，儼然就是壹副不小心幹了壞事的小孩子模樣，而且從她的裝扮上可以看出，這個姑娘真的不是故意要弄疼李果的，不然哪個正常人會在七月份的大熱天裏，套上壹雙牛皮的手套，而且這手套還是長毛的。
　　李果手上的疼痛感並沒有因為雲南白藥而有所好轉，反倒更加嚴重了，稍微壹碰就疼到鉆心，雖然這並不是什麽大問題。對於李果這種長期筋脈盡斷的人來說，這只能算是小兒科，可誰喜歡沒事身上帶點疼呢……
　　“沒事。”李果捏著自己的右手腕，費勁的朝那女人揮揮手：“妳身上是有毒麽？”
　　女人搖搖頭，又點點頭：“妳真的沒事嗎？這個不致命，不過會很疼很疼，要疼好幾個小時，我陪妳去醫院吧。”
　　李果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妳真的壹出生就是這樣？”
　　“是的……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呀。”夏靈看上去很焦急：“都是我壹時疏忽，天實在太熱了……”
　　其實天生異相的人，大多都很可憐，鳥子精這種除外，她簡直是真龍護體。就單拿雪姐姐來說，在古代的時候壹直都獨處深山，外面人看到她的白發都會說她是妖怪，更別說她那時候長的還醜，還有那個陰陽鏡的轉世，能力很強，但是因為天生異相，所以必須承受常人無法想象的悲情。
　　而李果面前的夏靈無疑是這壹類的人，從她的表情和眼神就能看出來，這家夥壹定從小就被小朋友排擠，說她是手套妖怪什麽的……
　　所以李果當時心就壹軟，騰出左手拿出壹張名片：“如果有困難就打電話給我，我其實是特殊人類救助中心的。”
　　信口胡謅的部門，那夏靈居然相信了，看李果的眼神居然像看動物保護組織看到了動物收容站的工作人員似的……
　　“妳……”
　　“沒事了，妳走吧。”李果自認倒黴的嘆了口氣：“妳這毛病天生下來就有嗎？”
　　夏靈頗為為難的看了李果壹眼，然後悲情的點了點頭：“我會找妳的……我看妳感覺很面熟。”
　　李果咳嗽了壹聲：“我是大眾臉……”
　　說完之後，李果突然覺得自己的手疼得已經快讓他休克了，他根本顧不得再多搭話，隨口告了壹聲辭，並轉身鉆進了旁邊的壹個假山洞裏，然後鎖定了莫愁的位置，直接嗖嗖了過去……
　　而那個夏靈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李果消失的地方，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著，還壹邊自言自語道：“妳又害人了，妳根本就不該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