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用批判的眼光玩黃遊

　　兩分鐘後，不遠處的會議室。
　　汪道壹的臉色顯然不太好看，像是有些家醜不好意思在公眾場合質問，非得關起門來料理。
　　他的開場白就有些火藥味：“馮同學，妳剛才找劉教授幹什麽？我不記得妳們05級今年有劉教授的課。”
　　馮見雄飛快地掃視了壹眼眾人，不覺得自己有啥穿幫的地方，便鎮定地回答：“我個人對知識產權相關法律比較感興趣，所以來向劉教授請教壹些問題。”
　　他想刷專利賺點零花錢，這事兒從頭到尾就只在他自己腦子裏醞釀過，今天和劉教授攤牌之前，誰都不可能知道。
　　包括幫他介紹劉教授認識的邱雪，也不可能知道。
　　所以這番說辭沒有任何漏洞。
　　然而，馮見雄剛說完，翁得臣就插話了：“學術請教是對的，但是為了下壹場和新傳院的辯題來麻煩劉教授，似乎不太好吧？劉教授是我們院的學術骨幹，平時重要的事情多著呢，拿新生杯比賽這種小事兒來求對策，豈不是耽誤了人家的時間？”
　　馮見雄壹楞，才反應過來。
　　事兒都撞車撞到壹起了。
　　下周國慶放假之前，和新傳院那場比賽的辯題不正是“免費策略對互聯網文化創新和傳播的利弊”麽？
　　法學院這邊辯論的主打思路，肯定是順著知識產權保護的路子加以變形。
　　而他今天來麻煩劉教授，顯然被認為是為了辯題。
　　汪道壹被翁得臣引導得先入為主了，也沈著臉說：“馮同學，有些事情，以後不要自說自話。尤其是辯論賽這種活動，怎麽說也是院會組織大家參與的，妳想借調什麽場外資源，先請示壹下我不好麽？劉教授雖然不是‘長江學者’，但也是了不得的學術大師了，人家很忙的，妳貿然求上門，影響不好。”
　　翁得臣聽了，嘴角泛起壹股微不可查的笑意，轉瞬即逝。
　　上次賽前“溝通不暢”的問題，被馮見雄用壹句擲地有聲的“以後找我請發電子郵件”給反轉了回來。
　　這次，只要這個消息坐實了，汪道壹心中留下壹個“馮見雄這人，就是不聽組織安排，喜歡當獨行俠”的印象，肯定是免不了了。
　　而且，汪道壹今天顯然不止要解決這壹件小事。
　　他很快又追加了壹道更加嚴厲的譴責：“行了，這事兒我們先不說了。再來說說更嚴重的——今天上午，有人跟我反映，說國內某知名H遊……我是說某盜版遊戲分享論壇上，昨晚有人分享了壹個很汙穢的遊戲，還做了大段的解說、分析，引起了廣泛關註。
　　而那個分享者，已經被網友通過種種字裏行間的蛛絲馬跡，分析出是我們學校、法學院的！影響非常惡劣！後來我們組織了排查，和嫌疑人也進行了對質，確認就是徐明同學發的——這壹切他已經承認了！包括他昨晚夜不歸宿在網吧包夜、今天蹺課，我們都已經掌握了！”
　　馮見雄聽了，只是微微點頭，以示知道了，並沒有什麽表示。
　　他這種淡定，反而讓汪道壹有些冒火：“馮同學，妳沒什麽想說的麽？”
　　“啊？我？我有什麽好說的。”馮見雄想了想，“我是徐明同學的室友，他包夜去網吧和蹺課，我都是知道的。但是畢竟是朋友，告發他這種事情我還是做不出來的。如果汪主席您要以我不勸阻、幫助同學批評我，我接受批評。”
　　“我說的不是這些！”汪道壹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根據網上公布的信息，以及我們的調查，徐明安利的那個汙穢遊戲的很多心得、翻譯，都是來源於妳，對此妳還有什麽好說的？我們法學院什麽時候出過這麽影響惡劣的事情了？妳知不知道現在那個帖子已經被幾萬人圍觀過了！圍觀者起碼覆蓋了上百所大學！”
　　汪道壹這話壹說出口，馮見雄的臉色立刻轉瞬即逝地變了壹下。他下意識用眼神的余光嚴厲地壹瞥此前壹直耷拉著腦袋坐在壹旁打醬油的徐明。
　　徐明壹陣慌神，連忙結結巴巴的解釋：“我……我沒想出賣妳，我就是在帖子裏多賣弄了幾句。外校的人應該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的，只是汪主席和翁部長他們內部調查才發現是妳……”
　　汪道壹臉色壹冷，呵斥徐明道：“這裏沒妳說話的份兒！蹺課、夜不歸宿去網吧、傳播非法汙穢遊戲，還被人肉出是我們學校、我們院的——這些還不夠丟人？妳至少是嚴重警告處分沒跑了！”
　　徐明立刻噤若寒蟬。
　　然而，馮見雄卻從兩人的對話中，捕捉到了什麽。
　　他等汪道壹發泄過後、情緒稍微冷靜壹些時，委婉地辯解：“那麽說，網上那些人肉的人，並不知道具體是誰幹了這樣的事情，只知道是我們學校我們院的某個人……”
　　翁得臣壹直在旁邊旁聽，他見馮見雄這麽說，就知道今兒個這事情恐怕不能咬狠了對方。於是他連忙開口影響汪道壹的判斷：“汪主席，這事兒不能這麽看。我認為，馮見雄同學至少是平時經常接觸汙穢非法遊戲、而且在同學之間傳播這些不健康的東西。
　　我並不是希望懲罰馮同學，只是希望大家本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態度，好好討論壹下這個問題——那個叫什麽《日在校園》之類的東西，是壹個正直的大學生該玩的麽？該分享的麽？而且這麽汙穢的名字翻譯，居然是出自馮同學的創作，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翁得臣說完，偷看了壹眼虞美琴，發現虞美琴的表情果然有些失望。
　　翁得臣不由有些得意，暗忖：“哼，就算今天汪主席不處理妳，我也要在隊友和妹子們面前搞臭妳！這壹點妳是怎麽都躲不過的了！”
　　而虞美琴此刻的心情，也是頗為復雜的。
　　雖然她壹直拿馮見雄當壹個可以心有靈犀的好搭檔看待，但被告知馮見雄居然是個“變態”，內心的落差還是難免的。
　　所有人的註意力都集中到了馮見雄身上，希望他給出壹個解釋。
　　馮見雄想了想，說：“是的，我是接觸過那些遊戲，也對此有些見解。但我壹直是用批判的眼光看待那些作品的。”
　　虞美琴內心壹聲嘆息：“沒想到妳是這樣的人，枉我剛才還壹直選擇相信妳！哪怕小白勸我接受翁得臣說的這個事實，我也依然堅持認為妳是有苦衷的，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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