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作為壹個好男人

……
東棉華胡同陳舊的磚墻，縫隙裏開出壹朵小黃花，微風中搖曳。
空氣裏有熟悉的梔子花香氣，那是……媽媽？
謝妍婷發現自己被抱在懷裏，左手雪人雪糕，右手冰糖葫蘆，暴發戶氣息十足。
媽媽？
抱著她的美婦抹了口紅，看起來氣色很好，走過當年有些坑坑窪窪的石板路，指著前面古色古香的中式老門，高興的說：“婷婷，看到沒有，那就是媽媽以前的學校！”
壹道稚嫩的童音響起：“門上的大紅燈籠真好看……”她想了想，看了看手上的吃食：“就像糖葫蘆！”
媽媽哈哈大笑：“對對對，像糖葫蘆，婷婷妳看這附近好多好玩意兒，賣糖葫蘆、賣糖人、驢打滾兒……妳以後考進這裏，天天都有好吃的！”
“嗯！”
還來不及回味，剛剛艷陽高照的天兒，忽然就蒙了臉，陰沈發黑，轉眼落下雨來。
她蒙著被子睡覺，兩只眼睛睜得老大。
屋外劈裏啪啦的下著雨，門外是父母爭執的動靜。
媽媽的聲音後來似乎壹直這麽尖利，“我同學好不容易給我爭取到試戲的機會，為什麽不讓我去？”
“我是缺妳吃了還是缺妳喝了？拍戲拍戲拍個屁的戲！妳那幫同學都是什麽貨色我還不清楚？導演讓她們脫上衣，她們恨不得把褲子也脫了！”
謝宇怒斥：“別整天想出去拋頭露臉！做個好媽媽陪陪婷婷吧妳！她身體不好，家裏得有人照顧！”
謝妍婷蒙上被子，但爭吵聲還是饒得她輾轉難安。
“妳就是個騙子！謝宇妳他媽的就是個騙子！當年要不是妳搞大了我肚子，我怎麽可能休學？妳以前怎麽說的？妳說我喜歡做什麽妳都不會反對！妳……”
後面的聲音全是嗚咽。
啪！
摔碎的聲音，不知道又摔了什麽。
天旋地轉。
還是雨天，泥濘的路，看不清的景物。
隱約間，只看到壹男壹女在雨幕後頭親昵的擁抱在壹起，看不分明。
她在哭，媽媽神經質壹般的牽著她在雨裏奔跑。
“看到沒有婷婷，妳爸爸就是個畜生！他不要我們了，他在外面有女人了！”
很難受的感覺，心口悶得慌，有點喘不上氣，恍惚間似乎又聽到了什麽碎裂的聲音。
謝宇在後面追，失態的喊著：“別嚇著孩子！”
景物移動得飛快，越來越快，畫面從混亂歸為幹凈，變成白色。
醫院。
媽媽躺在病床上，她很久沒有這麽安靜了，臉色消瘦，蒼白的沒有壹絲血色。
她握著自己的手。
“婷婷……”壹切都很模糊，唯有她的雙眼清晰透徹，“妳喜歡演戲嗎？”
“喜……喜歡。”
“妳真像我啊……”
她氣若遊絲：“好想出去走壹走，去旅遊，去看看漂亮的風景。”
“媽媽妳想去哪裏？”
“去……瑞士吧，聽說有個叫因特拉肯的地方，風景很美。”
“那我長大後帶妳去！”
“嗯……”
久違的陽光灑向庭院，新房子很大，只是少了個歇斯底裏的女人。
謝宇在外頭敲門，無奈道：“婷婷，我請了壹位阿姨來照顧妳，妳……哦，我還幫妳買了幾本漫畫書，畫筆畫紙都買了。”
“反正……”
“隨妳吧……妳喜歡什麽我都不會反對，爸爸都支持。”
她不記得過了多久，才離開了這棟大房子，才跟他說話。
“爸，我出去壹下。”
謝宇站在門口，眉頭舒展開來：“嗯，聽穆阿姨的話”
“……註意安全。”
……
醒來的時候，枕頭濕了壹片。
身旁無人，曹壹方不在。
謝妍婷忽然有點慌神，擦了擦眼淚，就要起床看看他人在哪兒。
床邊手機閃了閃，有未讀信息，打開看了壹眼，卻是穆阿姨發的：
【註意安全！】
兩天沒回家睡覺了，也難怪人擔心。
謝妍婷抿著嘴笑，最後壹點淚花被擠出了眼眶。
走出房門，見熟悉的身影圍著圍裙像模像樣的在廚房忙活，她依著門笑道：“家庭婦男做早飯呢？”
“是啊。”曹壹方回過頭來，心虛的把案板上壹堆不知道什麽玩意兒推進垃圾桶裏：“妳起的有點早啊。”
“睡不著。”
謝妍婷瞇著眼笑，月牙眼閃閃發亮，難得撒了個嬌：“想妳。”
曹壹方怔怔出神的看了半晌，隨後趕緊咳嗽了壹聲掩飾自己的豬哥相，轉身洗了把手：“那去洗漱壹下吧，我這很快就好。”
“好。”
……
曹壹方把兩碗面端上來，謝妍婷低頭看著那卷度熟悉的面條，金燦燦的光澤，上面還有壹個扭曲焦黃的荷包蛋，愕然道：“忙了這麽久，合著還是吃方便面啊？”
壹對修長有力手指，並指如劍，戳著那碗面，伴隨著曹壹方擲地有聲的演講：“嘿這位客官妳可別小瞧這碗面！我將其命名為……旭日初升之黃金正能量豚骨拉面！”
謝妍婷瞪大了眼看曹壹方唾沫四濺。
“不要以為方便面就是沒營養的快餐，我告訴妳，這碗面絕對沒有這麽簡單，我精確的計算了面條煮熟的時間，數秒計時！多壹秒，則太軟，沒嚼頭，次品！少壹秒，則梆硬，不入味，辣雞！”
“沒營養更不可能！愛心滿滿的荷包蛋，加上底下我用勺子壹勺壹勺辛苦挖出來的午餐肉，我甚至還加了那麽兩滴醬油和醋，不但能增味加鮮，還能提神醒腦，吃壹口，保證壹生都忘不了！元氣滿滿的壹天，從早餐開始！”
壹通廢話說完，曹壹方摸了摸肚子，“有點餓了，我先開動啦。”說著就拿起筷子。
結果謝妍婷以壹個萌虎下山的姿勢撲進他懷裏！
曹壹方差點被撲倒在地，身子壹歪，趕緊調整平衡，輕輕的抱住懷中人，剛要說話，奶……哦不是，胸肌突然遭到某嚙齒動物的啃咬，這力度，那酸爽，讓他……
“啊啊啊啊啊啊——！！婷婷妳怎麽咬人吶——！！住口——！！”
謝妍婷被壹通傳xiao式廣告演講莫名戳中淚點，壹下子又崩盤了，隔了衣服叼著肉，含混不清的說道：“我壹直都很喜歡咬人嗚……妳能不能讓我咬嗚……”
曹壹方俊朗的五官扭曲變形：“可是……以前沒發現妳有……這麽刺激的癖好啊……”
“我忍著的嗚嗚……我怕妳不要我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